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寧彎腰在孫珍珠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陛下已經答應給他和孫珍珠賜婚了。
他不會逼珍珠。
他要等珍珠有勇氣面對他的那天,他再向珍珠求婚。
只是不知道棠兒做了什麼,珍珠又為什麼會和她決裂……
若是珍珠和棠兒的感情不能修復,將來該怎麼辦?
他本來就虧欠棠兒許多,若因為珍珠再委屈了棠兒就不好了……
這事兒也許可以找容鏡幫忙出出主意!
反正他心眼最多。
不過眼下還不到那一步。
況且容鏡現在也不在京城……
也不知道小妹自己一個人在豫南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回去寫封信問一問吧。
……
虞棠坐在椅子上,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堵塞的鼻子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
她揉了揉通紅的鼻頭,剛要去床上躺下,右眼皮猛然跳動起來。
虞棠不以為意地按住右眼皮,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至於書信里說的在調查她。
想都知道肯定是吳師爺。
只是沒想到吳師爺人人脈竟然那麼廣……
她才到豫南幾天,他的人竟然已經出現在京城了……
可惜。
大家閨秀的名字不是那麼好打聽的……
翻了個身,虞棠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虞棠又喝了三次藥,鼻子才稍稍通氣。
只是身上仍沒什麼力氣。
「小姐,府衙的人來傳話,說薛大人叫您過去一趟,我跟那個捕頭說,您病了,去不了,您猜那捕頭說什麼?」
「他竟然說,只要沒死,就必須過去!」
綠蕪聞言狠狠皺起眉頭:「這捕頭也太不懂事了。」
「誰說不是呢,把我們小姐當什麼人了。」
虞棠剛要說話,嗓子一陣刺痛:「好了,都少說兩句,估計薛大人也是有什麼急事。」
她輕嗽了兩聲,荷葉忙走到虞棠身邊給虞棠遞上川貝枇杷:「小姐先把這川貝枇杷喝了再去吧。」
「綠蕪,你去給小姐拿一件厚實點的披風。」
「今兒必須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能再吹風,萬一回來病情加重,咱們就真要連夜趕回京都了。」
虞棠聽著荷葉念咒一樣的聲音:「我的好荷葉,求求你別念了。「
她雙手合十做出求饒狀。
荷葉羞惱地跺了跺腳。
卻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一路加急趕到衙門。
虞棠剛一進門便看到引路的衙役。
虞棠瞧著對方有幾分眼熟。
荷葉剛要跟上,卻被另一個衙役攔住:「我們家大人和虞小姐要事相商,特意囑咐過了,誰都不准去打擾。」
虞棠聞言皺起眉頭:「荷葉不是外人。」
不想那衙役卻一點不通人情:「抱歉虞姑娘,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虞棠知道多說無益:「你去車裡等我。」
荷葉不甘心地將手爐塞給虞棠。
跟著衙役一路進了大廳,剛一進門,虞棠便聽到後面的衙役將大門帶上。
房門緊閉的大堂瞬間變得幽暗起來。
虞棠皺著眉頭往裡瞧了瞧,並未瞧見薛懷的身影。
「薛大人?」
話音剛落,虞棠一塊帕子猛地從後面捂住她的口鼻。
虞棠下意識掙紮起來。
只是迷藥見效太快,她沒掙扎幾下便昏了過去。
吳明感受著身體逐漸軟下去的虞棠,漸漸鬆了一口氣。
「媽的,小娘們還挺有勁兒……」
說完,他毫不憐惜地將虞棠扔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說話間,他揭開虞棠戴著的帷帽。
虞棠那張完美無缺的臉暴露的瞬間,吳明呆住了。
他在外面養了不少瘦馬,還沒哪個長得如此好看。
跟仙女似得。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要嘗嘗這女人的身子……
不過不要緊,過了今天有的是機會。
到時候,虞棠會求著伺候他。
想想那場景,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小娘子,我也不想對你如此殘忍,可誰叫你總是和我對著幹呢?」
「打死我的小舅子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把我逼上絕路,我不想死,那死的只能是你們了。」
說話間,他拖動虞棠的身體。
將虞棠的身體拖過屏風,他將插在薛懷身上的匕首拔出塞進虞棠的手裡。
做完偽裝,他這才不疾不徐地離開房間。
外面的衙役見吳明出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做完了?」
「做完了,等過了今天,兄弟們就等著加官進爵吧,還有虞家的家產,都是咱們的了……」
衙役想起虞家工人的伙食,哈喇子忍不住流下來。
他當了這麼久的衙役,也不至於天天都能吃到肉。
一個月能吃上個三五回就不錯了,魚這種東西更新鮮,哪怕是鹹魚吃得也不多。
可虞家那群長工,才幹了幾日,竟然不是魚就是肉,早上還有雞蛋。
媽的這虞家得是多有錢啊……
這錢要是分給他們,他們一輩子大魚大肉都不用愁了……
不過想到虞家商隊裡有人拿著火銃,他又閃過一絲猶豫:
「二老爺,那要是虞家的人拿著火銃鬧事兒怎麼辦?」
「咱們那麼多人還怕他們幾個?」
「況且這事兒本來就是她理虧,殺了知府大人,怎麼,他們的人真要和她一起造反不成?」
吳明低頭擦著手上的鮮血:「行了,少胡思亂想,聽著點屋裡的動靜,她要是醒了,就發暗號喊人。」
「我去浴房洗洗身上的血,再把知府大人的夫人請來。」
虞棠不是聰明嗎。
他倒要看看這種必死的局面,她要如何破局。
一路往浴房走去,吳明的手還在抖。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自殺人,殺的還是知府大人。
痛快,當真是痛快至極……
可惜,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說去。
今天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得死……
將衣服扔在浴房,吳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就往薛懷家去。
薛夫人正在教女兒繡花。
聽到吳師爺來了,頓時皺起眉頭。
她不喜歡這位吳師爺,人看起來過於精明,又會阿諛奉承,尤其是那雙眼睛,總帶著算計。
「告訴他知府大人在府衙,讓他有事去府衙找大人。」
「奴婢說了,可他說是大人除了急事兒,讓夫人您過去一趟。」
薛夫人一聽丈夫出事,瞬間急了。
她轉頭叮囑女兒:「你在家好好繡花,把我教你的針法學會。」
說完,她快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