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早說雲城有人有異心,我原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沒想到啊沒想到,職位不高,膽子還不小。」
陳瓊也不顧傷著的腿了,縱使再傻,他也知道,若是這次不低頭,他陳家永無翻身之日。
「這一切都與我陳家無關,周公子,付公子,全是他李方一人自作主張的。」
「這會兒又不叫舅舅了?當真是薄情。」
周燦咳了一聲,道:「付大哥,莫要心軟。」
付南華不知所以的瞪大雙眼看向周燦,心軟?付南華搖了搖頭,心都顫了一下。
陳瓊連忙扯付澤漆的衣擺,「付公子,李方幾次三番的威脅我陳家,我母親念及親情,不好拒絕……」
「不過你放心,我們絕對沒有幫過一次。」
周燦暗道,這陳瓊傻雖傻,這編瞎話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
付澤漆微微低頭,將衣服扯出來,一臉溫和的沖陳瓊笑:「陳瓊,我信你。」
陳瓊愣住,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說道:「當真?付公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以往一定是錯怪你了。」
付澤漆額頭青筋一跳,「我信你沒什麼用,陳瓊,你好歹得讓他們信不是?」
付澤漆用手指著幾位士兵,「他們可只信證據,李方通敵叛國的證據,你陳家獨善其身的證據,都得有……」
陳瓊垂下頭,沒說話,就只當他聽進去了。
眼見目的達成,付澤漆就直接帶著周燦兩人出去了,陳家什麼下場,就看怎麼審了。
「付大哥。陳瓊能相信嗎?」
「信不信的,只看結果不是嗎?」
周燦瞭然,看向付澤漆,「受教了,付大哥。」
付南華在一旁丈二摸不著頭腦,他大哥不是說周燦蠢笨無比嗎?怎麼他們說的話他一點都聽不懂。
「周燦。」
「怎麼了?付大哥。」
付澤漆道:「李方還在將軍那裡嗎?」
「大哥,你難不成痴呆了嗎?那李方不是在牢里嗎?」說著,付南華還用手摸了摸付澤漆的額頭,道:「這也沒發燒啊。」
「付公子。」周燦看著付南華,眼裡閃過不解,「牢里並非李方。只是相像了些。」
付南華:「!!!!這麼說李方沒通敵叛國?!!」
周燦道:「也不是,李方野心大,確實泄了些機密,我父親今早趁他當值的時候拿了他,這會兒正審著呢。我可沒有本事把人要過來。」
付澤漆滿意的點頭,「孺子可教。」
周燦笑嘻嘻的應了聲,「多謝付大哥誇獎。」
「等等,等等等等,我捋一捋。所以說李方叛國不假,而陳瓊只是被牽扯進來的?」
付南華一臉認真的分析,一會兒說著就這樣,一會兒又自言自語說著不對。
突然,付南華猛的一拍頭,無比自信,「我知道了!陳家素來做些小生意,我方才看陳李氏的證詞,他們近日卻和周國那邊來往多了起來。就說明,陳家?也有嫌疑!」
付澤漆衝著他舉大拇指,「有道理。不過……」
「不過什麼?」付南華追問道。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陳瓊那小子,三番五次的招惹付小小。」
周燦已然知道付澤漆這副樣子,早就習以為常了,早知道他從來不敢說一句付芫清的不好,他懷疑付澤漆眼線遍布,說句什麼都能輕而易舉被他知道。
付南華點頭,附和道:「這麼一說,他真該死啊!」
周燦無奈的咽了口唾沫,得,兩個妹控。
「陳家那點生意,也得找個人收了。」
付澤漆看向付南華,「南華,交給你如何?」
付南華連連搖頭,「我就不了,我沒那個頭腦。做生意那些交給大哥就好了。」
「瞧你這點出息。」
付南華嘿嘿直笑,撓了撓頭,「我只需要保護好大哥和小小就行了,別的通通不想。」
付澤漆笑罵道:「呆子。」
「明日就整裝出行了,周燦,記得我說的什麼吧?」
周燦道:「放心吧付大哥,父親也同我說過了,說付公子武功高強,跟著你們會更安全。」
「行了。知道就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陳瓊的事有進展就叫人只會我一聲。」
此時的地牢里,陳瓊雖沒受刑,但卻被關到水牢旁邊,刺穿耳膜的一聲一聲鞭打聲,比起身體上的更讓人害怕。
他問了許久陳母如今怎樣,都沒得到回應,直到傳來女子尖銳的叫喊聲。
「娘!娘!」陳瓊使勁晃著牢門,「娘!」
看門的士兵煩了,罵道:「吵什麼?!又沒打你,早早說完,早早出去。」
「我已經說完了……」
士兵小聲嘀咕,「可別耽誤我跟將軍出去了。」
滴答滴答,水聲也折磨著陳瓊本不堅定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陳瓊精神萎靡,雙眼無神的趴在門上,虛弱無比的說道:「我都說,都說……」
第二日,陳家通敵叛國的消息就被傳的全雲城都知道了。
陳家被抄家,奴僕被賣到各個府邸,又念及情節不嚴重,陳家一家便僅僅被發配到軍中,做些粗活。
而陳瓊經此一事,腿徹底的廢了。
季思年聽了這些話,頗為遺憾的點評道:「僅僅只是打斷了他的一條腿,多少是可惜了些……」
那日,長未跟著付芫清,看到這些後,便立馬回來告訴了季思年,才有了後來套袋打人的事。
「主上,若是想再打一頓,在軍中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季思年慢條斯理的撇著茶末,「這般結局已是最好的了,用不上我動手。」
真說狠,那付澤漆可比他季思年狠多了,為了給妹妹出氣,這麼大的罪名都能給陳家安上。
什麼通敵叛國,要說交易頻繁了點這種拙劣的話,他季家就夠被罵上千次百次了。
還有,李方。
放長線,釣大魚。讓李方有叛國的影子,起碼得三個月。
季思年笑了一下,他這大舅哥要是走的仕途,想必朝堂之上要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