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心境變化；倫敦來電
就在蘇凡心中感慨自己不能像九成八一樣，隨意使用紙人化身的時候，一側的愛麗絲開口了。
「你剛才說，只殺了一個是嗎？」
「沒錯……怎麼了？」
「沒什麼。」
愛麗絲看著蘇凡，眼中閃過了些許意外之色。
但蘇凡卻側頭，道出了其心中所想。
「我沒有濫殺，你感覺很意外？」
愛麗絲猶豫了一下，緩慢而謹慎地點了點頭。
對方沒有大開殺戒，在她看來不合乎「常理」。
雖然蘇凡的身體構造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但經過長久的觀察，愛麗絲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青年和常人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層次的生物。
他擁有更加強韌的軀體和精神，能通過自己奇妙的術法，提前知曉未來即將發生的事。
能與常人無法抗衡的惡靈乃至於惡魔交戰，將對手輕鬆斬殺。
照常理來說，他的內心應該早就已經發生變化了才對。
愛麗絲見過無數吸血鬼新生兒。
那些男男女女，無論在當人類的時候多麼溫馴純良，在變成吸血鬼的開始，總會性情大變。
主要原因當然是生理上對於鮮血的渴望，但在愛麗絲看來，因為力量增長而導致原本對生命的敬畏減弱也是不可不談及的因素。
東方大國末代的外交官就曾說過，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力量膨脹之下，很難有人可以保持清醒。
蘇凡本人甚至可以做到完全無視人間的法度，卻還如此收斂。
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面前的青年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疲憊，又有些茫然。
愛麗絲覺得這一刻蘇凡身上的氣質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遊刃有餘、神神秘秘的萬能店老闆，而是一個被躺椅托著身體的普通青年。
不過，也就僅僅只有那麼一瞬。
「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也沒有那麼好……」
蘇凡終於開口了，語氣一如往常，不過很快就話鋒一轉笑道。
「你一個吸血鬼還關心起我的人性來了？」
「不行嗎？」
愛麗絲歪頭反問。
蘇凡沒有回答。
因為對方確實有這個資格。
她雖然是吸血鬼，但情感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至於道德水準，比起之前被他所殺的麥可森之流強了不知道多少。
「……今天店裡面的事宜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我去休息一會。」
「好。」
聽到愛麗絲乾脆利落的回覆，蘇凡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他坐在書桌旁，看著橘色的路燈透過窗戶落在面前，陷入了沉思。
愛麗絲對他的印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沒錯的。
他的的確確有這方面的傾向，而且伴隨著修為的上漲愈發嚴重。
這一點他也是在神秘典籍事件後，開始養性之後才察覺。
【被典籍拉入幻境之中，反而因禍得福，提前意識到了養性的重要性……】
若繼續一味增強實力，忽視心性的成長，或許很快就會無法繼續適應人類社會的規則。
但即便有心改變，那股疏離人世、俯瞰終生的視角以及思維，還是會時不時流露出來。
所以，現在蘇凡的狀況就如同他對愛麗絲的回答那樣。
【修仙小說裡面有的高位面指引者呢？不行把我接到仙宗裡面也行啊。】
蘇凡心中自我打趣，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吐了口氣。
現實生活不是小說，不是簡簡單單一句仙凡有別就可以一筆帶過的。
他起身，朝著床鋪走去。
靈魂創傷尚未完全恢復，未來的一段時間，他要和正常人一樣，保持充足的睡眠時間才行。
躺在床上的蘇凡，再也沒有之前的昏沉之感。
【這一次，總不會再進入其他的時空了。】
伴隨著這樣的念頭，蘇凡終於陷入了睡眠。
而就在蘇凡自在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夜晚的美利堅，有那麼一群人卻睡不著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曾經和麥可森有過利益往來的權貴，本應該體面地參加晚宴，商討諸多國家相關事宜。
但現在卻統一回到自己莊園，面露慍色。
麥可森死了這個情報，並不止於讓他們如此震動。
所謂的傳媒大亨不過是影子政府成員，也就是大財團們所培養出來的喉舌管理者。
培養一個新的費時費力，但也不是不行。
問題在於是誰做的。
但還沒有等這群幕後的財團掌舵人發號施令，便又有更壞的消息傳來。
麥可森的私人郵箱以及資料庫之中的諸多絕密消息被部分擴散到了網絡上！
前者作為政要以及眾多幕後大佬的狗，接觸到了太多的秘密。
他偷偷截留了諸多的信件以及資料，用以在關鍵時刻自保。
可這些東西並沒能從哪個神秘的殺手手上保全他的性命，反而成為了前者攪亂輿情的工具。
這些有關於國家機密、政壇秘聞、大佬醜聞的文字圖像資料，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內就被全部銷毀，甚至就連一點殘存的痕跡和截圖都不剩下。
諸多勢力平時看起來斗得你死我活，但此時此刻卻十分默契地動用自己手頭的資源和權力，將這尚未燃燒起來的大火，徹底按滅。
少量的醜聞是彼此攻訐的趁手工具，可此事態可以說是整個高層的危機。
那些消息一旦爆出，會讓政府本就不多的公信力徹底喪失。
一個混亂的國家所有勢力都不想看到，遂有了如此迅捷的行動。
與麥可森背後靠山作對的敵方，做這善後之事興致勃勃。
這送上門的把柄，可不就是最好的連莊手牌嗎？
與之相對的，郵件以及信息相關的政商名流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形象說不定廢了，不僅如此，還被對家抓住小辮子，喪失交鋒之中的主動權。
其中的損失，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一時間，所有事件相關者都對麥可森恨之入骨。
同時，對於造成如今局面的始作俑者殺意沸騰。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無暇去尋找對方進行報復了。
因為即將迎接他們的，是洶湧的輿論浪潮。
翌日清晨。
「早上好，老闆。」
準時來上班的愛麗絲上來就打招呼。
馬上又是節假日，這一次來工作，她帶著自己的釣具箱，顯然準備下班之後大釣一場。
但剛一進門，愛麗絲就察覺到了蘇凡怪異的臉色。
「怎麼了嗎？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
「沒事。」
蘇凡隨意回答。
愛麗絲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蘇，你睡覺真是錯過了太多事件了。」
「昨天晚上，網絡上突然多了大量的隱秘資料，包括但不限於戰爭之中的軍費去向……大選之中的暗箱操作……」
「權錢交易……政壇醜聞……太精彩了。」
愛麗絲嘖嘖稱奇，一邊在電腦之中翻找昨天手快離線保存下來的資料。
但對於這些，蘇凡並沒有什麼關注興趣。
因為這都是他讓占星師女鬼做的。
事實證明，這一招效果卓越。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史密斯專員50萬美元的一輛小推車吸引，沒有幾個人再關注所謂的靈異事件以及驅魔大師。
畢竟厲鬼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到，但稅卻是每個月都要上繳。
自己花錢養著的就是這麼一群整天整派對，大肆貪墨的蟲豸，還恬不知恥地天天說是為了他們。
我呸！
憤怒的納稅人們已經開始互相擴散消息，準備組織遊行抗議。
只不過他們聚集的網站以及討論組總是會因為不明原因出現故障，或者自行解散……
至於什麼人做的，那應該是網絡問題吧~~
不過即便在有意鎮壓之下，始終無法形成規模，也夠後面那群人喝一壺的了。
不僅能給對方造成麻煩，還能篩選真正需要驅魔委託和好奇心驅使的好事者。
一舉兩得。
但蘇凡此時卻沒有多少心思去關注事態的動向，而是是不是打個哈欠。
因為他昨晚確實沒有睡好。
凱蒂姐弟的事件結束之後，蘇凡沒有遭遇上次的特殊情況，可依舊做了個神神叨叨的夢。
在夢境之中，他變成了一個仙宗的外門弟子，修行有成之後，得以參加宗門弟子挑選自身武器的大會。
武器所放置的地方名叫藏棍峰。
由於確實是在夢境狀態，蘇凡下意識忽略了這個名字的不妥之處。
跟隨著師弟師妹們進入了其中，取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根撬棍。
自那之後便一路平步青雲，成為仙宗年輕一代的靈魂人物，獨領風騷。
其控棍之術，即便是宗門長老也自嘆不如。
在杖劍……不，是杖棍走天涯的過程中，蘇凡還認識了諸多的紅顏知己。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紅顏知己都是一副異域人的長相，還說不出來的熟悉。
這些氣質不同，美貌各有千秋的美人圍繞著蘇凡，來了一出喜聞樂見的黨爭。
最後在蘇凡一句「你們都是我的翅膀」中，皆大歡喜地成了全部從了他。
不過最讓蘇凡難繃的，是中間多次出現的撬棍。
這玩意完全代替了劍的地位，被夢境之中的自己當成是主武器。
想到他瀟灑自如的拿著那玩意挽劍花，蘇凡就有種掩面的衝動。
但這也反映出另外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差不多也該弄一把真正的靈劍了。】
先前所使用的劍雖然使用現代鍛鋼工藝，鋒利堅實，但到底不過是凡物。
跟隨蘇凡經歷大大小小的戰鬥，損壞得也差不多了。
況且，還有攜帶不便，特殊場合無法使用等缺點。
正當蘇凡如此想著的時候，一側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愛麗絲嫻熟地拿起聽筒。
……
倫敦的某處民居之內。
一個身材健碩的年輕人走到了窗戶邊，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仿佛實在防備著什麼。
確認安全之後，才拉上了窗簾。
他扭頭前往房子的內部。
簡單的擺設，只有基本的居住功能，顯然，他也是剛剛搬進來不久。
路過桌面的時候，年輕人停了下來，從上面拿起了一面相框。
相框之中，紅色頭髮的女子和年輕人並肩而立，臉上帶著笑容。
年輕人用手擦了擦上面的一點灰塵，十分珍重地將其放回了原位。
他抬頭看向了對面的牆壁。
牆壁上面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一塊被白布遮起的巨大鏡子。
【那不是夢……】
他的心中如此默念，伸手取來了固定電話的聽筒，另外一隻手開始撥號……
……
「你好……」
「請問您這裡是蘇凡先生的古董店嗎？」
「是的，有事請說……」
「能請他親自與我談一下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似乎有點忐忑，愛麗絲捂住了電話，看向蘇凡。
見到後者伸出手，才開口回復。
「沒問題，稍等一會。」
將聽筒遞給對面的蘇凡後，愛麗絲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如此支支吾吾，必然不是做生意的。
驅魔方面，還是交給他親自去談吧。
但奇怪的是，接過電話之後，蘇凡並沒有說話。
在愛麗絲敏銳的聽覺之下，電話那頭傳來的動靜清晰可聞。
「是你嗎？」
說話者小心翼翼，呼吸似乎都在顫抖。
「嗯，是不是應該說好久不見？」
蘇凡平靜的聲音傳出後，聽筒那邊就是一陣壓抑著狂喜的低呼！
來電者似乎過於興奮，動作碰到了周圍的擺設，但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在意！
蘇凡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和對方見過，或者說，是在夢中見過。
湯姆，凱蒂的弟弟，那個喜歡道館的體虛年輕人。
現在對方可以和自己通話就證明一件事。
夢裡面他的行動，確實改變了歷史，影響到了現在！
凱蒂的性命保存下來，他自然也就不會和原來的歷史軌跡一樣被當成殺死姐姐的精神病人再次遭到拘禁。
不過，對方這麼快找到古董店的電話，還是令蘇凡有些意外。
他現在確實小有名氣不錯，但約摸著也就是在美利堅境內有點知名度罷了。
英國那邊想要搜尋到相關信息還是有些困難的。
但很快，對方的下一句話便令蘇凡嘴角的笑意僵住。
「真的是你，偉大的撬棍之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