鄭成功這個名字,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鄭森心中的迷霧,讓他的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不息。他正置身於南京國子監這片學術的殿堂,每日埋首於書卷之間,一心追求學業的卓越,渴望能用自己的所學為國家效力,實現心中的抱負。未曾想,皇恩竟如春日裡突如其來的暖陽,溫暖而熾烈,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從一個國子監的普通學子,轉瞬之間便晉升為福建水師副總兵了!這不僅是對他個人的認可,更是對他家族的榮耀。
面對林小風賜下的新名,鄭芝龍更是驚愕不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愣在原地。想當年,林小風元年之前,他還只是個在海上飄泊的海盜,為了尋求歸宿和私利,才投降了明朝。本以為此生難以得到重用,沒想到皇帝竟直接賜名給他的兒子,還封為福建水師副總兵!這簡直是天大的恩典,如同久旱逢甘霖,讓鄭家的命運瞬間逆轉。
「愣著幹什麼,快謝恩啊!」鄭芝龍率先反應過來,拉著鄭成功一起領旨謝恩。他的心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有了這份榮耀,鄭家在福建一帶的地位將更加顯赫,未來的道路也將更加寬廣。
「謝陛下隆恩!」鄭芝龍和鄭成功一同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之禮,他們的動作莊重而虔誠,仿佛是在向天地神明宣誓。林小風看著鄭芝龍父子,心中卻並無多少喜悅。他知道,鄭芝龍雖然是大明水師的將領,但出身海盜,心中並無國家、民族的觀念,行事只看重利益。歷史上他投降大明,無非是想藉助朝廷的名義進行海上貿易,牟取厚利。同樣,當八旗兵攻至南方時,他覺得大明這棵大樹難以依靠,為了維護自己的私利,便向建奴倒戈。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建奴見無法招降鄭成功,便害死了鄭芝龍。
但林小風並不擔心鄭芝龍會再次投降建奴。因為現在的建奴與大明相比,優勢已經不明顯了!鄭芝龍沒有理由再投降他們。他更關心的是如何利用鄭芝龍父子,為大明的未來布局。
「易象離留下。」林小風吩咐道,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鄭同知,你即刻前往戶部、兵部領取餉銀;鄭成功與郭天陽去內帑清點銀兩,確認無誤後送往南京。」「臣等遵旨。」鄭芝龍父子領旨後離去,他們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堅定。
待他們走後,林小風看向易象離,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易象離,你心中是否有所不平?」易象離一愣,想否認,但看到林小風犀利的眼神,便閉口不言。他站在原地,低頭垂首,額頭上冒出汗珠,心中的小心思竟被林小風看透了。
林小風起身走到易象離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與鄭芝龍不同,他看重利益,而你是一個忠國忠君的人。」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仿佛能給易象離帶來無盡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我乘船出海御駕親征,我一定會選擇你的船而不是鄭芝龍的船。」「謝……謝陛下信任。」易象離是個粗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林小風的話,只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這次出征遼南,我有兩件事要囑咐你。」林小風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第一,誘使建奴水師出擊的任務交給鄭芝龍去做,你負責策應。如果建奴水師中計了,你們就按計劃行事。」「第二,如果建奴沒有中計,你立刻回登州準備第二階段的計劃。」
「還有第二階段?」易象離覺得自己的腦筋都不夠用了。他低頭繼續請示:「請陛下示下。」「第二階段是向鄭芝龍租用百餘艘商船然後等待我的消息。一旦京師附近的戰事對我們不利你就立刻整頓所有艦船前往遼南做出假意登陸的姿態誘使建奴關外的主力向遼南轉移!」「明白了嗎?」林小風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信任。
易象離拱手領旨雖然不知道林小風的具體計劃但這樣的簡單任務對他來說並不困難。「好了去領賞銀吧!駐守登州期間你要小心謹慎時刻關注京師附近的戰事。」「臣謹遵聖旨。」易象離領旨後離去,他的心中充滿了責任感和使命感。
待易象離走後,林小風坐在大殿內鬆了口氣。至此,所有針對建奴的部署都已經布置完畢了。他閉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未來的戰場,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等等……還有兩件事沒做。「宣公孫遇春和顧朝生覲見。」林小風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一個時辰後,公孫遇春和顧朝生急匆匆地從殿門外走進來。「陛下!」二人同時施禮,他們的動作莊重而虔誠。「公孫遇春,先說你的情況。」林小風吩咐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是,陛下!」公孫遇春伸手拭去鬢邊的汗水,開口說道:「除去皇城必要的儀仗、守衛外,京師所有的錦衣衛已經全部離京前往薊州鎮、薊州、遵化、玉田、平谷、密雲、懷柔、潮河所、渤海所等地。」「北直隸京師以北各地的情報體系已經初步建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豪和成就感。
林小風點了點頭,看向顧朝生。顧朝生急忙說道:「陛下,奴婢已經將京師廠衛派出六成,他們已經在各地建立了隱蔽的臨時驛站。除了錦衣衛外,不與任何人接觸。因為馬匹稀缺,人員不足,所以東廠接到錦衣衛的消息後,每日最多只能傳遞二百里。」「口糧如何?」林小風關心地問道,他知道戰爭中的後勤補給是至關重要的。
「每處囤積的口糧足夠使用一個月,如果遇到建奴,他們就會將口糧等物資全部焚毀後撤離。」顧朝生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決心。
林小風放心地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信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建奴不來,或者說擔心他們亂來。「我知道了,退下吧。」林小風搖了搖頭,走向大殿後面的暖閣午睡去了。他需要休息,需要養精蓄銳,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好準備。
午睡過後,林小風得到的首個消息是黃得功進京了。一身戎裝的黃得功騎在馬上,看著京師的大街感慨萬千。林小風九年,他因功升為副總兵,調入關內負責管理京師衛戍部隊。林小風十一年,他奉旨帶領勇衛營出京鎮壓流賊。林小風十七年,他奉旨回京。這一別,竟然有七年之久!看著故地,黃得功滿是疤痕的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縱觀大明,還是京師最為繁華!」他的心中充滿了對京師的熱愛和懷念。
黃得功手下有不少將領是首次來到京師,他們左顧右盼,對所有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總兵大人,這是京師百姓最愛看的邸報:『林小風十七年』。」站在黃得功身邊的副將邱鉞將一摞報紙遞了過去。黃得功此時已經被封為靖南伯,但軍中仍習慣以職務相稱。「哦?」黃得功頓時生趣,他坐在馬上,接過報紙認真地看了起來。「嗯?宣府特刊是什麼意思?」黃得功指著報紙上「林小風十七年」旁邊的幾個字問道,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總兵稍等,屬下去去就回。」邱鉞說完就離開了,他的動作迅速而敏捷。不多時,邱鉞一臉古怪地走了回來:「總兵大人,宣府特刊的意思是宣府那邊貢獻的底稿,然後刊印在『林小風十七年』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解釋和說明。
黃得功並不在意這些,他拿起報紙再次看了起來。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信心,他知道,無論未來的道路有多麼艱難,他都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為大明的未來而奮鬥。
翻閱了幾份邸報之後,黃得功感到頭腦有些昏沉,仿佛被裡面的內容攪得心神不寧。那些文字,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切割著他的心。邸報上詳細描述了遼東百姓在建奴統治下的苦難生活,字字泣血,句句錐心。
「總兵大人,這邸報上寫的是什麼事情啊?」邱鉞看到黃得功面色複雜,心中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顯然也被黃得功的情緒所感染。
黃得功揮了揮手,將邸報扔給邱鉞,然後跨上戰馬,朝著皇城的方向緩緩行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長,顯得格外孤寂而堅定。
邱鉞接過邸報,忍不住大聲讀了出來:
「自述:被建奴擄掠的千日苦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哀嚎,讓人心生寒意。
「遼東漢民的現狀: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生活比死還難受!」邱鉞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被文字間的慘烈所震撼。
「建奴開始搶奪我們的糧食了!」這句話一出,隨行的人員情緒逐漸激動起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甘。
「還有多爾袞與黃台吉(皇太極)的遺孀之間的那些瑣事。」邱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但更多的卻是對建奴的蔑視和痛恨。
這些話一出,隨行的人員聽了,情緒逐漸激動起來。一開始是憤怒,他們的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要將一切不公和苦難都燃燒殆盡。接著是震怒,他們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仿佛要將滿腔的怒火都傾瀉而出。最後變成了暴怒,他們的聲音響徹雲霄,如同雷鳴一般,宣誓著對建奴的仇恨和決心。
「這些騎馬的賊寇,建奴還能算是人嗎?他們讓百姓耕田,然後以糧食不足為由,竟然殺害百姓?」一個隨行人員緊握雙拳,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難道不是這樣嗎?建奴多次入關,搶掠了上百萬的百姓,在他們眼裡,我們就像牲畜一樣。」另一個人憤慨地說道,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為那些無辜受難的百姓而心痛。
「連牲畜都不如!牲畜吃飽了才勞作,而百姓們飢腸轆轆還得勞作,餓死的數不勝數。」又一個人悲憤地喊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建奴的詛咒和痛恨。
「建奴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頭髮不蓄,非要剃了留辮子,這是多麼另類啊?」一個隨行人員嘲諷地說道,但他的嘲諷中卻充滿了對建奴行為的無法理解和無法接受。
「蠻夷之人信奉蠻夷之事,大家姑且聽聽就算了。」另一個人勸慰道,但他的聲音里卻充滿了無奈和沉重。
說到樂字,眾人都看向邱鉞,其中一人說道:「快把多爾袞與黃台吉遺孀的事情再念一遍,文筆真好,我聽了都熱血沸騰。」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調侃和戲謔,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沉重和憤怒。
「是熱乎還是冷乎?」有人打趣道,試圖用幽默來化解這份壓抑的氣氛。
「去去去,我說的是真的,這段內容堪比禁書!」另一個人認真地說道,他的眼中閃爍著對這段文字的讚賞和敬佩。
「比禁書還引人入勝呢!」又一個人附和道,他們的聲音里充滿了對這段文字的共鳴和感慨。
黃得功聽著最後一段內容,已經走到了承天門外。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激盪。他抬頭望向皇城的城牆,那高聳的城牆仿佛是他心中的一道屏障,保護著他免受外界的傷害。
城牆之上,勇衛營的士兵望著軍旗上的虎頭標誌,聲音顫抖地說:「是……是黃得功黃大人嗎?」他們的聲音里充滿了敬畏和激動,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黃得功曾是勇衛營的將領之一,與孫應元、周遇吉等人並肩作戰,他們的軍旗上繪有黑虎頭作為標誌。這支部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每戰必勝。然而如今,曾經的將領們大多已經戰死沙場,只剩下黃得功一人還在堅守著這份榮耀。
「我是黃得功,龐子晉在哪裡?」黃得功問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和期待,想要找到曾經的戰友和部下。
守城的士兵回答道:「龐參將……他率兵出城與李自成的主力迎戰,戰死在京師城外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和惋惜。
黃得功張口欲言,卻無言以出。他的心中充滿了傷感,龐子晉的戰死讓他感到無比的痛惜和惋惜。作為一名軍人,戰死沙場是最高的榮譽,他應該為此感到欣喜。然而……他心中的傷感卻難以言表。
他默默地望著城牆上的虎頭標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那是對過去的懷念,對戰友的思念,也是對未來的期許和堅定。
「我黃得功奉旨進京,勞煩通稟一聲!」黃得功沉默良久後抱拳拱手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城上的守軍急匆匆地跑下城牆向內廷通稟去了。而黃得功則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不安。
林小風聽到消息後非常高興,急忙說道:「快讓他進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黃得功的期待和信任。
隨著聲音響起,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在了乾清宮大殿的中央。他四肢健碩有力、五官開闊、面目黧黑、臉上疤痕刺眼——這就是黃得功,靖南伯、京營的名將!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屈不撓的氣息,仿佛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都能堅持到底。
在對抗流賊的戰鬥中,黃得功屢建奇功。他迫使革左五營兵投降、擒獲了馬武、殺死了王興國、擊敗了張獻忠,戰功赫赫。他的威名遠播,讓敵人聞風喪膽。
在南明江北的四鎮將領中,唯有他將朝廷放在眼中;也唯有他一人戰死沙場,可見其忠心耿耿。他的忠誠和勇敢讓人敬佩不已。
「我終於盼到你來了!快快平身!」林小風走到黃得功身旁親手將他扶起。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黃得功的欣賞和喜愛之情。
「午飯吃了嗎?」林小風親切地問道。他的關心讓黃得功感到無比的溫暖和感動。
「回陛下,我還沒吃午飯呢。」黃得功回答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澀和樸實無華的氣息。
「郭天陽!吩咐尚膳監把我的午飯端來!我要和靖南伯一起吃飯!」林小風豪爽地說道。他的豪爽和熱情讓黃得功感到無比的榮幸和激動。
「陛下不可!臣是個粗人,怎敢享受這樣的恩典呢?」黃得功連忙推辭道。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這份恩典的感激和敬畏之情。
「你是勇衛營的將領,更是我的親軍!和我一起吃飯又有什麼關係呢?來人!給靖南伯搬個凳子來!」林小風堅持道。他的堅持讓黃得功無法再推辭下去。
黃得功推辭了幾次,在林小風的屢次堅持下,終於坐了下來。尚膳監的午飯很快就被端了上來,二人邊吃邊聊了起來。他們的談話輕鬆愉快,仿佛忘記了身份和地位的差異。
「靖南伯,你麾下現在有多少兵馬啊?」林小風邊吃邊問,並讓郭天陽將自己桌上的菜餚端給黃得功。他的關心讓黃得功感到無比的溫暖和感動。
年近半百的黃得功淚眼汪汪地擦了擦眼睛,回答道:「回陛下,臣麾下現有騎兵兩千、披甲兵兩萬,其餘戰兵也有兩萬,都駐守在通州城外呢。」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自豪和堅定之情。
明朝重視北兵而輕視南兵。北兵無論戰守幾乎人人都有甲冑,而南兵則不然;且沿途招降的流民也沒有甲冑,所以黃得功麾下披甲的比例並不高。但他依然努力訓練士兵,提高他們的戰鬥力。
「兩萬……」林小風略一思索後說道,「你回去的時候去兵部領甲冑,如果兵部不夠就去京師三大營借,務必讓全軍都披上甲冑!」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之情。
黃得功覺得不妥:「陛下,如果京師三大營缺了甲冑,那怎麼保護京師呢?」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和顧慮之情。
林小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覺得我召你進京是為了什麼事情呢?」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神秘和深沉之情。
「建奴?」黃得功猶豫片刻後謹慎地說了這兩個字。他的心中充滿了對建奴的仇恨和憤怒之情。
「對!」林小風放下筷子說道,「我料定建奴近期將要入關,他們長途奔襲肯定不會帶大量的攻城器械;而且他們的優勢在野戰,不會圍攻京師。所以向三大營借甲冑是沒關係的。」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和堅定之情。
黃得功點頭稱是,趁著林小風不注意,伸手將盤中的菜餚一股腦兒地倒進了嘴裡。他的吃相雖然有些粗魯,但卻透露出一種樸實無華
「難啊!」林小風搖了搖頭,長長的嘆息在空曠的御書房內迴響,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沉重。他瘦削的臉龐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堅毅,眉宇間凝聚著對國家未來的深深憂慮。
「建奴屢次侵犯我們的關隘,卻總能夠全身而退,這都是因為他們善於觀察地形。中原這片地方,平坦廣闊,很難阻擋他們騎兵的鋒芒。」林小風的話語中透露著無奈,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歲月的塵埃,凝視著那片被鐵蹄踐踏過的土地。
黃得功,這位身經百戰的將領,此刻卻沉默不語,只是把酒罈重重地放在地上,仿佛連這簡單的動作都蘊含著無盡的憤懣。他魁梧的身軀在燭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似乎訴說著戰場上的生死較量。
建奴的戰鬥力,如果不是稍微弱一些,明軍怎麼會被逼退到關內呢?這個問題在黃得功的心中盤旋,如同陰雲籠罩,揮之不去。
過了很久,林小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如果我先告訴你建奴入關的地方,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戰勝他們?」
黃得功一愣,先是疑惑地看著林小風,那雙眼睛仿佛要看穿林小風的內心,隨即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緒如同狂風中的落葉,紛飛而又無序,回憶起那些年與建奴交鋒的每一個瞬間。
自從林小風二年到十五年,建奴五次入關,每一次都像是一場噩夢,掠奪了無數的百姓、錢糧和牲畜。他們的戰術多變,第一次帶著大量的攻城器械,如潮水般湧來;第二次則兵分四路,如同幽靈般穿梭於大同、宣化一帶,攻破關口而入,攜帶的輜重很少,不攻城池,只掠奪村莊和堡壘。其餘的幾次,戰術也各不相同,但每一次都讓明軍措手不及。
思考了很久之後,黃得功終於回答道:「如果陛下真的能夠預知建奴入關的地方,我至少有六成把握能夠戰勝他們。」他的聲音堅定,但眼神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只有六成把握嗎?」林小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他深知,這一戰對於大明來說,意味著什麼。
黃得功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平原地帶,本來就是騎兵的天下。我只有兩千騎兵,如果建奴像十五年那次一樣出兵十萬,我基本上沒有勝算。」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
「不,建奴的主力將會圍攻宣府鎮!京師附近即使有建奴,也只是掠奪,不會強攻城池。」林小風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光芒。
黃得功忍不住問道:「陛下為什麼這麼確信?」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別急,先吃飯,飯後我們君臣再詳細商議!」林小風安撫道,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仿佛一股暖流,溫暖了黃得功那顆焦慮的心。
然而,黃得功哪裡能咽得下飯菜,他把杯盤推到一邊,站起身來,那雙眼睛仿佛燃燒著火焰:「陛下,我已經飽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急切和決心。
林小風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命令郭天陽拿來北直隸的地圖。那張地圖仿佛是一片戰場,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鮮血和淚水。
他指著宣府鎮,聲音低沉而有力:「建奴入關,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嗯……搶奪錢糧、百姓,並趁機消滅我們的精銳部隊。」黃得功回答道,他的聲音堅定,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千錘百鍊。
「對!」林小風指著地圖上宣府鎮的位置,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起來,「我命令祝鳳翽在宣府鎮囤積了六十萬石糧食,足夠四十萬人食用五個月。還有數百萬兩銀子以及無數的牛羊駱駝,如果你是建奴,難道不會心動嗎?」
「如果我是建奴,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良機!」黃得功肯定地說,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堅定。
黃得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滿臉震驚,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陛下的這個計策……是陽謀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對付聰明人,只能用陽謀。」林小風肯定地回答,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黃得功隨即擔憂地問:「如果宣府鎮失守,那些物資……」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仿佛預見到了一場災難。
「我相信祝鳳翽能夠守住宣府鎮,如果真的失守了,那我也只能認命!」林小風堅定地說,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黃得功靜靜地看著林小風,對他的魄力無比敬佩。在他的眼中,林小風仿佛是一位戰神,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光芒。
「但是……」黃得功的目光轉到京師附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但是……陛下是怎麼預料到建奴入關的地方的?」
林小風微笑著,背著手,他的身影在燭光下拉長,仿佛一位智者在凝視著未來的戰場:「林小風二年,建奴從薊州鎮的喜峰口入關;七年,從宣府的獨石口入關;九年,再次從宣府的獨石口入關。十一年,建奴兵分兩路,分別從密雲的牆子嶺和喜峰口東面的青山關入關。十五年,建奴從界嶺口摧毀長城入關。也就是說,截止到十五年,建奴只找到了五個適合攻破長城入關的地方。」
黃得功認可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仿佛在對一位偉大的智者表示敬意。
林小風繼續說:「宣府暫且不論,京師周圍有四處可以入關的地方。」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千鈞之力,「喜峰口、青山關、界嶺口這三個地方,距離山海關最遠的不超過三百里,最近的只有一百多里。如果我是建奴,我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吳三桂。」
「所以我預測,建奴將會在密雲的牆子嶺入關!」林小風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起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光芒。
林小風本來不想解釋這麼多,但是武將也是人。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和戰術,在他們眼中,皇帝並不是專業的軍事人才。如果皇帝亂指揮,武將一定會產生厭惡。只有說服武將,才能擺脫亂指揮的帽子,讓他們保持忠心。
黃得功死死地盯著地圖,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戰術的光芒,仿佛一位將軍在凝視著未來的戰場。他的心中冒出了無數的戰術,每一個戰術都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劍,直指建奴的心臟。
正在思考戰術的時候,林小風又說:「靖南伯,密雲東面多山地,少有平原,你有把握將建奴阻擋在這裡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想要抓住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有!」黃得功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我一定會將建奴阻擋在長城之外。」
「不行!」林小風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建奴入關是他們的既定戰略,如果牆子嶺無法入關,他們一定會選擇其他地方。牆子嶺一帶是山地,我的意思是讓他們攻破長城入關,但是要在山地中阻擋他們,讓他們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
「真正的戰場並不在這裡,而是在宣府!」林小風的聲音高昂起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只要牽制住這些敵人,我一定記下你的大功一件!」
黃得功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仿佛在對一位偉大的智者表示敬意:「我明白了……但是,如果建奴沒有選擇牆子嶺,而是選擇了其他三處關隘之一,我又該怎麼辦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仿佛預見到了一場未知的災難。
「放心,我已經提前布局了,靖南伯你不需要多慮。」林小風安慰他說,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仿佛一股暖流,溫暖了黃得功那顆焦慮的心。
「是。」黃得功不再多言,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一位將軍在接受了最後的命令。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兵部領取甲冑。然後領兵悄悄前往密雲,錦衣衛正在密雲城內抓捕奸細,我們要出奇制勝,我不希望在建奴入關前泄露消息。」林小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千鈞之力。
「臣領旨!」黃得功恭敬地回答,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一位將軍在接受了最後的命令。
黃得功正要施禮離開,卻聽到林小風悠悠地說:「明天再離開京城吧,今天帶你的手下將領在城中遊玩一天,所有的花銷都由我來承擔。」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仿佛一位慈父在關愛著自己的孩子。
「你們是我們大明的功臣,理應享受大明的繁華。」林小風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仿佛在對一位老朋友訴說著衷腸。
「臣惶恐,臣不敢!」黃得功略顯尷尬,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仿佛在對一位偉大的君主表示敬意。
林小風口中的遊玩聽起來很正經,但是軍人的娛樂方式其實非常簡單:吃肉、喝酒、去勾欄聽曲。說到勾欄,大明朝有兩處最為出名,一處是蘇杭,一處就是京師。這裡的女子大多是獲罪官員的家眷,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在那遙遠的關外之地,有一座名為大寧的古城,歲月悠悠,如今它被稱為赤峰,而在昔日,蒙古人親切地稱之為可苛河套。這裡,儘管出兵的日子日益臨近,卻仍是一片歌舞昇平、祥和安寧的景象,仿佛戰爭的陰雲從未曾籠罩過這片土地。
在這座古城的某一宅院深處,春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給這座古老的宅邸增添了幾分溫暖的氣息。然而,在這寧靜之中,卻隱藏著即將掀起的風暴。多爾袞,這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睿親王,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地吼道:「真是可惡!可恨至極!」他的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怒視著手中的密信,那封信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旁人見狀,不禁面面相覷,心中暗自揣測,卻不知何事能惹得這位平日裡沉穩冷靜的親王如此大怒。終於,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睿親王為何如此憤怒?」
多爾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一封從宣府傳來的密信遞給了多鐸,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憤怒。眾人聞言,紛紛圍攏過來,閱讀信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仿佛被一層寒霜覆蓋。
信中所述,張家口堡的八大商人竟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這一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響。多年來,他們從這些商人手中獲取了無數的物資,包括糧食、鹽、鐵、棉花,甚至火器和朝廷內部的消息。而這些商人,對他們的要求幾乎從不拒絕,只是將劫掠來的金銀、遼東的皮草和人參等物交給他們,以此來換取自己的安全。這種微妙的平衡,如今卻被徹底打破。
商人的覆滅,預示著一個明確的信號:日後想要從明朝獲取物資,將變得更加困難。遼東本就是一片苦寒之地,物資大多依賴關內輸送。如今這條路已被切斷,未來的局勢愈發變得不明朗,仿佛一片迷霧籠罩在前行的路上。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解釋道:「因為宣府被明朝封鎖,所以這個消息是從山西繞道傳來的,因此遲延了數日。」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這時,范文程走上前來,他身穿一襲青衫,面容清癯,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伸手展開了一張地圖,那地圖上用各種顏色標註著山川、城池,以及他們即將征戰的路線。他凝視著地圖上預先標記的幾個位置,沉思了許久,仿佛在尋找著破解謎題的鑰匙。
在場的人雖然不多,但身份都極為顯赫。除了多爾袞和多鐸之外,還有肅親王豪格、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等人在列。他們或站或坐,但都緊緊盯著范文程,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范文程突然問道:「換句話說,明朝不僅沒有將物資運往北京,反而從北京調集了大批糧草到宣府鎮?」他的聲音平靜而深沉,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是的,這是十日之前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城中糧草至少五十萬石以上,白銀數百萬兩,其餘物資更是不計其數。」有人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明朝的這一舉動感到震驚。
范文程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感到震驚,他繼續說道:「這是林小風的陽謀,他想要在宣府與我們決一死戰!」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林小風的敬佩與忌憚,這位明朝的將領,無疑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豪格聞言,霍然起立,怒道:「明朝軍隊雖然擊退了李自成,但也只是擊退而已。論野戰之力,我大清軍隊無敵!」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宅院,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與不甘都宣洩出來。
「是啊,之前我軍五次入關,哪一次不是所向披靡?明朝軍隊何以與我們抗衡?」有人附和道,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驕傲,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所以,林小風和祝鳳翽的打算,就是誘使我們攻城!因為除了宣府鎮的幾座大城之外,其餘地方都物資匱乏。」范文程分析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經看透了林小風的計謀。
「攻城則傷亡必增,各位應該深思!」范文程提醒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顯然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充滿了擔憂。
多爾袞冷笑一聲,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范先生勿慮,若畏死,我等亦不會入關!請范先生指點,此次入關是否有不妥之處!」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仿佛要將所有的擔憂與不安都擊碎。
范文程環視眾人,見眾人態度堅決,便安心地說道:「既如此,那范某便獻醜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謙遜,但更多的是自信與從容。
「請范先生賜教!」多爾袞帶頭恭敬地說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范文程的敬佩與信任。
范文程一番客套之後,指著地圖上山海關的位置說道:「按照計劃,五月十八日,鄭親王(濟爾哈朗)的鑲藍旗,與多羅貝勒(羅洛渾)的鑲紅旗,將率領萬餘漢蒙八旗在山海關進行佯攻。」
「同日,睿親王(多爾袞)則率領正白旗與鑲黃旗的一部,以及少部分漢蒙八旗軍,攻破牆子嶺,攻取密雲與潮河所。」
「同日,豫親王(多鐸)的鑲白旗,肅親王(豪格)的正藍旗,部分正黃鑲黃旗人,以及三萬漢蒙八旗軍主力,將攻破獨石口,攻取宣府一帶。」
眾人聞言,都點了點頭,這是瀋陽出兵前所制定的計劃,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精心的策劃與安排。
然而,范文程卻再次語出驚人:「然而,如今的計劃需要改變!」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
二十日前,他們兵分兩路,山海關的濟爾哈朗與羅洛渾早已到達了指定的位置,只待時日一到,便開始佯攻。如今若要改變計劃,等消息傳到山海關時,那裡已經開戰了。
耽誤戰事還算其次,若因此導致無辜的傷亡,他們便成了滿洲的罪人。這個責任,他們誰也無法承擔。
多鐸抓住機會,諷刺道:「打仗可不是兒戲,消息傳遞需要時間,范先生莫非只知紙上談兵?」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顯然對范文程的改變計劃持懷疑態度。
「是啊,范先生,若私自改變計劃,不及時通知山海關,那裡恐怕會有變故!」有人擔憂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與不安。
「安靜,聽范先生說完!」多爾袞阻止了眾人的指責,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信任的光芒。他知道,范文程的改變計劃必然有著他的道理與考慮。
范文程抬頭問道:「宣府鎮的消息,傳到北京需要多久?」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焦慮,顯然對這個問題極為重視。
多爾袞看向阿濟格,阿濟格曾帶兵由獨石口入關,對這條路線非常熟悉。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回憶與思索的光芒,仿佛在回憶著曾經的戰鬥與征程。
阿濟格思考片刻後說道:「以我的經驗來看,明朝軍隊需要兩日才能將消息傳回北京。」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范文程伸手指向北京的方向:「林小風必有後手,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將調動哪裡的軍隊!」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與不安,顯然對林小風的計謀充滿了忌憚。
「根據之前所傳的消息,唐勝宇駐守居庸關,兵力六千。冀資深與高第駐守薊州,兵力約有兩萬。李性忠駐守良鄉,兵力一萬。吳三桂駐守山海關一帶,總兵力約有五萬。」范文程詳細地列舉著明朝的軍隊分布與兵力情況,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冷靜的光芒。
「北京之戰兵約有兩至三萬,總兵力十一萬,只多不少。」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凝重與嚴肅,仿佛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戰爭與硝煙。
「兩軍對壘時,藏得越深的一方勝算越大!」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深意與哲理,仿佛已經看透了戰爭的本質與真諦。
「所以……范先生的意思是?」多爾袞茫然地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疑惑與不解的光芒。他顯然對范文程的改變計劃充滿了困惑與疑慮。
「我的意思是,睿親王(多爾袞)這一路兵馬,最好比其他各路晚出動三至五日!」范文程堅定地回答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心。
「為何?」眾人紛紛表示不解,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疑惑與困惑的光芒。顯然,他們無法理解范文程為何要讓多爾袞這一路兵馬晚出動。
「憑什麼?動手晚則功勞被搶,這怎麼行?」有人不滿地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甘。顯然,他對范文程的改變計劃充滿了不滿與牴觸。
「是啊,范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眾人紛紛表達不滿,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與反對。顯然,他們無法接受范文程的這一改變計劃。
范文程提高嗓音說道:「我們此次入關所為何事?」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與質問,仿佛要將眾人的心志都喚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