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次回來,會常住嗎?」付芫清問。
年灼搖搖頭,「原本打算是久居雲城,但也說不準,京都那邊看著風平浪靜,隨時都會變天。」
付芫清不懂年灼的抱負,但她敬佩,也希望能為她師父助力。
「師父,要不要見見季思年?」付芫清覺得,不管怎樣,都得讓她身邊的人見過才好。
「不見。」
「為何?」
年灼眼神閃躲,「為師怕,怕見了他就忍不住羞辱他!」
付芫清歪頭,「?」
「我的寶貝徒弟都被人搶走了,為師定然不能好生見他,若是這次羞辱他,他日後羞辱你怎麼辦?」
付芫清更加疑惑,「師父?」她點了點自己的腦子。
年灼輕輕咳了一聲,打岔道,「不提他不提他,提個外人做什麼。」
他都跟季思年見過了,沒有半分再見面的想法。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門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
屋內的火燭燃了大半,師徒倆閒聊喝了大半的茶水。
「時間不早了,小小明日再聊,可好?」
付芫清起身,「徒兒告退。」
付芫清走出門後,過了片刻,院子裡樹上閃過一個人影,只一瞬,樹葉就停止了晃動。
黑影一路回到了季思年住的客棧,屋內沒了光亮,他伸出手試探性的敲了敲門,小聲道,「主上?」
屋內沒有響動。
他再次敲門,聲音稍大了些,「主上?」
砰!一本書砸到門上,「滾!」
長未向後退了一步,摸著頭小聲嘟囔,「明明自己說讓我回來就上報情況。」
「長未,那我有沒有說過,別打擾我休息,任何時候?」長未腦子裡閃過季思年的聲音,莫名打了個寒戰,匆忙走開了。
第二日,季思年帶著點怒氣坐在那兒喝茶,他迷糊的記著昨晚有人敲了他的門。
「思年?」許燁喊了他一聲。
季思年冷著臉,瞥了許燁一眼,「講。」
「沒什麼,還以為你著了魔,這一大早的,有人惹你了?」
「長未。」
「腸胃?你吃壞了?」
長未應聲進來,「主上。」
顧鶴軒恍然大悟,「他啊。」然後接著吐槽,「誰取的名,怎麼叫這個。」
「回顧公子,是家父。」長未恭敬的回道。
顧鶴軒點頭,訕笑。
「昨日你來過?」
季思年聲音不大,長未想撒謊的心一下子就被擋了回去。
「主上。是你說,立馬回報……」
季思年伸手揉了一下太陽穴,深呼了一口氣,「聽到什麼了?」
「付小姐,啊不是,夫人與她師父說了許久的話,屬下不敢靠的太近,只中途有個送吃食的小廝進去沒多久就被抬了出來。」長未如是道。
「死了?」
「是。」
許燁摸出一把扇子,刷的撐開,開始搖,「嫂子師父剛到付府,就有刺客去,說不定和那日老溫說的是同一個組織的人。」
「冷。」季思年按下許燁的手。
許燁:裝一下也不行嗎?
「要是真是同個組織的人,那四方閣的人犯病了?年灼一個老頭,殺他有什麼用?」顧鶴軒滿臉鄙夷。
「你真以為年灼是普通人?」季思年反問。
顧鶴軒挑眉,「不然?」
季思年想到了付芫清,他與付芫清對過幾招,和自己打的有來有回,一看就是有傳承的,年灼不簡單。
「阿清不是一般人,她師父能普通?」
顧鶴軒,許燁:「……」
「思年,你怎麼對嫂子這麼熟悉?你們不是才見嗎?」
「我何時說過這次才見?」
許燁銳利點評,「怕是思年婚後該要懼內了。」說完笑了一聲,他篤定季思年不會反駁自己。
「那又如何,你大可也能去找一個。」
許燁擺了擺手,「這種福氣,本公子暫時消受不起。」
季思年不再理他,「鶴軒,房子看的怎麼樣了。」
顧鶴軒從袖子裡掏出了兩份圖紙,說道,「這個,在雲城最繁華的街市,而且離付府就兩個街道遠,就是小了點。那個,稍微偏遠了些,快到城門口了,清靜,比方才那個要大上近一半。我去看過,說是大吧,多半都是空地,住宅大小方面,相差不大。」
季思年滿意的點頭,「可以種上竹子和梅樹,再挖個魚塘。」
顧鶴軒:「竹子?種它做什麼。」
「阿清喜歡。」
顧鶴軒兩人捂臉,無話可說。
「種,都種。」
季思年接著點頭,「剩下的和最近的院子打通,修大點。」
「這又是為什麼?」
許燁攬著顧鶴軒的肩膀,搶先回道,「嫂子喜歡。」
季思年:「嗯。」
顧鶴軒收起圖紙,「我飽了,許燁你呢?」
「我也飽了。」
季思年慢條斯理的擦手,抬起眼皮看眼前的兩人,「要是吃飽了,就去審昨日抓的探子去,眼見著就要欺負到咱們的頭上了。」
許燁扭頭,看向房頂,「天好藍啊。」
「別院地牢的天更藍。」
那探子是前日送年灼的馬夫抓回來的,也就是許燁說的老溫。
「知道了,看來我許燁的惡名還沒傳出去,四方閣的人真是皮厚。」許燁活動了一下手指,滿不在意。
梅閣內的人都知道,許燁是出了名的手段殘忍,沒一個探子能在他手下忍住不說實話。
顧鶴軒忙站遠了些,「我就不去了,我見不得血腥。」
許燁充耳未聞,扯著他走了,「大不了這次我收著點。」
關於帶付芫清去的別院,季思年說謊了,那不是他父親買的,是他買的。
特意等到兩年前,他萬事妥當的時候來了一趟雲城,那會兒他只遠遠的看了付芫清一眼。
那日是她閨中好友出閣的日子,付芫清穿了身淡粉色的衣服,哭的眼眶紅紅的,季思年想過去哄她,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
就這樣,到今年,他再次見到了付芫清……
季思年數著日子,到年底,不過三個月了,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