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做的事情,會把父皇和皇兄們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
「甚至我們整個容家都會成為歷史上的罪人。」
「所以他死了,我感覺很慶幸。」
不會有人再通敵叛國了。
也不會有無辜的將士去填前線。
拋開這一層不談。
虞棠不動手,兄長也會動手。
待到兄長動手,那便不是血流成河這般簡單了。
兄長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只有棠兒這個笨蛋會覺得,兄長是個純粹的好人。
虞棠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容姝。
好半晌,虞棠才回過神來。
她的手猝不及防被容姝拉住。
容姝的手和尋常大家閨秀的手不同,她的掌心是有繭子的。
有些粗糲的繭子摩擦著手背,有力,令人安心。
「棠兒,記住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可能會生氣,但我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關係。」
「畢竟除了你,誰還會每個月免費送我那麼多胭脂水粉。」
她皮膚都被養得光滑了許多呢。
虞棠知道她是在故意緩和氣氛,她笑著道:「我也不會放棄一個免費的打手。」
「這才對嘛,咱倆京城第一好。」
說話間,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皇帝駕崩是大事兒,全國上下都要跟著一起掛白綾,七日不能吃葷,男女半年內不能婚嫁。
宮裡廚子手藝好,素菜也能做出花樣來,吃到嘴裡和肉沒什麼區別。
虞棠吃了大半碗米粥便放下了手裡的玉碗。
等到容姝用完,虞棠這才離開。
太后沒什麼本事,後宮的事情便落到了她頭上,如今她府里宮裡兩頭跑,天不亮就要來宮裡處理事情,下午又要回去處理商行的事情。
虞棠已經在放權了。
她早些年培養的人這會兒也都已經能用了,忙過了這一陣兒,便不會再這麼忙了。
將最後一本帳簿蓋了章,虞棠剛要鬆一口氣,額頭便被一隻有力大打手按住。
熟悉的冷香入鼻,虞棠忍不住將身體靠在他身上:「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天都黑透了還早?」
容鏡的聲音帶著一抹怨念。
早在一個時辰前他就要散朝回來。
孫伯遠那個老東西拉著他說東說西,恨不得將所有的公文都讓他一個人處理。
他們是吃屎的嗎?
虞棠看得出容鏡怨念很深:「皇帝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你的事情自然多。」
「可孤不想做皇帝。」
虞棠被噎了一下,其實她也不像讓容鏡當皇帝。
當皇帝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光鮮艷麗。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每天有處理不完的公文,還要聽大臣們潑婦一樣撕逼吵架,打嘴仗。
「別胡鬧,如今除了你,沒人能坐上那個位子。」
別人想坐那個位子,孫伯遠第一個不答應。
他只怕下一秒就會衝上大殿,和新帝當場理論起來。
孫伯遠這老頭,執拗的很,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說這個,我替棠兒把事情辦的如何?」
虞棠一聽他這語氣便知道他在憋什麼屁。
更何況男人的手已經探入她的衣襟。
容鏡的手掌有一層很厚的繭子。
此時砂紙一樣粗糙的手掌從她的鎖骨過,一點點下移。
虞棠與他不知歡好了多少回,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率先起了反應。
她剛要開口,下巴被男人抬起,溫軟的唇瓣被含住,滑膩的舌鑽入。
虞棠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容鏡身邊也沒別的女人,吻技怎麼會這麼好?
對比之下,她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現在,都顯得無比笨拙。
被親的狠了,涎液還會控制不住流出。
「嘶~」
「你幹嘛咬我?」虞棠的調子已經軟的不行。
覆在白雪紅梅上的手有力的揉捏,「接吻都會走神,不該罰?」
虞棠臉一紅,討好地在他唇瓣上親了一下:「那你輕一點。」
「輕了你會爽?」說著,他那隻手更加用力,頓時引得虞棠又一陣輕嗔。
男人喉結攢動,嘴上罵罵咧咧:「妖精。」
說完,他粗暴地將虞棠按在桌上。
兩刻鐘後,虞棠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哭腔:「你好了沒有?」
「我幾時這麼快過?」
虞棠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渾身上下香汗淋漓,泛著水光。
她鬆開勾住容鏡脖頸的手臂,乾脆直接躺在了桌面,委屈道:「我累了,你自己動吧……」
黃花梨桌面上有衣裳墊著,並不冷。
她這一躺,春棠的嫵媚明艷悉數展現。
看得容鏡更瘋了。
他低頭,含住虞棠的朱紅豆蔻,開啟了新一輪馳騁。
有過了一個時辰,虞棠哭的嗓子都啞了,身上的容鏡總算是稍稍停歇。
容鏡一隻手將她抱在懷裡。
只有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高差才悉數展現出來。
他只脫了上半身,倒三角的完美身材展現,被他抱在懷裡的虞棠就像是一隻金絲雀。
「可以叫水了嗎?」
虞棠以為他結束了,抬起酸軟的手臂攀住他的脖頸,腦袋也埋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低頭,將她被汗水打濕的頭髮別回耳後。
虞棠迷茫抬頭,下一瞬,耳根被男人含住,她腦子還是迷糊的,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男人按在了暖閣的玻璃窗上。
一下子,虞棠徹底清醒了。
「容鏡,你瘋了,院子裡還有下人在呢!」
「那又怎樣,他們敢看,孤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容鏡隱藏的狠戾在這一刻不經意地暴露。
虞棠剛要說話,唇舌被先一步含住。
她只覺得自己像一葉孤舟,漂泊在海上,任由風雨時急時緩的拍打。
一夜狂風驟雨,天亮之前,虞棠這葉孤舟總算能靠港休息。
躺在床上眯了不到一刻鐘,虞棠便聽到外面更夫敲更的聲音。
強撐著滿身痕跡的身子爬起來,虞棠心中慶幸容鏡知分寸,知道她今日要進宮,沒在脖子上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
剛要叫綠蕪幫自己拿衣服,穿戴好的容鏡已經走到床前,單手挑起紗簾:「今日讓阿姝去處理宮裡的事情,你在家休息一天。」
他坐在床沿上,看著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虞棠,說不心疼是假的。
可他在這方面需求比一般人要強一些也是真的。
虞棠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好像是被漿糊粘住了一樣,她費勁巴拉的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妖精一樣的男人。
都說要想俏,一身孝,這話放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因為是叔叔,容鏡並不需要穿孝服,但他還是將衣衫換成了白色。
他甚少穿這個色。
每次穿虞棠都會移不開眼。
好看,真的很好看。
芝蘭玉樹,不像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像個玩弄權勢的佞臣。
好吧,他似乎就是。
不過讓虞棠氣結的是,明明是容鏡出了一晚上的力,他怎麼一點都不憔悴呢。
反而有種妖精吸食完精魄的攝魂動魄的美……
「昨晚你該穿這身衣服的……」
昨晚穿這身衣服,她指定能行。
「你要是喜歡,今晚就穿這身,不過你確定你能行?」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容鏡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恨不得將她按在床上再來一回。
可惜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我讓廚房準備了小餛飩,待會兒睡足了,喊一聲就可以了,等我回來。」
虞棠打了個哈欠:「那你跟容姝說,我就不去了。」
「睡吧。」
虞棠原本以為自己會睡很久。
可等再次醒來,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她身上仍舊有些累,叫了綠蕪進來,虞棠換好衣裳洗漱完坐在梳妝鏡前:「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了?」
江南生意出了點問題,外祖一家昨天下午送了信,說今日便要啟程回江南。
她原本也不打算今日去宮裡了。
用過早飯,虞棠這才乘坐馬車去了外祖在京都的宅子。
母親來的比她要更早。
此時外祖母拉著母親的手,正在交代什麼。
虞棠知道她們見一面不容易,外祖母年紀大了,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日後怕是沒機會再來京城了。
她其實想過讓外祖母和外祖來京都住。
畢竟自己和父親母親都在京都。
可老人家認定江南才是家,在京中也不是十分習慣。
她站在院子裡,用腳輕輕踢著石子。
「棠兒。」
外祖母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
虞棠忙抬起頭。
虞棠看著滿頭白髮,笑容慈祥的祖母朝她招手。
她嘴角上揚提著裙子便跑了過去:「外祖母,你叫我。」
「大清早穿這麼少不知道進屋,凍壞了怎麼辦?」
「去,把我那件狐氅拿來。」
「不用的祖母,我有。」
「你有那是你的,這是祖母給的,那能一樣嗎?」
虞棠看著老太太故意板起臉來。
她下意識笑著靠在老太太肩膀上:「不一樣不一樣,外祖母的東西是最好的。」
「這還差不多,本來想著來京城,親眼看你成婚,奈何這次事發突然,必須要你祖父回去坐鎮,老婆子我是看不著你和他成婚了。「
「你與他成婚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可也不必懼他怕他,真到了那一步……」老太太解下脖子上的佩戴了半生的玉佛交給虞棠:「你把這個給他,我想他會放你走。」
虞棠知道這玉佛代表著什麼。
這代表著虞氏家族九成的財產。
沒人能抗拒得了這份誘惑。
虞棠將玉佛推回:「外祖母,他和別人不一樣的。」
「那也拿著,有備無患,本來就是要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