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在荊州城南邊,兩軍對峙,陣勢嚴整,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戰場上,映照出一片肅殺之氣。李國英站在陣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一身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就在這時,他回頭一看,後軍突然冒了出來,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中計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徐勇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急忙命令扛旗的士兵拼命揮舞旗幟,想重新整頓隊形,好結陣抵抗敵人。那些士兵一個個身材高大,面露兇相,此時卻殺紅了眼,滿腦子只想著追殺明軍,哪還顧得上聽命令啊。
大西軍在後面緊追不捨,明軍在前面拼命狂奔。他們穿過一片片荒涼的野地,跨過一條條湍急的河流,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明軍營地的邊上。營地兩邊的防禦還算完整,那些用木頭和石頭堆砌的障礙物讓明軍的速度慢了下來。但中軍營地那邊就慘了,戰車、拒馬樁、鹿角都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缺口大開,仿佛一道猙獰的傷口。
那些逃命的明軍一見有空子可鑽,就像潮水一樣涌了進去。他們有的衣衫襤褸,有的渾身是血,有的拄著斷了的兵器,有的拖著受傷的肢體,但他們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別擠啊,擠進去也是死啊!」一個士兵大喊道,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快跑啊,敵人追上來了!」另一個士兵喊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火花。
「救救我……我的腳受傷了!」一個士兵痛苦地呻吟著,他躺在地上,無助地看著那些踩踏而過的士兵。
士兵們越聚越多,營地內一片混亂。他們互相推搡、踐踏,為了活命而掙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燒焦的味道,讓人作嘔。
就在這時,大西軍追了上來。他們停下腳步,開始屠殺那些被困在營地里的明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殘忍和興奮,仿佛這是一場盛大的狂歡。
「我投降,我投降!」一些明軍見無路可逃,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饒。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死亡的降臨。
「哈哈!再跑啊,累死我了!」大西軍的士兵們一邊喘息一邊嘲笑那些投降的明軍。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殘忍和得意,仿佛這是一場屬於他們的勝利。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後面傳來震天的吶喊聲:「明軍威武!殺!」原來是明軍的主力到了。他們切斷了大西軍的退路,那些已經投降的明軍又撿起武器開始反擊。他們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戰場上的形勢瞬間逆轉。剛才還在追殺的敵人轉眼間就被包圍了。大西軍的士兵們又驚又怕,有的逃跑,有的投降,還有的奮起反擊。兩軍陷入了混戰之中,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空氣中瀰漫著更加濃重的血腥味和燒焦的味道,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場戰爭所吞噬。
馮雙禮正帶著人圍攻華瑞奇呢。他身材高大威猛,面容冷酷無情,一身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殘忍和嗜血的光芒,仿佛一頭飢餓的猛獸正在尋找它的獵物。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探馬來報:「潰敗的明軍快追上來了,要是被他們卷進來就危險了,請將軍速速撤退。」
撤嗎?馮雙禮心裡不甘心啊。他的兵力是瑞奇的兩倍還多呢,已經連續衝鋒了幾十次都沒能拿下他。但現在瑞奇的火藥、彈丸、箭矢都快用完了啊,沒有遠程武器的支援他怎麼可能撐得住呢?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撕扯著。
「再沖一次吧,如果還不行就撤退。」馮雙禮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命令大西軍再次向明營發起了衝鋒。肉搏戰異常慘烈,騎兵們紛紛下馬步戰,用血肉之軀去攻破明軍的防線。他們勢如破竹般向前推進,仿佛要將一切阻擋都碾碎在腳下。
瑞奇的中軍精銳們死戰不退。他們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和堅定的信念成功地抵擋住了兩倍於己的敵人的猛烈進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傷亡也越來越重。馮雙禮見狀無奈只能下令撤退。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卻無法發泄它的怒火。
撤退的時候大西軍的騎兵們就像潮水一樣退去但損失慘重折損過半。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如此狼狽和不堪一擊。而瑞奇則在中軍穩如泰山主將的風範展露無遺。他臨危不亂指揮若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敵人已經撤退了嗎?」瑞奇問道,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能夠安定軍心。
「是的將軍。」一個傳令兵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和欽佩。
「其他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瑞奇繼續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探馬面露難色地說:「亂成一團了營地內外都亂糟糟的詳細情況難以探查。」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焦慮。
「亂了?」瑞奇一驚立刻走出營帳登上高處眺望遠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銳利的光芒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迷霧。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肯定是金聲桓等人怯戰所導致的連鎖反應啊!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被背叛了一般。
「你們分頭去各營收攏敗兵準備反攻!其餘人跟著我高舉中軍大旗向前殺敵!有膽敢怯戰的軍法處置!」瑞奇深知中軍大旗是軍心之所在只要大旗不倒軍心就不會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果然如他所料,明軍士兵們一看到中軍大旗就精神大振,士氣高昂,開始壓制敵人的攻勢。而那些潰敗的士兵們也紛紛向大旗聚攏起來,準備反攻。他們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此時的大西軍可是腹背受敵,苦戰不已啊!馮雙禮想要去救援李國英和徐勇,卻又遇到了明軍騎兵的主力部隊。他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三個時辰的激戰讓騎兵們饑渴疲憊不堪,難以抵擋養精蓄銳的明軍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死亡的降臨。
「撤退!快撤退!」馮雙禮見勢不妙,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了。他大聲地命令著士兵們撤退,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無奈。要是再不撤退的話,恐怕全軍都要葬送在這裡了!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明軍的騎兵們窮追不捨,他們採用側襲、正擋、繞後等多種戰術,步步緊逼大西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仿佛要將這些入侵者趕盡殺絕。馮雙禮現在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只能往北逃竄了。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士兵們一個個倒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兒終於停了下來。馮雙禮回頭一看,發現追兵已經遠去了,只剩下幾十名親兵跟隨著他。他的心中充滿了疲憊和絕望,仿佛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馬兒累得氣喘吁吁,渾身滾燙滾燙的,顯然已經力竭了。它的眼神中也透露出疲憊和無奈,仿佛也在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都督啊,先歇息一會兒吧!馬兒和人都累壞了。」親兵們勸道,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他們看著馮雙禮疲憊不堪的樣子,心中也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馮雙禮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偷襲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他在路上反覆思量,如果當時能夠堅持下去的話,或許就能夠擒獲瑞奇,守住荊州,甚至收復湖廣了。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敗局已定,荊州是回不去了。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仿佛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原地休整吧,吃飽喝足了再上路。」馮雙禮下達了命令,士兵們紛紛下馬休息。他們實在是太疲憊了,仿佛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透露出疲憊和絕望。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燒焦的味道,仿佛這場戰爭永遠也不會結束。
休整過後,馮雙禮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計劃。荊州肯定是回不去了,上游的枝江也岌岌可危。而且他們的糧食只夠吃兩天了,後面肯定還要劫掠百姓,這樣一來就會暴露行蹤,引來更多的敵人。那麼他們到底該去哪裡呢?他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奈,仿佛已經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想了一會兒之後,馮雙禮做出了決定:「去承天府暫避風頭吧!李岩畢竟不是自成,他不會對我們緊追不捨的。」於是,他們便朝著承天府的方向進發了。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如此狼狽和不堪一擊,仿佛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而這場戰爭,也仿佛永遠也不會結束……
明軍營外,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將大地染上一層悲壯的色彩。戰鬥已接近尾聲,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李國英和徐勇的部隊,本非精銳之師,在這兩面夾擊的絕境中,士兵們要麼戰死沙場,英勇就義,要麼投降敵軍,苟延殘喘。兩萬多人的隊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如沙堡般土崩瓦解。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有一個士兵,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瞅准了時機,趁李國英不備,猛然一擊,將他打暈。隨後,他背起這位曾經的將領,穿過戰場的硝煙,一路小跑到了明軍面前。
「別射箭,我們是自己人!」那士兵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惶恐。
「你肩上扛的是誰?」明軍士兵謹慎地問,手中的弓箭依然對準著他。
「是李國英。」士兵喘著粗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確認了身份無誤後,士兵們將他帶到了華瑞奇面前。一盆冷水猛然潑在李國英的臉上,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被五花大綁,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成了階下囚。
華瑞奇笑著對他說:「李國英,咱們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和得意。
李國英卻挺直了腰板,一臉正氣凜然,似乎對生死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堅定,透出一股不屈的光芒。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華瑞奇繼續問道,他的目光在李國英身上遊走,試圖捕捉到他內心的波動。
李國英沉思片刻,突然大聲說道:「罪臣李國英,願意投降袁總督,為他效犬馬之勞。」說完,他不顧身上的繩索,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動作中帶著決絕和果斷。
這前後的態度變化之大,讓華瑞奇都感到驚訝。他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最初,李國英之所以出城而不留在自己帳下,是怕死啊。慕容炯然威望高、權力大,征戰多年,即便沒有大功也有苦勞,一旦被殺,將領們都會心寒膽顫,擔心華瑞奇也會用同樣的手段對待他們。華瑞奇點了點頭,心中對李國英的投降雖有疑慮,但面上卻不露聲色。
「這次出戰,馮雙禮調了多少兵馬?荊州城裡還剩下多少守軍?」華瑞奇問得直接,目光如炬。
李國英回答道:「馮雙禮大概調了兩萬五千人,城裡守軍只剩下五千了。」他的聲音雖有些低沉,但每個字都清晰可聞。
「有沒有援軍?」華瑞奇追問,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聽說艾能可將軍正領兵數萬,順江而下,估計三五天就能到荊州。」李國英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華瑞奇的心上。
華瑞奇一聽,眉頭緊鎖,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沉吟片刻,決定先穩住局勢。
「來人,先把李國英押下去,等候朝廷的旨意。」他的聲音冷靜而果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幾個士兵上前,將李國英帶出了帳篷。不一會兒,徐勇也被推了進來。問了同樣的問題後,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兩人給出的信息一致,看來消息不假。
「派幾個投降的士兵進城,傳令他們投降吧!」華瑞奇下達了命令,他的心中卻是一片沉重。這場戰鬥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背後的隱患卻讓他無法安心。
然而,使者還沒出發呢,守軍就已經打開城門投降了。出戰的主力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後軍府都督馮雙禮也不知所蹤。馮雙禮是眾將心中的主心骨,他一消失,軍心立刻大亂。不等華瑞奇催促,守軍就自行開城投降了。這一幕讓華瑞奇感到既驚訝又無奈。
接管了城防後,華瑞奇下令:「擂鼓升帳!」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營地中迴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過了半個時辰,將領們紛紛到齊,唯獨金聲桓、徐國棟、吳學禮三人不見蹤影。又等了一會兒,傳令官來報:「稟袁總督,城裡城外都搜遍了,還是找不到這三位將軍。」
「有士兵說,潰逃時看到他們帶著數千人往北跑了。」傳令官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了華瑞奇的心上。
華瑞奇平時很少發怒,但此刻卻怒不可遏。在慕容炯然麾下,金聲桓的實力最強,他本想將其培養為得力助手,沒想到卻反受其害。荊州北面是承天府,被李自成占據;南面是公安縣,在官軍手中。金聲桓不往南逃而往北去,顯然是想投降李自成。這種背叛的行為,真是昭然若揭!
「各部速速上報損失情況!」華瑞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盧鼎,你負責統計金聲桓等人的舊部損失。」華瑞奇的話音剛落,盧鼎便惶恐不安地吩咐下去,然後躲到角落裡,臉色蒼白如紙。他們四人之前不戰而敗,如果共同承擔責任的話,加上朝廷用人之際,頂多就是降職罰俸、戴罪立功。可現在三人逃走了,所有的功勞和過錯都歸到了他一個人身上,性命堪憂啊!
盧鼎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著大家一起逃呢!幹嘛還要組織反攻啊!」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無奈,但此刻卻已無法挽回。
三個時辰後,太陽即將落山,損失情況終於統計出來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華瑞奇幾乎要氣暈過去。
「稟袁總督,此戰我軍陣亡二千七百餘人,輕重傷四千餘,還有三千人失蹤。如果算上失蹤的人數作為損失的話,我軍損失近萬人了。」傳令官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華瑞奇的心上。
「那奪下了多少敵人?」華瑞奇驚訝地站起來問道,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奪下敵人……不過數千……」傳令官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直視華瑞奇的眼睛。
華瑞奇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著。荊州之戰損失過萬兵力!他的總兵力不過七萬而已啊!馬進忠、惠登相各自領著一萬五千人駐紮在潛江、沔陽沒有參戰;水師一萬人也只是負責運輸兵員和物資。實際參戰的只有四萬五千多人啊!這一下子就損失了一萬多人,實在是太慘重了!如果不是援軍及時趕到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流賊那邊傷亡如何?投降的士兵有多少?」華瑞奇繼續追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流賊傷亡也過萬了,投降的士兵大約有兩萬人,其中大部分是百姓。」傳令官每說一句話,帳篷里的氣氛就更加沉重一分。到最後,除了華瑞奇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喘大氣了。
華瑞奇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後,突然轉向部將們,平靜地說道:「鄧林奇接管金聲桓的殘部;汪碩畫接管徐國棟的殘部;李士元接管吳學禮的舊部。」他的聲音冷靜而果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部將們齊聲應答,他們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但此刻卻只能服從命令。
「至於盧鼎……」華瑞奇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盧鼎有罪嗎?當然有。但他組織反攻的勇氣和決心卻是金聲桓等人無法比擬的。論罪他也並非最重之人啊!盧鼎原本只是監軍出身(這裡監軍並非特指太監,而是指監督軍隊的官員),手中並無多少兵馬。是慕容炯然重用他,才給了他數千兵馬。裁撤老弱之後更是只剩下三千多人了。這樣的兵力想要成就大事難啊!所以功勞沒有他的份兒,但罪責也不應該全由他一人承擔啊!
「盧鼎用兵失策,罰俸一年,戴罪立功吧。」華瑞奇的話音剛落,盧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哭著跪下來謝恩:「多謝袁總督開恩,卑職願意接受懲罰。」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感激。
華瑞奇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從投降的士兵中挑選出精壯的編入軍隊,其餘的解散吧。」他的聲音冷靜而果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他的心中卻是一片沉重和焦慮。這場戰鬥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背後的隱患卻讓他無法安心。
「大軍原地休整,探馬逆流而上偵查敵情。」華瑞奇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他的心中卻是一片茫然。這場戰鬥之後,他將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勢呢?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困惑。然而,他知道,他必須堅持下去,為了朝廷,為了國家,他必須挺起脊樑,面對一切挑戰和困難。
在承天府城外的軍營里,夕陽的餘暉灑在黃土夯成的營牆上,給這片肅殺之地平添了幾分暖意。李岩和馬寶兩位將領正襟危坐,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下拉長,顯得既堅定又沉穩。營帳外,風捲起沙塵,偶爾傳來幾聲馬嘶,更添幾分戰時的緊張氣氛。
馬寶,這位歷經風霜的老將,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他最初跟著李自成闖天下,李自成去世後,他又歸順了桂王朱由榔。瀾滄江一戰失利後,他投降了吳三桂,但後來又反水。他的眼神里總是藏著幾分狡黠與果決,讓人不敢小覷。此刻,他開門見山地問:「三位將軍,你們手下現在有多少兵馬?」
金聲桓、徐國棟和吳學禮三位將領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他們深知,此刻的選擇將決定他們的未來。終於,金聲桓站出來,聲音堅定地說:「我們還有三千精銳。」
馬寶轉頭看向李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放心。李岩,這位溫文爾雅的書生,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展現出非凡的智慧與膽識。他微微一笑,問金聲桓他們:「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們為何選擇投降?而且還投到了大順的麾下?」
金聲桓嘆了口氣,坦白地說:「自從左公(慕容炯然)去世後,華瑞奇一直想把我們併吞掉,只是沒找到機會。現在兵敗如山倒,他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對我們下手。要是真跟了他,輕則被革職,重則連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們才決定投奔大順。」
李岩聽後,笑著對馬寶說:「馬將軍,咱們皇上(李自成)的威名可是遠播四海,有明軍將領來歸順,自然是要接納的。」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與包容。
馬寶點點頭,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也知道這是大勢所趨。然而,話還沒說完,探馬就急匆匆地跑來報告:「營外有幾十騎人馬求見李先生,領頭的說自己叫馮雙禮。」
馬寶一聽馮雙禮的名字,愣了一下。馮雙禮,這個名字在他心中有著特殊的含義。他轉頭看向李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這時候來幹嘛?」
李岩卻顯得很高興:「快請進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與熱情。
不一會兒,馮雙禮就一臉疲憊地走進了帳篷。他的衣衫沾滿了塵土,顯得狼狽不堪。看到金聲桓他們幾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表情放鬆了下來。仿佛在這裡找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馮將軍別來無恙啊!」李岩熱情地打招呼,他的聲音溫暖而親切。
「無恙無恙,馮某拜見李先生、馬將軍。」馮雙禮也趕緊行禮,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激與敬畏。
聽說馮雙禮不是來投降的而是來避難的,馬寶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畢竟李自成和張獻忠之間可是有過節的。但李岩卻顯得很大度:「如果馬將軍不介意的話,馮將軍可以先在我們這裡避避難,等荊州的事情解決了再作打算如何?」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寬容與理解。
馮雙禮一聽這話感激得不得了,連忙答應了。他心中暗自慶幸,能在這樣的時刻找到這樣一個避風港。
夜幕降臨,營帳內燭火搖曳。李岩回到中軍帳里,把金聲桓他們的兵馬和馬寶的兵馬合併起來一數,嘿!有一萬多人呢!這下子他們守城還是反攻都有底氣了。他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馬將軍,咱們敢不敢跟明軍干一仗?」李岩突然問馬寶,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
馬寶一聽這話,立馬就站了起來:「有啥不敢的?咱們大順的兵馬可不是吃素的!」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豪情與決心。
「好!既然馬將軍有這份膽識那我就放心了。不過華瑞奇那邊人多勢眾,咱們還是得避其鋒芒。」李岩接著說,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謹慎與智謀。
馬寶眯起了眼睛,他深知李岩的智謀非同一般,於是問道:「那李先生的意思是?」
李岩嘿嘿一笑,他的笑容中充滿了狡黠:「惠登相在沔陽,馬進忠在潛江,咱們可以出兵假裝攻打荊州,他們肯定會派兵來救援。到時候咱們就有機會動手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陰險與毒辣。
……
而在荊州城裡,華瑞奇正對著軍需官大發雷霆。他的臉色鐵青,聲音如雷震耳:「糧草怎麼還沒到?我正想西進枝江呢,你卻告訴我糧草沒了?」他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無法遏制。
軍需官嚇得滿頭大汗,趕緊解釋:「不是沒了,還能撐十天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無奈。
「十天有個屁用!」華瑞奇更生氣了,他的聲音幾乎要穿透屋頂。補給線長,糧草運輸困難,十天之糧進則擔心糧盡,退則憂慮時間不夠。這是他現在面臨的尷尬境地。
軍需官又磕了個頭,繼續說道:「南京兵部糧儲司本來準備了半個月的糧食,結果一出南京就被追回來了,送到鳳陽去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委屈。
「誰這麼大膽子,敢截我的糧?」華瑞奇怒不可遏,他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震撼著整個軍營。
軍需官戰戰兢兢地說:「聽說鳳陽總督馬士英招募了幾萬新兵,訓練還不到一個月就想收復潁州。朝廷賜了糧食,太子也同意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恐懼與不安。
眾將一聽這話都炸了鍋,紛紛指責馬士英的橫行霸道。他們的聲音如同沸水一般喧囂著整個軍營。
但華瑞奇卻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一拍桌子:「傳令下去,收拾輜重,咱們退守荊州!」他的聲音堅定而果斷,仿佛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眾將一聽都愣住了,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盧鼎忍不住問道:「總督大人,咱們為啥要退兵啊?糧食還能撐十天,士氣也正旺,為啥不趁機西進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甘與疑惑。
華瑞奇拿出地圖給大家看,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划過一條條戰線:「你們看,李岩已經南下,李定國也從東邊殺來了,他們都盯著荊州呢。咱們兩面受敵,勝算不大啊。」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憂慮。
盧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華瑞奇打斷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不僅僅是因為糧草的問題,建奴已經入關,兗州也丟了,魯王都被俘虜了。太子肯定會調兵北援,這也是朝廷賜糧給馬士英的原因。」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時局的洞察與理解。
眾將聽後都沉默了,荊州得來不易,放棄確實不甘心。但他們都明白,華瑞奇的決定是出於大局的考慮。他們心中暗自祈禱,希望未來的戰局能夠如他們所願。
華瑞奇看著眾將沉默的面容,心中也充滿了無奈與苦澀。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城池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只要人活著,以後還可以再奪回來。執行軍令吧,所有的罪責都由我來承擔。」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他知道,這個決定將會讓他背負沉重的罪責,但他也明白,這是為了大局著想,為了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
眾將聽後也只好無奈地行禮退下,開始籌備退兵的事宜。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但也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他們默默地走出營帳,走進夜色中,開始為退兵做最後的準備。
在夷陵這片廣袤而古老的土地上,李定國率領著三萬精銳的水陸大軍,順著江水浩浩蕩蕩地前進。江水在他們身邊奔騰,猶如千軍萬馬,氣勢磅礴。兩岸青山連綿,雲霧繚繞,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這支軍隊鋪設的壯麗背景。
李定國坐在船頭,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他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屈的英氣。他的眼神中既有對未來的堅定信念,也有對戰爭的深深憂慮。荊州失守的消息,早就像風一樣吹進了他的耳朵,但與眾人的驚慌失措不同,李定國顯得異常鎮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西王命眾人支援馮雙禮將軍,但荊州已失,坐營總兵靳統武面容憔悴,焦急詢問下一步行動。高文貴亦憂心忡忡,認為荊州城堅不可摧,硬攻損失慘重。李定國卻微笑回應,荊州失守不必掛懷,他更擔憂的是如何收復岳陽。此言一出,靳統武與高文貴皆感驚訝。
李定國自與簡明孝交手後,對用兵之道有了新領悟,深知地形關鍵。大西軍在川東屢敗,皆因地形不利與簡明孝狡猾。李定國曾嘗試招募溪峒兵未果,後被張獻忠調離,現重返湖廣平原,決心收復岳陽。
三人密謀後,決定次日出發。靳統武率騎兵在南岸登陸,潛入原野;高文貴帶兵在北岸登陸,隱蔽曠野;李定國親自率中軍,水陸並進,直逼枝江。抵達後,李定國即派探馬大張旗鼓打探荊州消息,以震懾敵人並收集情報。
明軍守將華瑞奇見狀,急登城樓查看,見大西軍軍容嚴整,氣勢洶洶,心中一驚。但他迅速鎮定,決定撤退保存實力,同時接到朝廷調令,需抽調兵馬北上山東對付建奴。於是,他下令水師先行前往岳州接應,其餘部隊入夜後撤退。
次日清晨,李定國大軍抵達荊州,卻發現城內已空。他氣憤又無奈,但明白華瑞奇撤退是明智之舉。此時,華瑞奇已帶兵撤至監利城外,突聞岳州出現流賊蹤跡,心中大驚。其實,這些流賊正是靳統武的部隊,他們試圖突襲華瑞奇,卻被岳州撤退的水師擊敗,只好退入洞庭湖。
華瑞奇最終放棄荊州等地,撤退至岳州,並向朝廷報告情況,同時遵旨派遣盧鼎將軍北上山東討伐建奴。
七月中旬,京城順天府衙門外人山人海,等待審訊陽武侯薛濂霸占田地、欺壓百姓一案。順天府尹王庭梅忙於布置公堂,迎接三法司和錦衣衛的大人們。四位大人一一入座,主審孟兆祥面露無奈,此案難辦,左右為難。
審理開始,薛濂冷峻高傲,否認罪名。通州百姓代表李二狗泣訴遭遇,堂外百姓憤怒不已。孟兆祥怒拍驚堂木,質問姜游和王敖永。姜游喊冤,出示收據;王敖永則懇請明察。然而,在這場權力與利益的鬥爭中,誰又能真正明察秋毫、還人清白呢?施邦耀和凌義渠分別坐在左右兩邊,他們兩人都是朝廷中的老臣了,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此刻他們面容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和莊重。公孫遇春則把椅子挪到了一邊,他身穿一襲黑色的錦衣衛制服,頭戴紅纓帽,身形魁梧而威嚴。他說:「我就聽聽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孟兆祥無奈,只好開口:「帶犯人和證人上來。」隨著一聲令下,通州的老百姓代表、陽武侯薛濂、通州巡撫王敖永、通州衙役、東廠提督顧朝生、陽武侯府的姜游以及幾個僕人被押上了堂。點名確認無誤後,審理正式開始。
孟兆祥臉色嚴肅,聲音洪亮:「薛濂,你可認識我們?」「認識,各位大人安好!」薛濂站得穩穩噹噹,背後雙手交叉,他身穿一襲華麗的武侯服,頭戴武侯冠,面容冷峻而高傲。他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大人們明示人證物證。」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屑和挑釁。
孟兆祥轉頭看向通州百姓代表李二狗。李二狗是一個身材瘦弱、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他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說:「十五年夏天,我有五畝好田,收成不錯。有一天,陽武侯府的姜游來找我,說侯爺想買我的田。我這田是命根子啊,怎麼能賣?我就拒絕了。結果姜游就派人抓了我妻兒,逼我賣田。」說到這裡,二狗已經泣不成聲。他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公堂上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訴說著他的無助和絕望。
堂外的百姓聽到這裡,憤怒不已。他們紛紛大罵起來,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對整個事件的憤怒和不滿。衙役們趕緊拔刀喝止:「這是公堂之上,不得喧譁!」他們的聲音嚴厲而有力,試圖壓制住百姓的憤怒。百姓們這才安靜下來,但他們的眼神中仍然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孟兆祥又問二狗:「你為什麼不報官?」二狗苦笑了一下,那是一種無奈而苦澀的笑容。他說:「哪能不報啊?我報了官之後,通州的差役和姜游一起到我家,把我打了一頓,還警告我不要多事,不然就要滅我滿門。第二天,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把田賤賣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助和絕望,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無法改變的悲慘命運。
孟兆祥一聽,怒不可遏。他一拍驚堂木,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是在為二狗的遭遇而憤怒。他轉頭看向姜游和王敖永,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嚴厲和質問:「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說?」姜游連忙磕頭喊冤:「是李二狗想高價賣田給我,我是按市價買的,還多給了一兩銀子。」說著他還拿出了收據作為證據。那收據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仿佛是在為他辯解著什麼。
王敖永也拱手說:「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請大人們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誠懇和無奈,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無辜者的心聲。然而,在這個充滿權力和利益的鬥爭中,誰又能真正地明察秋毫、還人清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