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覷覷眼

2024-11-25 00:28:17 作者: 青山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又太過突然,虞棠有些累,便靠在容鏡的肩上睡了過去。

  容鏡輕輕給她肩上搭了一件毯子,握著虞棠的手開始閉目養神。

  車子行駛到王府門口,虞棠沒睡沉,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到了嗎?」

  「嗯,今晚是回王府還是回你母親那邊?」

  「現在是在哪?」

  「王府。」

  「那就王府吧。」虞棠打了個哈欠。

  王府距離虞家不算太遠,可她實在是太困了。

  「好。」

  虞棠剛準備起身,人已經被容鏡橫抱起。

  虞棠下意識勾住男人的脖頸,同時靠在男人的肩頭:「我睡了,你回去後別忘了幫我卸妝。」

  「好。」

  睡過去之前,虞棠心頭升起一個疑惑。

  她身體有這麼容易困嗎?

  以虞棠的體質確實不容易困,可她的身體被子蠱寄生,不到半個時辰,母蠱便死亡,又吃了解毒丸,整個過程很快,可身體卻承受了很多。

  容鏡抱著虞棠一路進了臥室,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才轉身出去囑咐管家帶上自己的書信親自跑一趟虞家。

  他知道,今晚虞棠不回去,虞家肯定會擔心。

  虞家一個個都是臉硬心軟。

  剛剛影衛說,容拂若是做得再過分點,虞父和虞長寧怕是會直接翻臉。

  管家帶了信,騎著自己的小毛驢朝著虞家走去。

  他到的時候,虞父他們才剛到府里。

  不過他在府外的石獅子旁邊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她穿著兜頭的披風,手裡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籠。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犯錯了被罰的婢女,很不起眼。

  要不是老管家眼尖,他緩步走到孫珍珠面前:「孫小姐,您怎麼在這裡?」

  孫珍珠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位慈祥的老人。

  她更加緊張地握住手裡的木質燈杆。

  對方笑著開口:「我是王府的管家,您不必害怕。」

  「您在這裡,是等虞小姐?」

  他知道孫珍珠和他家王妃曾經要好過,後來她出了那檔子事兒……

  是個命苦的孩子。

  「嗯。」孫珍珠想著兄長的話,想問一問虞棠怎麼還不回來,卻因為父親和攝政王是敵對關係,只能低頭閉嘴。

  她很後悔宮宴上自己早早離席的行為。

  她該在棠姐姐後面走的。

  這樣,棠姐姐出事兒的時候也不至於孤立無援……

  「王妃今晚不回來了。」

  「那她去了哪?」

  「在王府,孫小姐如果想去的話,告訴老奴一聲,隨時都能去府上見王妃。」

  孫珍珠是想去的。

  「虞姐姐現在還好嗎?」

  「這老奴就不清楚了,孫小姐如果好奇,可以親自去看看,王妃應該也很希望見到您。」


  孫珍珠糾結地咬著下唇。

  她自然是想去的,可她今日在宴會上並未幫虞姐姐說話,還和賢妃她們坐在一起。

  虞姐姐心裡肯定會討厭她吧……

  「不用了,有王爺照拂,虞姐姐肯定不會有什麼意外。」

  她感謝管家特意告知,這才提著燈離去。

  老管家看著孫珍珠的背影,剛要叫住她,告訴她一個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走不安全,他送她回去。

  餘光卻注意到牆上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不是暗衛,瞧身形似是虞家那位大公子。

  他和孫小姐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不會被孫小姐發現,卻也不會在孫小姐發生危險的時候能夠及時現身。

  是個妥帖的人。

  老管家在心裡默默做出評價。

  既然有人送這位小姐回去,那他自然也不用再去操心。

  他牽著自己的小毛驢朝王府的方向走去。

  虞棠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只是身子仍舊沉沉的,像是灌了鉛。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虞棠聽到有風雪的聲音灌進來,配合今日烏黑的室內。

  虞棠猜著今日可能又下雪了。

  銅盆落在架子上,只發出輕微的動靜。

  虞棠翻了個身,看茉香和幾個婢女忙碌的身影。

  沒一會兒綠蕪掀開床幔:「小姐醒了怎麼不出聲?」

  「不想動彈。」

  「撲哧。」

  虞棠歪頭看著綠蕪,不解:「你笑什麼?」

  「您從前可從來不懶床。」

  「不過今日的風雪夠大,可適合睡覺了,小姐也該享受享受了。」

  虞棠從床上坐起來:「下雪適合涮鍋子吃。」

  「那奴婢讓廚房的人去準備。」

  「王爺下朝還沒回來?」

  「沒。」

  「嗯,估摸著今天也不會回來的太早。」

  畢竟昨日裡自己惹了那麼大的爛攤子……

  說不準午飯都不能回來吃了。

  既然如此……

  何不去找容姝!

  虞棠想起容姝昨晚還被容拂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消腫沒有。

  她換下褻衣,洗完臉讓人準備馬車去公主府,晚上再吃涮鍋子。

  公主府離著攝政王府不遠。

  半柱香的時間便看到了公主府的大門。

  她換衣服的時間已經有人遞了帖子,此時容姝身邊的大婢女站在門口等著她。

  下了馬車,婢女撐著傘扶著虞棠從車上下來。

  進了大人,繞過影壁,穿過前廳,剛拐進右側月亮門,虞棠便見著一個穿著霧藍色褂子的清秀少年抱著厚厚一沓帳本往前面屋裡走去。

  少年衣裳洗的發白,仔細看還有些起球,一看便知日子過得很是清貧。


  聯想到之前容姝說的那位少年,虞棠一下子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看著的確不像是個輕浮的騙子。

  只是眼神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似乎有些覷覷眼?

  虞棠收回目光,跟著婢女又過了幾道小門,這才進了容姝的院子。

  虞棠一進門便脫了厚重的大氅,又將手爐遞給旁邊的婢女,打趣道:「進你這公主府一趟可真不容易,七拐八拐的,刺客來了都得迷路。」

  容姝正坐在塌上看美男圖。

  聞言眉梢輕挑:「那是你沒好好逛過我哥府上,好嫂子。」

  她那句好嫂子打趣意味同樣濃烈。

  虞棠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你撕了我的嘴我也要叫,嫂子,嫂子,嫂子!」

  「快閉嘴吧,昨日怎麼沒叫容拂打死你。」

  容姝笑呵呵地將手裡的畫卷收起,交給一旁的婢女,同時黏在虞棠身上:「他打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虞棠不與她玩笑,捏著她的下巴看著昨日她被容拂打過的那半邊臉,已經消腫了,今日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可她記得容姝嘴裡是破了皮的。

  偏她是個愛吃辣的:「這兩日管住嘴,別吃辣。」

  容姝癱在羅漢床上,蔫噠噠的:「那你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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