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過小雨,上午的地面還是濕的,氣溫也似乎稍有降低。
空氣越冷、被窩便顯得越暖,秦亮按時醒來,想著今日不用上值,懷裡柔軟光滑的觸覺又很好,懶了一下又多睡了一覺。不過今日本來也沒什麼事,無非中午有場午宴,連昭陽殿也不用出去。
小虎臨近中午才到達昭陽殿,果然同行帶著張家的兩個小女郎。
令君生得絕美、她也清楚自己的容貌,而今又身為皇后、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很引人矚目,因此令君身邊不需要丑的婦人當綠葉,她也不太喜歡相貌身段差的女子。
小虎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肌膚養得很好,大方的儀態、嬌美的容貌,在江東不見有幾個人的姿色能比,只因她是公主本來就名氣大、才沒有以艷色聞名。傳言小虎生得與其母步練師極像,那孫仲謀其實是個刻薄寡恩之人、尤其對婦人,步練師卻能把這麼個人迷得神魂顛倒。
玄姬成天與令君在一起,肯定會與令君聊到東吳的見聞、也會提起小虎,令君也可以從玄姬口中了解一下小虎。加上吳國公主對朝廷征治也有好處,令君應該不會太為難她。
只是簡單的午宴,中宮這邊的羊徽瑜、吳氏等人都到了。小虎見到令君,便當眾跪伏到蓆子上,姿態端正地向令君肅拜問好、肅拜的禮儀規格與稽首同。而且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勉強,自然而然、心甘情願。
令君有點傲氣的漂亮小嘴、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秦亮看在眼裡,知道面試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小虎大概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畢竟妃嬪人選要皇后決定、這種事比較稀奇。
於是大家陸續入席開宴。席間有佳肴美酒、只是玄姬吳心以及阿余小瑤不能飲酒,還有清商署的女子來表演百戲。
眾人都很注意儀態、言行稍顯拘謹,說話都帶著客套。不過氣氛總體還是很輕鬆愉快,時不時有人看著滑稽的表演、掩嘴而笑,大多人都把臉喝得紅撲撲的。
一屋子絕美的女子聚集,喝了酒又增幾分嫵媚,秦亮也覺得賞心悅目、心情舒暢。不過這樣的場合、他當然不能放飛自我,並未有失態之舉。
女子們一般不會酗酒,午宴很早就結束了。令君招呼大家離席、去內殿品茶休息,讓宮女們來收拾几案。
內殿這邊有幾間殿室,後面的庭院四面、還圍著許多房屋。令君請大家隨意看看、也可以小睡休息,接著她便與玄姬一起、叫上小虎去一間殿室說話了。
秦亮又來到了那間挨著後院的房間,與剩下的人喝茶閒
談。
張嫙與大家都不熟悉,更是第一次與后妃們見面;小虎把她們姐妹丟在這裡,張嫙似乎有些不自在,臉上的紅暈不是飲酒所致、還是拘謹。沒一會,她便拉上妹妹小瑤,去了後院庭院看風景。
「晚飯我到徽音殿去吃,我們晚上就不喝酒了。」秦亮隨意說道。
羊徽瑜柔聲道「妾提前回去,下廚為陛下做幾個菜。」
廚藝最好的人其實是柏夫人,不過秦亮也領情、點頭微笑道「好。」
這時吳氏輕聲道「妾聽說,司馬師被帶回了洛陽,不知陛下要怎麼處置他呢?」
秦亮沉默了片刻,不禁回想著往事。曾經的戰場角逐、爭鬥大事不用再多想,秦亮倒想起了一些小事。比如關於曹爽、秦亮經常在心裡罵他,但多年後再回想、他還是不恨曹爽,曹爽對人並不狠辣、尤其是對待有過交情的士人,但下場卻非常慘。另外還有曹爽的妻兒、劉氏等人,秦亮與他們沒有來往,但認為劉氏也不是個壞人,她同情災民的時候、居然無意中賑濟到了偽裝的司馬師私兵,結果劉氏卻被那幫私兵給揉躪了!
沒一會,秦亮臉上已毫無笑意,開口道「之前司馬師由中軍將士看管,這會應該還被關在閶闔門。回頭還是讓廷尉按律問罪罷,帶到洛水邊去明正典刑。」
徽瑜轉頭看了一眼吳氏,似乎使了個眼色。不過秦亮對吳氏的話並不在意,強笑道「沒事,卿等即使不問,關注司馬師的情況也很正常。」
秦亮今日不想再談司馬師,又轉頭與吳心、陸凝說了幾句,叫吳心別管殿中和中宮的事務了,安心修養就行。
過了一會,秦亮起身走動,踱步到了後面的檐台上。今日半天他都沒出門一步,便沿著檐台走一段透透氣。
雨後的空氣非常清新,太陽沒有出來,但周圍的光線並沒有陰黯之感,午後的景色還是比較明亮,潮濕的磚地甚至反射著白光、看上去十分有光澤。周圍的房屋卻十分古樸典雅,粗糙的瓦面、假山石頭不會反光,倒形成了明暗相間的景色。草木的新綠再點綴其間,不大的後院、亦是一派清幽而層次豐富的美景。
就在這時,一抹淺青色的靚影從假山旁邊出現,高矮兩個女郎,一個嫵媚、一個可愛,漂亮鮮麗的模樣、更是為此間增添了活力亮色。
果然這種優雅的古典庭院,景色之美、便不能少了美人裙袂。
張嫙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羞意,立刻拉了一下小瑤,低眉順目地向檐台上的秦亮屈膝執禮。秦亮從容地頷首回應。
沒一會她們就走了過來,站在下面再次向秦亮行揖禮。記得小虎說過張嫙十六歲、但古人沒有零歲的計數,她應該在十五歲左右。
不過張嫙的模樣看起來確實不是孩子了,走路的時候動作矜持、纖腰卻在自然地擺動,這便是盆骨髖部已經發育好、比較寬的緣故,男子若不故意裝模作樣、不可能走出這種姿態。她的身材高挑苗條,明顯鼓囊囊的衣襟與胖也沒有任何關係。
屋子裡的陸凝也生得水蛇腰、一雙柳葉眼十分嫵媚,但陸凝的肌膚細節等處、讓人覺得有一種山野野性。張嫙不一樣,她們張家雖在吳國不算很強、卻也算是士族,張嫙的肌膚養得是白皙嬌嫰;加上那尖尖的下巴、修長的腿、得體的儀態,一看就會讓人想到一個詞、十指不沾陽春水,並有一種莫名的陰柔之氣。
而且十五六歲的女郎、看起來確實不一樣,整個人有種纖細、輕柔感。滿是膠原蛋白的肌膚非常有光澤,充滿著鮮美的生命活力,猶如那草木間嫰綠的新芽。清風之中,秦亮似乎隱約能聞到空氣中的淡淡少女清香。
秦亮不好女銫的名聲只是誤會,他其實非常喜歡美女。這種年輕貌美的女郎,他看著當然心動。不過秦亮身邊已經有了很好的人兒,慾望與情感都已能心滿意足。更多的美人、起初新鮮是新鮮,但若不有意識地稍微克制,往後可能顧不過來!當然只是多一兩個人、倒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總之秦亮並不想體驗一下、就丟在一邊,畢竟這些女子真的很貌美,他一向不願意浪費。如此心態,有點像一個挨過餓的人,即使每天都能吃飽了、對食物還會有一種特殊的態度。
張嫙酥軟溫柔的聲音道「妾謝陛下賜宴。」
小瑤行過禮,抬起頭道「洛陽的宮城也很漂亮呢。」
此時因為人口分布的關係、江南的人口遠不如華北平原,最富庶的地方反而是北方。有錢糧人力,洛陽宮修得當然比太初宮更好更大。
秦亮先回應張嫙道「卿不用客氣。」
小瑤的性子好像比張嫙更直爽,被冷落了、立刻就表現出了失落的樣子。秦亮便隨口笑道「小瑤喜歡的話,以後還可以跟著朱公主來遊玩。」
這時
小瑤點頭應了一聲,便拉著姐姐要到檐台上來。張嫙卻輕聲提醒道「擦一下鞋底,別把木板弄髒了。」
秦亮不以為意道「沒事。」
兩個女郎來到檐台上,秦亮見張嫙埋頭不吭聲、便用隨意的口氣道「上次在商市,是不是嚇到了卿?」
以前秦亮面對太漂亮的女孩時、莫名有種刺眼的感覺,不容易正常交流。但現在他早就習慣淡定了,畢竟平時無論男女都在恭維他。
十幾歲的女郎正是難以溝通的時候,面對各種不同的人、交際還不太熟練,不過張嫙似乎還好。不料他剛這麼想,張嫙立刻就說道「陛下,妾與那何植真的沒什麼關係。」
秦亮頓時有點納悶,難道那天的事、重點不是滿街血泊?那何植還不如何駿,什麼時候死的、秦亮不知道,反正肯定掛了、而且是活該,還惦記他做什麼?
「我知道。」秦亮轉頭又提醒了一句,「不過在建業時,卿就說過了。」
他又發現了小女郎的一個特點,很少看著別人、眼睛總是看著別處。
這時張嫙飛快地抬頭仰視了一眼秦亮,小聲道「妾父母便有些誤會,也怕陛下誤解。」
「哦……」秦亮恍然點了點頭,果然是張布家族的訴求。
秦亮沒見過張布,但對張布的態度、心中瞭然。很多事秦亮都不會親自去做,但是他對諸事的具體情況、細節都比較重視;張布來洛陽之前有個情況,便是起初賈充上呈的北行眾人名單里、沒有張布……那麼張布便是後來自己要來的。
他想到這裡,遂好言道「女郎不用擔心。晉吳之間的敵對已經結束、有罪的人亦已處理,我就算是皇帝,也不會仗勢欺人、再去強迫吳國人。」
張嫙的臉頰忽然變得緋紅,她欲言又止,過了一小會終於低聲道「陛下待妾,從未有強迫之意。」
秦亮淡淡地「嗯」了一聲。
大概因為覺得十幾歲的女郎、想問題還是比較簡單,秦亮也放鬆了不少。
他看著面前年齡差距一倍的張嫙,便多說了一句「朕與卿等的來往,處境本來就不對等,就像郎中和病人。宮城確實不見得是個好去處(主要是對家族有利)。」
張嫙有點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她在秦亮面前完全處於弱勢,好像很緊張謹慎,一下子連話都答不上了,只是漲紅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埋下頭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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