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鴞大搖大擺的進駐了九王府。
和冷院門口的那幾條蛇一樣,忽然從畜生變成了聽從指令的『士兵』。
顯而易見,這隻鴞要更奇詭些,因為它不止能飛,還能像人一樣邁著腿走。
尤其是它站在岳淳身邊的時候,它這若是揮起翅膀,一下子就能給她扇骨折。
又給這傢伙扎了兩針,扎在腦袋上。
岳淳親自動手,主要是這需要非常懂得掌握分寸,一個差錯,這鴞就徹底廢了。
柳溪站在旁邊,充分的學習,只不過,這還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
就算知道了在何處下針,可手上的力度掌握不好,也是白費。
撤針,岳淳抬手摸了摸這鴞的羽毛。
羽毛很硬,但若順著摸,還是挺滑的。
它這臉啊,乍一看真像人,變異了的人。
「成了,歇著吧。」
它也辛苦了。
它跟聽懂了似得,默默地回過身去,下一刻就展開翅展飛了起來。
當然了,也沒走遠,只是在這九王府挑選自己喜歡的地方。
這氣魄,頗像它主子,土匪行徑。
翅展打開時,風不小,柳溪都不由眯起了眼睛。
不免擔心岳淳被這風吹走,抬手擋在她背後。
「二小姐,它往後就跟在你身邊不會走了是不是?也不知這東西壽命有多長。」
「它呀,估計也才四歲。如有外力協助,沒準兒它能把你送走。」
「啊?」
柳溪一詫,真能活那麼長?
處理完這傢伙,岳淳轉身走上迴廊。
衛中元站在那裡,正在等著她。
潤白如玉,他就站在那兒,也可稱是一道奇絕的風景線了。
「奪了人家的所有物,你倒是臉都不紅。」
她可坦然了,絲毫沒搶奪他人之物後該有的心虛。
「我可沒搶,是我和它有緣。」
岳淳依舊不承認。
有緣這兩個字,可化解一切。
衛中元垂眸看她,小小的一個,臉皮倒是挺厚。
「你娘已經接來了,安置在了清月小築。她也著急要見你,過去瞧瞧吧。」
他要說的,其實就是這事兒。
從此往後,她們母女倆跟岳向文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想要嚇唬住岳向文,於衛中元來說,那是相當簡單。
岳淳一詫,想起蓉夫人,也不由心頭一動。
「多謝王爺。」
不管其心機到底有多深,但這回的的確確是善舉。
蓉夫人在岳家那麼久,都沒有住過清月小築那麼好的房子。
趕往清月小築,這裡極為清淨,除卻數個侍女外,再也沒任何人靠近。
見到了蓉夫人,這不到四十歲的女人,真是頗顯蒼老。
「淳兒。」
抱住岳淳,蓉夫人眼淚就下來了。
她是真的沒有指望過,她們母女還能再見面。
以為那時她離了家,再等到的可能就是她的死訊了。
岳淳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離開岳家,從此後你就跟我在一塊兒。吃了那麼多苦,也該享福了。」
她這說出口的話,讓蓉夫人也有那麼詫異。
她的淳兒……何時頭腦變得這麼清晰了。
放開她,低頭仔細的看。
是她的淳兒沒錯。
「淳兒,你長高了。」
摸著她的頭,真的長高了。
如今,都到了她下巴處。
「嗯,可能九王府的風水比較好吧。」
「是九王爺待你好。今日,我見了他。溫和有禮,看起來非常和善。看,你都長個子了,很快就能與九王爺做真正的夫妻了。」
找到了個良人,蓉夫人別提多高興了。
畢竟女人這輩子,尋個好夫君才是最難得。
「娘,這些事往後再說。你在這兒住的舒坦嗎?可有覺著不適的地方,你都告訴我。」
做真正的夫妻?
那可真是想多了。
「好,哪兒都好。尤其知道我的淳兒在這兒過得好,我就覺著更好了。」
抓著岳淳的手,蓉夫人邊笑邊掉眼淚。
岳向文說不要她了,原本還以為自己會極其傷心。
畢竟,她一個容顏已不再的女人被拋棄了,多麼的丟臉。
不過,現如今和女兒在一起,卻忽然發現自己非常的開心,甚至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
「那就好。你安心住著,我有自己的住處,平日無事我便過來陪陪你。」
「九王爺說,你沒跟他住在一起,你住在哪兒啊?」
「我自然沒有跟九王爺住在一起,他身子也不太好。我現在急需清淨,所以住在王府里最最清淨的地方。」
這衛中元,倒是跟蓉夫人說了不少。
「如此看,他真的待你極好。」
給她安排特殊的住處,給她最清淨的地方。
別說他們現在還不是夫妻,即便是盛寵之下,最多也能做到此了。
岳淳笑了笑,待她極好?
若蓉夫人知道她住的地兒以前是關押犯錯下人的地方,不知會不會打死剛剛說那句話的自己。
從清月小築出來,柳溪一直等在外面。
見岳淳心情極好,她也不由笑了。
「二小姐,您還要住在冷院嗎?其實,早就給您收拾好了住處。」
「冷院挺好的,僻靜。而且,那些動物還是待在人少的地方比較好,免得嚇著旁人。」
「二小姐,您若真的喜歡,不如明日屬下帶您去城裡轉轉。這都城裡啊,賣什麼的都有。各種新奇的寵物,千奇百怪。」
「我不是喜歡這些動物,只是,忽然出現在我眼前,挺合我的眼緣。就像你,十分乾脆,我也喜歡你。」
「多謝二小姐。其實屬下有個不情之請,一直想說,但又沒敢說。屬下想做二小姐的徒弟,跟著二小姐學醫。」
「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嗎?」
因為她為人爽利,沒有任何的心機,所以岳淳也從未對她藏著掖著過。
柳溪一想,好像也是啊。
「多謝師父。」
岳淳抬頭看她,也不由笑。
自己這身高,真是夠夠的了。
虧得人家柳溪喚她師父,純純粹粹的矮星人。
「對了,你知道孟先生去了哪兒?」
好長時間了,都沒看到孟荀了。
「孟先生前幾日還在都城的,他好像一直在找那個在都城施巫犀術害人的那個人。只不過,近兩日,我倒是沒再聽到他的動靜。」
「巫犀術。我只知道近期內最開始用這個害人的是誰,但更早的,就不清楚了。」
「是誰?」
柳溪還真不知道。
岳淳沒有回答她,是誰?
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