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安叫出來那人先是神情一愣,然後殘忍的笑了笑,他抽起放在馬邊的斧頭,接著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就到了江安面前,同他隔了大概十多米的樣子。
「細皮嫩肉的,我縱橫山野這麼多年,還未打過你這樣兒的,小子,莫不是雲城真沒人了,怎麼會讓你當著馬前卒,哈哈哈哈哈,待會兒打起來了可別嚇得尿褲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風靈躁動不安,江安輕輕拍了拍它,然後抬起頭,隨意扒拉了一下擋在眼前的頭髮,道:「這話,還給你。我父親說,習武之人,刀下不斬無名之人,報上名來,小爺我考慮一下待會兒給你個痛快!」
江安說完,將劍往前一指,劍身周圍飛舞的雪花也隨著他的動作短暫的轉移了方向。
「口氣倒不小。老子名叫吳……」
「停。」江安抬了抬手,然後掏了一下耳朵,「我父親還說我是個記性差的,就算問了對手的名諱,也是記不住的,所以……」他搖了搖頭,「死吧。」
話音未畢,他牽著韁繩,如離弦的劍一般沖了出去,然後劍鋒一轉,沒指著吳將的面門,反而對著他身下的馬匹而去。
吳將緊緊拉住韁繩,馬匹的前肢翹了起來,然後他揮動斧頭,和江安的劍碰到了一起,瞬間火花四濺。
「卑鄙!」
吳將罵道。
「戰場上可不談光明磊落。」江安帶著點笑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笑話,他好歹是梅閣中人,梅閣是什麼地方,旁人擠破腦袋都想進的勢力,裡邊的人各個精的跟猴一樣,他要是真像表面這樣,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吳將猛的向後胡亂的揮舞幾下,轉身的動作太大,他險些扭到了腰。
「這招叫做……朔雪北望!」
江安低呵一聲,腳一蹬,離開了馬背,然後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吳將的眼前,下一刻,他的四周掀起層層雪浪,久久未能屏息,吳將身下的大馬在不停掙脫,似乎想要逃離吳將的掌控。
偏就在這時,吳將突覺腹中翻湧,額間瞬間冒出了冷汗來,也不是別的,而是……他要拉肚子了。
江安咦了一聲,然後低低的笑了。
「猜猜……我在哪兒?」
吳將心神一動,壓下難受的感覺,向著南方沖了過去,斧頭被他劈到了地上,發出嗡嗡的聲音,下一刻,四周的雪消失。
「在這兒哦,呵呵……」
朔雪北望……那,自然是北方嘍……
江安從他的身後出現,咚的一聲將他踹下馬去,然後站在吳將的馬上,劍鋒遙遙指著他的喉嚨,「你輸了。」
「別……別殺我……我只是個山野中人……」吳將手發顫,慢慢的向後挪去。
江安挑了挑眉,跳下馬去,「山野中人?」
難不成……安平王的私兵不只是鄴城兵力?
「是是……都是安平王……是他!他說……啊!!!!」
江安眼睛瞪的老大,只見風靈方才重重的抬起前蹄踏在了吳將的胸口,他只一瞬便沒了生息。
於此同時,他的身下突然湧出什麼,發出陣陣惡臭,風靈叫了幾聲,然後小碎步似的向後退。
「嘖。」江安怒氣沖沖的走到風靈面前,不輕不重的揪了兩下它的耳朵,然後磨著後槽牙,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知道你嫌他髒,碰到了你,但也該等我問完話不是?」
江安翻身上馬,回到了原處,而吳將的屍體就在中央,無人收斂,甚至無人知道他的名字。
城牆上,將士們舉起弓箭吶喊,士氣高漲。
江安回頭雙手抱拳行了一禮,接著,又衝著對面還站著的幾個敵軍將領,隨手指了下一個,「下一個……你如何?」
被指中的人哼了一聲,就要出戰,但中軍首領突然說道:「武浩,你去試試。」
自人群中出現一個身材極為矮小的人,他赤手空拳,身上沒有半分武器,甚至馬匹都未騎。
城牆上的人聽不清這邊說的什麼,但看到一個小孩子身高的人出來,有些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哈哈哈哈哈怎麼是個孩子啊。」
「此話差異,聽說還有人被稱之為侏儒……實際年紀卻大的多。」
「那又如何,依我看,江公子肯定一招……拿……下。」
說話聲就在此處停了,因為他們聽見一聲巨響,江安被一下擊倒在了地上。
城牆之上立刻又安靜了起來,周光爍一臉凝重。
江安在地上滾了兩圈,重重的咳了幾下,剛欲抬頭,一個拳頭便又撲面而來。
他抬起劍擋了一下,然後雙腳發力,將他推了出去。
「嘶……真疼。」 江安擦去嘴角的血,又勾了勾手,「來啊,繼續揍你爺爺我啊。」
人能倒,嘴不能倒。
江安隨後又被猛攻了幾下,然後他單膝跪地,單手撐著劍,身前的雪被他體內的血染出一大片紅。
「咳咳……」他捂了一下胸口,「肋骨也不知斷了幾根,真疼啊……」
這次,他不再挑釁武浩了,而是氣沉丹田,喊了一句,「再看下去,小爺我就要死了!」
武浩冷淡的表情出現一絲訝異,他來不及思考,雙拳被他捏的咯咯作響,然後他猛的發力,像個極速行駛的舟一樣,直奔而來。
沒有想像中打到皮肉骨頭都感覺,江安被人救走了。
付南華扶著江安,警惕的看向武浩。
「羽首,我都快死了。」
付南華罕見的沒有罵他無能,而是道了句,「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江安又嘔出一口血,裡邊夾雜著些許內臟,他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他何時受過這麼重傷啊。
「這人內力古怪的很,羽首多加小心。」
付南華點點頭。
武浩扭了扭脖子,「殺不了他,便拿你的命來抵……」
付南華也勾了勾手,「看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