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特別標籤
情景喜劇，旁聽觀眾，現場演出——
顯然，對安森來說，這是一項特別考驗。
這就好像戲劇和電影是兩種藝術類型一般，戲劇講究的是現場感，一氣呵成，即使出錯也不能暫停；電影講究的是調度和設置，經過反覆推演反覆排練反覆拍攝，期待最後呈現出腦海里的完美效果。
「老友記」，則介於二者之間，沒有那麼嚴肅卻也沒有那麼簡單。
昨天，達倫就親自致電提點安森一番，並且在克里斯、詹姆斯等小夥伴的幫助下，安森在家裡排練了一個晚上。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安森演員生涯的第一部作品，因為沒有表演經驗，甚至對如何站在鏡頭前也一無所知，現在卻必須同時面臨鏡頭和現場觀眾的考驗，這確實需要一些演練與預習。
早晨，安森提前三十分鐘前來攝影棚，熟悉環境——
他承認，也不完全是為了適應場地，同時還有一些好奇一些期待一些緊張，不同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對於片場，安森並不陌生，畢竟曾經在劇組工作過；但這次稍稍不同，安森將從攝像機的後面走向前方，僅僅只是一個位置的變換，再重新打量片場，同樣的場地同樣的空間，感覺卻發生微妙的變化。
但安森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意外的動作，卻讓他成為二十四號攝影棚周一早晨的話題焦點。
當詹妮弗-安妮斯頓抵達攝影棚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窸窸窣窣，交頭接耳，眉飛色舞。
「怎麼。」
「怎麼？」
詹妮弗將自己的提包放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著化妝師、髮型師、劇務助理臉上寫滿八卦的笑容。
馬上，就有幾個身影蜂擁而上，嘰嘰喳喳的話語交織在一起，為她更新情況，這讓詹妮弗微微一愣。
「就這？」
詹妮弗攤開雙手。
「嘿，女孩們，這裡是好萊塢，這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你們真的沒有必要如此激動。」
「形象，請注意形象，快點擦擦嘴角的口水。」
一旁立刻就有人回答到，「對，這不是第一次，但問題就在於，每天發生一次，也還是值得開心呀。」
「畢竟，我們又不是天天回家就能夠看到布拉德-皮特那張臉的。」
吼。
一陣起鬨，眉飛色舞地交換眼神，一個兩個紛紛打趣詹妮弗。
詹妮弗滿臉認真，「不，我沒有。」
話雖如此，但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羞澀之中帶著些許甜蜜，幸福正在發光，卻泄漏了真實心情。
憑藉著「老友記」的爆紅，詹妮弗現在是能夠和朱莉婭-羅伯茨、梅格-瑞恩（Meg-Ryan）相媲美的「美國甜心」，她的髮型、她的服飾、她的包包、她的品味，全部都成為女人們競相模仿的時尚指標。
也許有人說，電影巨星和電視巨星，終究還是不同的。
但現在，詹妮弗即將和布拉德結婚，事情又截然不同起來。
毫無疑問，詹妮弗-安妮斯頓現在就是擁有全世界的那個女孩兒。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害羞，甜姐兒整理了一下頭髮，挺直腰杆，「我也同樣好奇，我現在就過去打個招呼。」
吼，吼吼吼。
旁人紛紛起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甚至還有人在那裡賣乖，「放心，我們不會告訴布拉德的。」
詹妮弗轉過身看向人群，張大嘴巴。
「你應該。讓他嫉妒嫉妒。」
一句話，一片鬨笑。
詹妮弗一個轉身，邁著輕快的笑容迎了上前，和工作人員的大驚小怪不同，她就顯得鎮定從容許多。
確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友記」過去這六年，不少頂級巨星都曾經前來擔任客座嘉賓。
深呼吸一口氣，「嘿，歡迎來到二十四號攝影棚。」
安森，正在閱讀劇本——
他能夠察覺到那些目光那些議論，但也恰恰是因為那些關注，安森意識到自己需要集中在角色上。
畢竟，等到旁聽觀眾進入攝影棚，現場會更加擁擠更加熱鬧。
他，有一點點緊張也有一點點忐忑。
此時此刻真正地坐在「中央福利」的那張薑黃色沙發上，宛若「開羅紫玫瑰」那部電影一般打破第四牆將電影與現實串聯起來，進入小屏幕里的「老友記」生活空間裡，一種微妙的情緒在腦海里漾起漣漪。
指尖隱隱有些酥麻，但在那之外，更多則是興奮和雀躍，耳膜之上能夠聽到血液奔騰的轟鳴。
所以，他需要專注，一點一點地進入角色進入狀態。
然後，安森就聽到了招呼聲。
一抬頭，安森就看到詹妮弗那一頭柔順的長髮，嘴角帶著一個友善的甜美笑容，全然沒有頂級巨星的架子，一種鄰家女孩的親切氣質讓對話變得輕鬆起來；再加上攝影棚的景象，恍惚之間確實有種「老友記」的感覺。
「噢，抱歉，我占了你的位置嗎？」
安森拿著劇本站立起來，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詹妮弗微微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安森這是打破第四牆進入「老友記」的世界，正在對瑞秋說話呢。
詹妮弗看著安森從容自如的笑容，眉宇之間的神色歡快起來，「不，不不，這個位置沒有寫我的名字。」
停頓一下，詹妮弗繼續說道，「歡迎來到『中央福利』？」
尾音，輕輕上揚，帶著猶豫和遲疑。
詹妮弗自己也能夠聽出自己聲音里的不確定，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我的臨場發揮就是一場災難，對吧？」
喜劇，偶爾需要一些火花。
安森出人意料的回應展現出年齡不符的機智，反而詹妮弗略顯笨拙，仿佛她才是這裡的高中生一般。
然而，安森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左看看、再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才不確定地指向自己。
「伱是在和我比較嗎？我？今天前來現場就負責展示一張臉。」
說著，安森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龐——
他，一位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花瓶？
噗。
詹妮弗一下沒有忍住就笑出聲來，她朝著安森眨了眨眼，「他們都以為花瓶只是需要站在那兒就可以了，噢，看在上帝的份上，花瓶要保持美還要配合搞笑，這件事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我可以傳授一些經驗。」
花瓶看花瓶，惺惺相惜——
一直以來，詹妮弗也被認為是花瓶，在「老友記」里負責美。
現在看著安森，詹妮弗不由想起自己的處境，身後那些打量的視線、好奇的目光和瑣碎的議論早早就已經為安森貼上標籤。
但顯然，詹妮弗現在已經學會了自嘲。
他們還以為安森不懂，其實安森全部看在眼裡；而且，不僅如此，安森還要更進一步，更高的境界。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們僅僅只是嫉妒而已，畢竟，除了重新投胎之外，有些事情也已經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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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