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夢境形成的原因
電話之中傳來的稱呼，令蘇凡回想起昨晚那個離譜的夢境。
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嫁夢所產生的影響，可不僅僅只有讓原本應該死去的凱蒂存活下來。
同時一同誕生的，還有如意撬棍神教。
當時為了可以拯救即將被鏡子殺害的兩人，蘇凡贊成了湯姆的提議，允許對方將自己以撬棍之神的名義信仰。
藉由信仰終於得以讓蘇凡與那個時空產生聯繫，以機械降神的形式擊敗古鏡，抹消對方的自我意識。
本想多做解釋，讓對方不要大肆聲張，卻又突然遭遇鬼修女來襲。
這個莫名其妙誕生的教派，也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延續了一年。
「你……這一年之間，該不會在不斷傳教嗎？」
「……被您發現了……」
電話之中湯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不知道這種羞澀的語氣，令電話那一側的蘇凡拳頭頓時捏緊。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
湯姆道出了自己的理由。
原來，那晚兩人帶著鏡子驅車離開，來到安全之處後便立即後悔起來。
蒙受多次救命之恩，最後還幫助他們離開留下孤身一人對抗未知的恐怖。
結果他們卻被求生的本能所驅使著倉皇逃命，就連回頭都不敢。
安置好鏡子之後，兩人便立即驅車，再次回到呆了半天的老宅。
結果目之所及，只有一片狼藉。
「凱蒂她覺得，對方力量強大，來勢洶洶，你肯定遭受了重創。」
「既然先前我可以利用信仰幫助你降臨，那增加信徒和知名度說不定可以令你恢復……之類的。」
「遺憾的是，沒有多少人願意加入教派。也就只有我每天做做早晚功課。」
沒有就好……
蘇凡鬆了口氣，但立即警覺。
等一下。
如果沒有其他的教徒，那豈不是說就憑你小子一個人的祈願之力，就搞得我做了那個夢？
但還有一點弄不清楚。
「現在你打電話過來，算是已經知道了我在現實之中的身份，為何還要繼續做禱告之類的早晚功課？」
「習慣了。」
這臭小子如果不是在英國的話，蘇凡會立即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噩夢纏繞。
「……從現在開始可以停了。」
雖然湯姆不太清楚自己的禱告到底能起做什麼作用，但還是答應了電話那頭蘇凡的要求。
「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告訴您，最近發生的事情。」
「前一段時間，附近的修道院之中發生了命案……傳說還有一家人家遭遇了嚴重的惡靈侵擾……」
湯姆的那邊傳來了翻動文件的聲音。
「凱蒂懷疑是那個東西循著鏡子前來尋找我們了。」
蘇凡清楚，對方所說的自然是那個鬼修女。
或許是擔心蘇凡覺得自己姐弟一驚一乍，湯姆立即開口，闡述支持推測的諸多證據。
「我和凱蒂本以為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會獲得真正的平靜，但很快她就發現，我們每到一個地方不久，附近的城鎮就會有靈異事件出現。」
「騷靈現象……鬼影……幻覺迷宮……人類暴斃……」
「一開始我們懷疑過是不是鏡子在搞鬼，但顯然，即便是沒有被重創之前，它也沒有足以影響到幾公里開外居民的力量。」
「凱蒂在地圖上標記了事件發生的地點以及時間，發現它們就像是一張網，不斷朝著我們所居住的地方收緊。」
「恐怖詭異的現象總是伴隨著我們的生活，雖然並沒有直接發生在我們身上，但身邊的同事和鄰居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遭遇不幸。」
「為了防止牽連無辜者，也擔心被封鎖，我們就只能不斷在不同的城市之中輾轉。」
「但是對方的速度比我們更快，祂似乎發現了我們逃竄的規律，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一個月前，凱蒂下定決心，讓我和她分開行動。」
「我帶著真正的鏡子躲藏起來，她則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聽到這裡，蘇凡忍不住皺眉。
雖然他習慣稱呼對方為鬼修女，但那傢伙的本體應該是地獄之中的高級惡魔才對。
之所以化作是修女的模樣，不過是為了方便隱藏自身，順帶噁心褻瀆一把耶和華罷了。
這樣的存在，根本不是凱蒂可以對付的，以自己為誘餌的舉動過於冒險，甚至顯得有些無謀。
不過他們為了替自己保存古鏡如此費心費力，蘇凡又如何能苛責得了這對姐弟呢？
「她情況怎麼樣？」
「凱蒂一直很好，就是在那晚上後，就開始潛心研究起了東方的道術……」
「戰鬥方面沒有什麼進展，但占卜倒是挺靈驗的，我們能屢屢脫險，也離不開她這方面的才能。」
術數？
蘇凡聞言略為意外。
作為英國人的凱蒂不像是蘇凡，學習術數和道術，有著天然的文化基礎。
對於前者來說，光是想要讀懂典籍的字面意義，都要費不小的功夫。
在這種前提條件下，還能在術數一門上有點成效。
這一年想必沒少鑽研。
「我最近聽說驅魔人在美國得到了正式的承認，在網絡上搜尋了相關的信息……結果看到了你參加那個真人秀的片段……」
湯姆當時也不過是抱著好奇以及嘗試的心態去搜尋相關資料，卻沒想到聽到了那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
在黑暗空間內散發金光的人影與視頻畫面中的青年驅魔師身影逐漸重合，令他寢食難安。
最後千方百計弄來了相關的資料，給蘇凡所經營的古董店打去了電話。
「原本凱蒂的意思是，最近快到農曆新年了，不方便向您呼救，但我看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算不上樂觀，所以就自作主張打了這通電話。」
蘇凡聽到這裡，心中也不知作何評價。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惡魔的黑手都快要伸到自己頭上了，還在那裡顧忌著新年禁忌。
該說她迂腐還是該誇她有分寸感呢？
而電話那頭，湯姆的語氣之中已經帶著些許如釋重負的味道。
「如果您現在需要，我可以直接從這邊發海運過去……」
「不……我親自過去。」
從包裝到運輸，中間需要經過輾轉多個地方，經由不同人接觸。
中間的變數實在是太大，極有可能會被鬼修女截胡。
湯姆能說出這樣不動腦子的話，只能說沒有了姐姐姐凱蒂這個外置大腦，這小子就喜歡實行那些拍拍腦袋想出來的點子，根本就不靠譜。
蘇凡看了一眼日曆。
今天是臘月二八，一來一回的話，估計只能在英國那邊度過春節了。
該死的鬼修女！
「你在躲藏的地方不要輕舉妄動，地址報來，我明天就到。」
「我現在在倫敦恩菲爾德……」
得到具體地址之後，蘇凡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就在此時，愛麗絲立即開口。 「我已經托人幫您預定了，最快的從洛杉磯到倫敦的機票。」
「全程大概是十一個小時左右。」
「護照問題到了機場就會有人給你送來。」
這麼效率。
蘇凡忍不住看向了愛麗絲。
見到蘇凡似乎有些意外，後者眨了眨眼睛，嘴角彎彎。
「不要小看了吸血鬼的人脈。」
第一次有類似於秘書的人幫自己處理這些事情，蘇凡感覺頗有些新鮮。
「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大衣，倫敦那邊的天氣，你懂我的意思。」
「那種東西現買就是了。」
蘇凡手頭的金錢確實不怎麼充裕，但他詭異橫行的時代，他一個法術高強的修道者，總不至於被錢絆住腳步。
「一路順風。」
「嗯。」
見蘇凡迎著外面的寒風走出門去，愛麗絲這才收回了視線，露出了落寞的笑容，迅速而熟練的切換到了另外一個界面。
釣魚遊戲，啟動！——
英國，倫敦某家精神治療中心。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至於其對面，是一個護工打扮的中年男子。
「你知道……我現在正陷入兩難的境地。」
年輕一點的醫生，用自己手頭的原子筆輕輕敲著桌面上的文件，眉宇之間滿是煩躁之色。
「我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而且對於現在的妻子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感情……」
「和一個根本不愛的人在一起過日子，就像是咀嚼一片沒有任何醬料的乾麵包，乾澀無……」
「泰德醫生，既然不愛了，那只需要離婚就可以了，這有什麼需要糾結的嗎？」
護工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方案。
可這個回答卻令對面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最近剛剛動用全部積蓄全款買下了一個新的房子，這座房子被視作是我和妻子的共同財產。」
「如果現在離婚的話，對方必然會和我爭奪房子的產權……」
醫生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想法已經闡述得足夠明白了。
他想要甩掉妻子這麼個麻煩，但又想要獨自占有這與對方一同掙來的房產。
「那該怎麼辦呢？」
泰德醫生如此說著，雙眼卻看著對面的護工。
顯然他已經有了答案，同時希望對方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主動說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泰德醫生……」
「你是想讓我幫你清理麻煩，是嗎？」
護工說起這話來，沒有絲毫的猶豫。
仿佛就在說一件類似於吃飯喝水的平常事般。
「就和往常一樣。」
「那我該在什麼時候動手呢？」
「事不宜遲，就在明晚吧……明晚我正好上夜班……」
「好。」
兩人三言兩語之間，敲定了一件令人聞者毛骨悚然的恐怖交易。
但他們卻絲毫不擔心被人聽到。
因為這裡是防備森嚴的精神治療中心，除了那些無人會理會的病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們談話的房間隔壁，一個身著病號服的男人，一臉驚恐，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聲呼吸。
……
清晨的倫敦，一個衣著看起來破舊的女孩從自己的床上醒來。
只是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就立即從床上蹦起來。
她顧不上收拾自己滿是狼藉的床鋪，也根本沒有洗漱，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前往打黑工的工廠。
安貝並不是倫敦這裡的本地居民，而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偷渡客。
她厭倦了自己國家落後，想要成為發達國家的一份子，過上更好的生活。
於是便來到了倫敦。
但現在對她而言，獲得永久居住權實在太過遙遠。
如果不能趕在老闆規定的時間之內抵達工廠，她位數不多的工資就會被老闆所剋扣。
對於沒有身份的黑工，老闆們總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各種壓榨。
為了活下去，安貝也只能忍氣吞聲。
倫敦的冬天非常寒冷，清晨的道路上還有嶄新的堅冰。
這種時候失去收入來源，她就會被趕出現在所居住房子，凍死街頭。
而就在她打開居住旅店的大門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黑暗中，站立著密密麻麻的鬼影。
……
「本次航班已經抵達目的地，請諸位乘客不要忘記攜帶自己的行李，本航空公司……」
飛機安穩降落之後，廣播之中開始播放起語音。
乘客們也三三兩兩地從過道之中前往出口。
乘務人員從後方走上前，進行檢查，卻發現了商務座客艙內一位還在沉睡的乘客。
對方看起來似乎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面容俊朗，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頗有風度。
長相不錯，能坐商務艙更是表明經濟條件也過關。
空姐看向青年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些許。
「先生？先生？」
空姐輕輕呼喚，躺在座椅上的乘客悠悠醒來，抬起頭來。
與那雙深邃而平靜的黑色眸子對視的剎那，空姐下意識的錯開視線。
對方的雙眼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她竟覺得自己內心的那點小想法，在青年的面前無所遁形。
「已經到了嗎？」
青年的聲音平穩而溫和，絲毫不像是深度睡眠後甦醒之人應該有語調。
「是的。」
得到答案的青年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起身，活動了一下軀體，深深吸了口氣，而後神色玩味。
這靈力……這氣息……
這英國也是個和美利堅不相上下的好地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