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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涼山的馬鈴薯

2024-10-01 13:15:19 作者: 野生的冰糖葫蘆
  第361章 涼山的馬鈴薯

  「沒有啊。」

  郭陽總感覺怪怪的,川省的業務量相對不大,也挺順,他一般很少關注。

  「領導你那邊收到什麼風聲了嗎?」

  「等我過來說。」

  路上,秦立軍在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

  以嘉禾對生物能源產業的重視,攀西地區肯定能引起重視,但如果真摻和,又可能會影響到省里的投資。

  「領導,到了。」

  司機的提醒讓秦立軍回過神來,汽車正好停在『禾』字型屋頂農場前面的廣場上。

  屋頂農場上的繽紛色彩吸引了秦立軍的目光,整理了下衣服,便下了車。

  沿著台階漫步而上,階梯狀的農田格子裡,各種農作物千奇百怪,黃的、綠的、紅的、粉的、藍的,許多都是沒有見過的新鮮玩意。

  但搭配下來的視覺效果還是不錯的。

  等走到屋頂農場頂端時,也就是『禾』字的中心點,整個廣袤的戈壁都一覽無餘。

  黃澄澄的沙棘果在逐漸蕭瑟的季節里格外耀眼。

  「哎,領導,我來遲了。」

  郭陽從另一頭的台階上小跑了上來,動作輕快,面不紅,氣不喘。

  「果然還是年輕人身體好,我這慢慢爬上來,都有點喘氣了。」

  「我看領導你這身體好著呢。」

  寒暄了兩句,郭陽說起了正事,「寮國那邊二把手這個月可能會來嘉禾考察,還需要市里和省里支持下。」

  「這沒問題。」秦立軍打趣道:「省里也支持企業走出去發展。」

  合著出國投資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問題是吧,郭陽在心裡吐槽了句,又想起電話里提及的川省。

  「川省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看著嘉禾繁華的總部,以及這座逐漸成型的屋頂農場,不遠處還有規劃建設中的嘉禾酒店。

  心中的疑慮和擔憂已消失無影,秦立軍笑道:「郭總在南方的手筆太大,攀西那邊也想分一杯羹。」

  「麻風樹?」郭陽迅速琢磨了一陣,「嘉禾還真對那邊有些想法,攀西的乾熱河谷挺適合麻風樹種植。」

  「想好了,嘉禾真想去接盤?」

  郭陽搖了搖頭,「嘉禾肯定得自己干,別人玩爛的看不上。」

  「噢,那沒事了。」

  郭陽又緊追著問了幾句,得知了是涼山在聯繫,具體的麻風樹基地地點在會理,就更沒興趣了。

  那邊少數民族居多,一個縣能有二三十個民族,最重要的是投資環境堪憂。

  對各項政策補貼嘉禾並不在意,有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攀枝花,全國唯一以花命名的城市,金沙江、雅礱江在此交匯。

  全王生物前兩年在攀枝花收購了一個小型的印楝樹基地,大約500畝,今年已經掛果。

  目前在進行生物農藥和醫藥上的深度研發。

  以目前500畝印楝樹的原料規模,是遠遠滿足不了全王未來的需求。


  放眼全國,雲省、瓊省、粵省等地全加起來,印楝樹種植規模也不過約14萬畝。

  攀枝花和雲省楚雄交界。

  周邊的金沙江、紅河河谷,以及怒江、瀾滄江、南定河、瑞麗江等河谷都是印楝樹和麻風樹的適宜種植地。

  在乾熱河谷地區,極易水土流失,一般的樹種也很難存活。

  但印楝樹和麻風樹卻極其適宜這種環境。

  而全王也一直有意擴大印楝樹基地,對周邊地區的投資環境考察也一直沒有停止過。

  荒山荒地、退耕地,各種情況都比較熟稔了。

  攀西的麻風樹能源林,連寧小婧都清楚是什麼鬼樣子,郭陽怎麼可能不清楚。

  想坑他,沒門。

  陪著秦立軍在屋頂農場散步,累了就在石凳上坐坐,體會建築里的田園野趣。

  直到要下班時,秦立軍才起身,「走了,以後沒事就常來你這兒看看也不錯,離市政大樓也近。」

  「歡迎領導前來摸魚。」

  「你這兒哪來的魚?」秦立軍感覺怪怪的,「還是這又是什麼網絡熱詞?」

  「(⊙o⊙)…」

  「那坡下面有個水池。」郭陽指了指,笑道:「趕明天,我就讓人放點魚進去,或者搞點海產也行。」

  那水池一是用來積蓄雨水,二是從頂部的灌溉用水也會往下滲,是水源循環利用的一個環節。

  養魚和海產估計夠嗆。

  不過也就郭陽一句話的事。

  秦立軍笑罵道:「嘿,鬼點子真多,你小子還真是個人才。」

  …

  川省,涼山。

  千里涼山,山高谷深。

  州內70%的耕地都集中在高海拔的半山地區,土地貧瘠,農民增收困難。

  而馬鈴薯是州內第一大糧食作物,無論是產量還是播種面積都是第一位。

  李德明帶了兩個人,費了老鼻子勁,天亮從會理開車出發,天黑了還沒走到一半,只能休息一夜再趕路。

  直到第三天才在昭覺一個鄉里的馬鈴薯現場會上見到了向天山。

  他沒想到向天山住在昭覺。

  和會理相距兩三百公里,路全在山裡,翻過一座山,還有一座山,開車兩三天下來,人都散架了。

  難以想像,當初向天山是怎麼來去會理的。

  就為了親眼看一看麻風樹長什麼樣子,一來一回起碼得五六天時間吧。

  向天山那老頭在忙,李德明不好打擾,也只能跟著看了起來。

  現場會來了不少人,有農民,有鄉鎮,有其他區縣,有州里的記者。

  但這會兒現場的主角卻是涼山人離不開的小小土豆。

  青山綠水金土豆!

  伴隨著機械的轟鳴聲,一粒粒金黃、圓滾的土豆被飛快地翻出土壤,鋪滿田地。

  村民緊隨其後,將翻掘出來的土豆撿拾、去泥、裝筐……

  而一旁的向天山還在向領導和村民們普及脫毒種薯,以及配套技術。


  「以前種馬鈴薯太隨意了,密度低、排水差。」

  「經過實地調研,以及參考隴省定西的成功經驗,我們推出了雙行高廂錯窩壟作技術。」

  「每窩能種4400窩馬鈴薯,加上多施農家肥、有機肥和磷鉀肥,每畝產量普遍能達到5000餘斤。」

  此話一出,現場都安靜了幾分。

  高產5000斤並不奇怪,州里研究院採用原種的試驗田也能做到。

  但一說到普遍、平均,就沒人能夠達到這個要求。

  而且這不是原種,以1級種和2級種居多。

  涼山光熱條件比定西更好,一般來說,使用了新的優良品種,一畝產量能達4000斤就算是高產,自留種更是只有2000斤的水平。

  而5000多斤的產量鮮有人能做到。

  全體與會者都感到有一點點震撼,昭覺拿出來的可是上萬畝的馬鈴薯現場。

  那堆積成山的馬鈴薯可做不了假,農戶面對記者採訪時的歡喜雀躍可做不了假。

  村支書阿的木呷喜滋滋地說:「今年真是個豐收年,全村僅銷售馬鈴薯的收入就已經達到260萬元!」

  村民也踴躍表現,有人拉著記者走進家裡的屋子拍照。

  幾個房間裡都堆滿了馬鈴薯,院子外還用毛氈修了兩個貯存馬鈴薯的糧倉。

  「我家種了近30畝洋芋,平均畝產5000多斤,賣了12萬多斤,已經賺了快3萬多元了!」

  「我家種了28畝洋芋,一畝也收了5000多斤,已經按每斤0.36元的價格賣了10萬斤,去掉成本和運輸費,也賺了2萬多元呢!」

  「我們這兒的馬鈴薯都不愁賣,在地頭就有人來收了。」

  現場豐收的場景是極為火熱的,但李德明的內心卻有點焦躁,還要等多久啊!

  靠!

  老子跑一趟容易嗎我?

  馬鈴薯都是窮哈哈才種的。

  他才不種。

  這些『賺錢』的村民怕不是請的演員!

  李德明趁著一個間隙,湊到了向天山的身旁。

  「老向,老向,是我,會理麻風樹的李德明,提前和你聯繫過的。」

  「你再等等,現在走不開。」

  隨便敷衍了句,向天山便轉身和各個村民和合作社打交道去了。

  他生於昭覺,年少求學考了農大,最後留在北方,搞過科研,又進了行政體系,再到企業,蹉跎半生。

  世事無常,原本想創業,最後又回到了山溝里種起了土豆。

  年輕時,他覺得家鄉沒救了。

  這裡的人愚昧無知,嗜酒嗜賭,毒品猖獗,愛滋泛濫,貪婪腐敗,懶惰成性……

  他的家庭就曾被這裡毀了,人性的惡在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除了人性,這裡還有天塹。

  被橫斷山系阻隔的涼山地區,高山峻岭,河谷縱橫,猶如一座孤島。

  走不盡的路,翻不盡的山,人背馬馱,溜索渡江,爬藤梯,地震、滑坡、泥石流……


  李白的蜀道難也道不盡這裡交通的艱險。

  如果將脫貧攻堅比作一個通關遊戲,那麼川省涼山絕對是全S級難度的存在。

  但回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這裡雖然依舊很爛,但卻在變了。

  農業在發展,技術在進步,觀念也在改變。

  放在以前,他是不敢相信有村民願意買0.5元/斤的馬鈴薯種薯。

  一畝需要400斤種薯,那就是200元!

  然而,這一兩年裡,他推廣天禾繁育的天薯系列品種時,卻有不少村民願意踴躍嘗試。

  難度比他預料的小。

  他還去學校看了看,認真學習的人又多了那麼幾個。

  在家裡時,也偶爾有學生來登門求教,他知道這些人以後大多不會回來了。

  但走出去也好啊!

  最關鍵的是省里和國家也沒放棄這塊偏僻之地。

  雅西高速已經開建了。

  外國專家曾放言這裡是建設鐵路的禁區,但成昆鐵路已經通行了38年。

  而今又有雅西高速,如果通行了,那一定是最美的高速公路之一。

  另外,還有前赴後繼前來支援建設涼山的各路基層人才。

  這些,都讓向天山看到了希望。

  一下午的時間,向天山都在帶著天禾的員工一起忙碌著。

  不厭其煩的和感興趣的村民、合作社、鄉鎮、其它商品薯繁育場講解有關種馬鈴薯的技巧,或是拿著鋤頭就地演示。

  臨近散場時,技術員阿洛拉哈還意猶未盡。

  「向總,我算了算,今天一天就有五萬多粒的意向訂單,比去年一年的銷量都多。」

  「這我能分到多少提成哈?」

  看著笑容滿面的彝族小伙,向天山笑罵道:「看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出去可別說是我帶的你,我丟不起這人。」

  也就喝口水的功夫,那李德明又湊了過來。

  「向總,來,整支煙。」

  「別,我不抽菸。」

  向天山揮了揮手,讓阿洛拉哈去忙,然後隨意的做到了田埂上。

  李德明見狀則蹲了下來,「向總,嘉禾最近在桂省、閩省、隴省大力發展能源林,我們也想請你牽個線,搭個橋。」

  「怎麼個說法?」

  「把會理的麻風樹基地轉讓給嘉禾。」李德明見周邊只有他帶來的兩個人,說道:「大概有二三十萬畝。」

  「不是只有三萬畝嗎?」

  「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了,除了我,縣裡也想把其它的基地轉給嘉禾。」

  李德明笑道,直白的比了兩根手指:「事成了,你能拿到兩百萬介紹費,以後也就可以安心養老,不用出來曬太陽了。」

  涼山的紫外線比阿魏戈壁更毒,這一年多時間裡,向天山也快被曬脫了層皮。

  不過會理的麻風樹基地他去過,先不說其他,就那樹的長勢,死的死,倒的倒,剩下的也形如枯槁。

  明眼人一看,就沒有多少利用價值,正常人都不會流轉。


  那為什麼會找上他呢?

  向天山思索了一陣,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可能是涉及到數億元的收購,而他屬於內部高層管理員,又清楚現場情況。

  這筆錢既是介紹費,也可以說是封口費、好處費。

  「你那麻風樹基地一團糟,這可是明擺著坑人啊!」

  「話不能這麼說,村民工作都做了,雜草也清理了一遍,樹稍加管理也是能起發展起來的。」

  「嘉禾完全可以重建。」

  「有什麼事好商量嘛,向總,何苦呢,鬧僵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在昭覺我也是有人脈的。」

  向天山看了看一行三人,有兩個是膘肥體壯的大漢,凶神惡煞,看樣子是打手。

  「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錢。」

  李德明心裡一喜,原本商量的是給300萬,他給抹了個零頭。

  「多少?」

  「一千萬,要先支付一筆定金,我就去在中間撮合,不過不敢打包票一定搞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千萬,老子都拿不到這麼多錢,你在想屁吃。」

  「那就沒轍了。」

  向天山起身拍拍屁股準備走人,李德明和兩個大漢擋住了去路。

  「怎麼,軟的不行想來硬的。」

  「這是你自找的。」

  「幹嘛,幹嘛,想打架啊?」

  這時,阿洛拉哈帶著一大幫子人,烏央烏央的從村里沖了過來。

  向天山瞄了一眼。

  其中甚至還有八九歲的小孩,光著半截身子,皮膚黝黑,跑得飛快,但跑在最前頭的卻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

  拉哈這小子,怕不是把整個阿洛家族的人都喊來了。

  李德明三人已經露出了懼意。

  實在是來將兇猛。

  這白頭髮老頭不是這個村子的吧,這麼有威望?

  一來就是二三十人。

  不消一會兒,人群就圍了上來,一句話沒說,領頭的就踹了一腳。

  下手賊很,疼得李德明齜牙咧嘴,連連求饒。

  向天山不想把事情鬧大,將還想動手的人攔住了,一群人還真就聽他的話。

  李德明露了怯,一刻不想呆了,不過向天山這裡確實一顆雷。

  「向總,條件好商量,回頭我再找領導問問,會理的情況還麻煩你多美言兩句。」

  向天山只是笑了笑,等李德明走後,和阿洛家族的人打了個招呼,又看向那個跑在最前頭的中學生。

  「阿洛伍來,作業寫完了沒,在學校是不是也經常打架?」

  「沒,在學校沒打過架。」

  阿洛伍來比一般的彝族人要一些,但少年人稍顯單薄,平時學習成績很好,是有望考出去的人。

  「拉哈哥說你要被人打了,我就跟著來了。」

  「行,現在沒事了,回去寫作業吧,大夥也都散了,散了。」


  等人群走完後,向天山頗為感慨,「幹活也沒見這些男人這麼積極。」

  坐在田埂上想了會兒,向天山才拿出幫幫機撥通了號碼。

  「老闆,有件事給你匯報一下……」

  酒泉,瓜州以西的鹽沼灘上,草木枯黃,疏勒河道流著淺淺清水,郭陽頂著簌簌寒風聽向天山說完。

  「老向哦,可惜了這一千萬,這可得掙多少年去了。」

  向天山:「我這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別,你還要創業呢,項目補貼申報可是個好賽道,現在會的人不多,以你的能力,掙個億萬身家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想在涼山搞這個。」向天山笑道:「這裡的潛力不高,要不,老闆投資一點?」

  「行啊,看在你給我省了錢的份上,你的公司我參一股,名字我都想好了,山羊農業怎麼樣?」

  「額……不怎麼樣。」

  向天山原本想讓嘉禾投資涼山的農業,想了想還是算了。

  「哈哈,那就這樣,麻風樹的事我知道了。」

  對涼山發生的插曲,郭陽沒放在心上,事實上,除了秦立軍,還有其他人也聯繫了嘉禾。

  不過涼山麻風樹能源林暫時還不合適,倒是攀枝花可以結合印楝樹,搞一個示範帶動基地。

  成功了,能賺錢,願意跟風的人自然會源源不斷的提供原料。

  思索了一會兒,呼嘯的冷風就讓郭陽回過神來,不愧是世界風庫,這風就沒停過。

  他現在所處的疏勒河段北側,隔著防護林草地,便是籌備建設的風力發電場,目前已有10萬千瓦併網發電。

  風電之都也即將步入快車道。

  而河道南側便是鹽沼灘,原本赤地千里,雪白一片。

  如今,也只是多了數公里的灌木林草地,防護著南北風沙對河道的侵襲。

  這裡已是疏勒河下游,在更下游的西湖農場也是這次文冠果項目里產業調整的對象。

  「節水休耕的效果還是挺明顯的。」一同視察的秦立軍頭髮被吹得散亂,「以往這個時候河道早幹了。」

  「水還是流不到西湖濕地。」

  秦立軍扭頭,「我發現你這人有個毛病,老是喜歡拆人的台,得虧你沒在機關單位上班,不然一輩子都只是個科員。」

  「什麼?」

  「我說……噗噗……」

  「風太大了,聽不見,先上車,回肅州了,等會兒又得摸黑。」

  說完,郭陽快步向停在鹽鹼灘上的越野車走去。

  結果上車後秦立軍還不依不饒,「我說你喜歡拆台。」

  郭陽:「那不可能,我這學歷,進一般區縣農業局,起步就得是個副科。」

  「合著你全聽見了是吧?」

  「領導,你說風車下面的戈壁要全部長上草是不是會更好看?」

  「你別想轉移話題……不,不是,你剛才說什麼?」

  秦立軍愣住了,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片規劃中的風電場屬於噶順戈壁的一部分,又稱八百里瀚海,往北能抵達疆省的哈密。

  氣候極端乾旱,年降水量在30毫米以下,四季大風呼嘯,幾乎所有的地面寸草不生。

  「有草當然好啊,可這片戈壁不一樣,條件太惡劣了。」

  郭陽喜歡看地圖,如果單純以面積論,這片風電場面積應該比敦煌濕地還大。

  「等流域內節水休耕成功,疏勒河下游應該就有水了,以後的事誰說的准。」

  戈壁上的大風車還在轉動,秦立軍卻被撩撥得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是別人和他說要在風車下的礫石上種草,他當是個屁就給放了。

  但這人是郭陽。

  那30萬畝戈壁上夏天盛開的花朵,以及如今黃澄澄的沙棘果,無不表明嘉禾有這個能力。

  「需要市里怎麼做?」

  「一時半會兒還用不上。」

  郭陽沉吟道:「節水休耕,調產業結構,這些已經在做了,滴灌工廠今天也看了,可以正常投產,以後就是逐步擴大範圍。」

  「行叭。」

  「領導,你不會要調走了吧?」

  「暫時不會,不過估計也吃不到你畫的大餅了。」

  夕陽下,風車佇立,越野車在戈壁上掀起一溜兒塵土。

  而在各大城市的超市和市場裡,嘉禾的終端產品也迎來了一次豐收的果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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