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吳班射藝
今天蜀地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日光直射四方,也無什麼風雲波動,不會對吳班展示箭術造成影響,當真是射箭的好日子。
劉璋此時正在吳家的校場上,他的前身不怎麼喜歡出門,未曾拜訪過吳懿家,所以此時他有些驚訝吳家的校場的廣闊。
作為跟隨劉焉入蜀的大族,吳家有著自己的校場,校場之大,莫說是射百步的箭,就是在校場操練上千名士卒亦是綽綽有餘。
成都城雖然在武帝元鼎二年為了平定西南夷時重築了,城池的範圍大大擴大,但要想在城中擁有這麼大的校場用於日常的軍事訓練,讓人不得不說豪門就是豪門。
略微驚嘆了一會的劉璋,對著已經準備好的吳班說道:「元雄,若你能十發中七發,我便封你為親衛百人將。」
吳班畢竟只是一個少年,他的兄長吳懿剛剛也提前打了個掩護,十發十中的話太過苛刻,因此劉璋給出了一個比較寬鬆的門檻,今日之事當是賓主盡歡為好。
『百人將。』
『親衛。』
吳懿和吳班兩人都沒有對百人將放在心上,百人將對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來說不算什麼,他們注重百人將的前兩個字——親衛。
劉璋親衛里的百人將,親衛兩個字將百人將的分量提升了不少。
吳懿此刻在想,看來他的懷疑沒有錯,自家的妹妹和這位劉使君有些不一樣的關係,不然劉璋怎麼會對吳班開出親衛百人將的職位,這是心腹至親才能出任的位置。
吳班則是眼前一亮,做劉璋的親衛,日常接近益州權力的最高峰,以後何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他豪氣萬丈,朗聲應道:「不需十發七中,今日班必連中十元,為使君一展箭術。」
果然是少年豪情,劉璋內心讚美了一句,歷史上三國志的作者陳壽記載了這位日後驃騎將軍吳班,有著豪俠的風采。
吳懿卻只覺的頭疼,他這個族弟太過直楞了,硬是要十發十中,不想落下一點面子,真是牛脾氣。
身穿武服的吳班,執弓挾矢走到箭垛距離七十步處,屏氣凝神,拉開弓矢,有若滿月。
少年可謂英氣勃發,看著這幅模樣的吳班,劉璋愈發的喜愛。
須臾之間,吳班已是發出一箭,射出的弓矢有若流星一般,不偏不倚,頃刻間正中七十步外箭垛的紅心。
「彩。」劉璋撫掌稱讚了一句,他身側的吳懿則是面帶微笑,暗自鬆了口氣,這第一箭好歹中了。
吳班看到自己拿到的開門紅,露出了一絲微笑,但很快他又面色如常,沉下心來,從箭囊中拿出第二支箭,須臾間第二箭如同風雷一般,瞬間插在了箭垛的紅心上。
第三箭,又中紅心。
看著連射皆中的的吳班,劉璋不由感慨,射箭不愧是君子六藝之一,吳班如此年少,亦是精通射藝。
中國從西周時期開始弓箭文化就十分發達,弓箭常做禦敵狩獵之用,當時的人家中生下男孩後,要用桑木弓射六根蓬草製成的箭,分別射向天、地、東西南北四方,代表男兒志在四方。
發展到春秋,在孔夫子的抬高下,在禦敵狩獵之餘,世人將射箭抬升了一個新的高度,稱為『射藝』,一行一止皆有明確規定,一鞠一射同有禮儀內涵。
禮記中更是把射箭和德行聯繫在了一起,射義中講射者進退周還必中禮。內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德行矣。
在這種社會氛圍下,於是漢家男兒,皆通曉箭術,連他的前身,那等軟綿的性子,也能拉滿一石的弓。
「彩。」劉璋看著又中一箭的吳班表揚道。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吳班已經中了八箭,再中兩箭,便是功德圓滿,可以拿下劉璋親衛百人將的位置。
劉璋不再出聲稱讚,怕影響到吳班發揮。
吳懿略微有些緊張,他這位族弟已經中了八箭,再中兩箭,十全十美,可以在劉璋面前大秀一波吳家子弟的風采,加重劉璋對吳家的好感。
吳班再度拉弓,他中的越多,內心愈發平和下來,此刻不為外物所驚擾,眼中心中只有七十步外的箭垛。
『嗖』的一聲,吳班發出第九箭。
劉璋和吳懿的目光追逐著箭羽而去,片刻間結果出來,第九箭中了。
劉璋微笑著點了點頭,吳班這位日後的驃騎將軍,手上的箭術沒有辜負他說出的話。
『彩。』看到吳班中了第九箭,吳懿心中喝彩,臉上堆起笑意。
第九箭一中,吳班的心境到了一個玄妙的境界,他此下對外物沒有了感覺,無論是在一旁觀看他射箭的劉璋和吳懿,還是頭頂的陽光和校場四周的的樹木,他都沒放在心上了,天地間只剩下手中的弓箭和七十步外箭垛的紅心。
吳班沒有進行拉弓射箭後的調整,熟稔的從箭囊中再拿出一隻箭羽,快速搭在弓上,拉開弓弦而後鬆開,沒有去看發出的箭矢,他心中默念一聲『中』,自信這最後一箭必然中了。
「大彩。」劉璋發出帶著驚訝的讚美聲,吳班竟是十箭全中。
「也是元雄運氣好,今日天氣不錯,也沒有風起。」吳懿說著謙遜的話,臉上得意之色卻是溢於言表,他對這位族弟今日的表現十分滿意。
劉璋擺了擺手,誇讚道:「縱使無風,能十箭全中,也是不易,今日得見吳家子弟風采,可知家學淵博。」
「元雄,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親衛百人將了。」他給出了前面承諾的彩頭。
「謝使君,吳班領命。」吳班亦是開懷,朗聲應下。
接下來幾人回到大堂,各自安座,推杯交盞,賓主盡歡。
對飲時,吳懿假借如廁退席,走出大堂的他沒有向廁所走去,而是向後院走去,他心中的困惑越來越重,需要找他的妹妹要個解答。
這關係到吳家日後的家族命運。
從女眷的屋內叫出吳莧,吳懿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他看著吳莧臉上不明顯的指印,關心道:「劉瑁那廝無禮妄為,妹妹何故不同我說。」
他當初同意將妹妹嫁給劉瑁,一則劉焉是益州牧,二則劉瑁為人還算有口皆碑,只是不想暗裡卻是條蝮蛇。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天香國色,又得董扶說大貴之相,家裡一向視作珍寶。
他這妹妹也是賢惠,向家裡傳遞關於州牧府的消息,竟沒說劉瑁的一個不是,他還是從外面聽來吳莧受到劉瑁欺凌的消息。
「兄長放心,我在府中現下安好,夫君雖是最近行事偏張了些,但劉使君讓我先居於別院,待夫君狂疾好了再說。」吳莧說出讓人寬心的話語,不想家裡人為她擔心。
居於別院,吳懿有些驚訝,但他沒有更多的追問,而是冒出一句無頭無尾的話:「妹妹覺得劉使君為人如何。」
吳莧不疑有他,下意識的回答:「劉使君為人自然是極好的,日常待人寬仁,又行事果決。」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臉上泛起紅雲,嗔道:「兄長,伱問這話是何意。」
吳懿一副懂了的模樣,回復道:「別無他意,只是問一問而已。」
說罷吳懿就告辭離去,他不能讓劉璋多等,留下了站在原地一臉緋紅的吳莧。
如廁回來吳懿更加熱情了,讓劉璋有些疑惑,尿個尿還能加深感情。
直至夜鳥歸林,日頭西垂,劉璋和吳莧告辭而出,吳懿面帶微笑,帶著一眾家人在門口恭送。
——
白帝城,站在船頭的荊州別駕劉闔打量著這座一面傍山,三面環水的城池,一路逆流而上,總算踏入蜀地的範圍了。
到了他大展宏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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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