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乃太子衛承闊生母,除卻衛承闊,她還曾誕下一個公主。
只不過,那公主沒活過周歲,就因病夭折了。
之後,她再也沒生過。
她所做一切,若說為了誰,非常簡單,用腳趾頭都想得到,自然是她兒子。
她想要衛中元死,算是機關算盡。
而且,也是岳淳要柳溪仔細的去查皇后身邊那些人時,她才知道了更多久遠的事情。
衛中元以前不叫這名字,是中毒之後數次險些死了,皇后派人去了一趟大佛寺,求住持方丈給重新取個名字化解。
才用的中元這個名字。
只不過,中元中元,這兩個字組合一起,陰氣極盛。
是什麼意思,可想而知。
不過,奇怪的是,改了名字後,他身體倒是逐漸好了。
之後,所有人都以為皇后當初是一片好意。
還有衛中元的母妃,當年他會中毒,起因是他風寒。
太醫院給下了方子,煮好的湯藥還是他母妃親自餵進他嘴裡的。
可想而知,那之後她有多自責。
沒幾年,就過世了。
而且據說小時候的衛中元極為聰明,過目不忘,不管什麼一點就通。
皇上也特別喜歡他,對他母妃極好。
「或許,就是因為早慧,才會引人嫉恨。」
岳淳看著盤在拱門上的那條大蛇,一邊嘆道。
「嗯。」
柳溪點頭,很有可能。
這皇后,她也是見過的。
儀態萬方,母儀天下。
看起來是個極為有智慧又寬厚的人。
可是私底下,誰又能想到她會做那麼多事兒呢。
「皇后在皇宮的什麼位置,你可清楚?」
「朝宮。」
柳溪其實不知道,但後宮之主居朝宮,歷代的規矩。
「能不能找到朝宮具體的位置,以傍晚時的太陽為坐標。」
這皇宮雖進不去,但不代表,她夠不著。
想了想,柳溪點頭,「王爺清楚。」
他兒時可是在宮裡在長大的。
眨了眨眼睛,岳淳倒是不怎麼想見衛中元。
除卻必要的事情,或是給他下針排毒,她還真不想跟他處在同一空間下。
主要是……他心機太深。
看著溫雅又孤高清冷的,但跟這種心機極深的人對話,頗有壓力。
「其實王爺什麼都知道,只要二小姐有疑惑,去找王爺,肯定都能給解決了。」
柳溪對衛中元的推崇,那可不一般。
眨了眨眼睛,岳淳輕輕點頭,「我知道,當一個人可能隨時命不久矣,他自然會瘋狂的吸收這世上所有的一切。算了,我去問他吧,本來這事兒也於他有利。」
皇后久居皇宮,想見她那是絕對不容易的。
但是,可以想法子讓她先來找她。
一行人從長樞院裡出來,路遇岳淳,倒是都停下了。
岳淳也詫異,仰頭看著他們,她不認識。
這些人齊刷刷的朝她一拱手。
挑眉,岳淳也像模像樣的拱了拱手,這是感謝的意思吧?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
看著那些人離開,她才走進長樞院。
後知後覺她才明白怎麼回事兒,大概是她給出去的那些銀針,都交到了他們手上。
這些人,應當是做的最危險的工作。
南疆的巫犀術開始在大晉招搖,他們可能隨時都會中招,甚至來不及趕回來救治,就會丟了性命。
而她分發下去的銀針,無異於是在中了巫犀術後救命的奇藥了。
進了小廳,便看到了衛中元,他在洗手。
那動作之間,可稱極度優雅了。
也難怪蓉夫人對他讚譽有加,溫和有禮,這麼乍一看,的確是瞅著挺善良的樣子。
「有事找本王?」
她能主動來找,也的確新奇。
畢竟平時無事,她就待在冷院。
門口再有那大蛇給看門,旁人也不能靠近。
「想向王爺打聽一下朝宮在皇宮的具體方位。」
「朝宮?你知道誰住在那兒?」
擦乾淨手,修長白皙,那指節可稱完美了。
「皇后。」
廢話,她若是不知道,還跑來問他做什麼?
旋身在軟榻上坐下,衛中元這才仔細的看她。
「這幾日叫柳溪四處的打聽關於皇后還有本王兒時的事,某些事件,想必你也仔細的聯想過。確實有些人害人之心昭然若揭,但,最好的時機絕非現在。」
他慢悠悠的說。
岳淳眨了眨眼睛,「王爺你誤會了,我不是在想法子給你報仇,我是要給我自己報仇。還有,埋在我心口的那顆藤引香是皇后給的,她從哪兒弄來的?那個人很重要。」
自作多情說的就是他吧。
想什麼呢?
揚眉,「你的仇人,本王的仇人。說來說去,都是同一人。皇后用人,極為慎重。而且,會有她信任的人給她辦這些事兒,她也無需自己去動手。」
「她信任的人是誰?」
「多個,她母家的人,從小便在她身邊伺候的嬤嬤。那個嬤嬤在城裡還認了兩個乾兒子,興風作浪。」
他知道的可多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倒也理解。不過,如你所說,那麼多人給她賣命,也的確不太好找出是哪個接觸到了會巫犀術的人。但沒關係,麻煩歸麻煩,我該做什麼還是得做。」
岳淳並不怕麻煩。
因為如果不麻煩一點的話,那久居皇宮的人她都見不著。
岳淳的要求很簡單,以傍晚時的太陽為坐標,然後描繪出朝宮和太陽之間的角度。
這樣就行了。
她這種方法讓衛中元也有些不解。
轉眼看向她,臉蛋兒近在咫尺,細白到如此程度,堪比脂玉。
「根據傍晚的太陽,你就能知曉朝宮所在的具體位置?你可知,皇宮有多大。」
抬眼,看進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瞳深處偏深褐色,更像上好的琥珀。
「我不用管皇宮有多大,我只需摸准大概的方位就行。」
「然後呢?」
用意念去朝宮搗亂?
「然後,讓我的鴞飛過去就行了。」
多簡單。
衛中元的眼睛慢慢的滲出不可思議來,石楷為了那隻鴞,同吃同住費盡心機。
到頭來,還是無法馴化。
她只簡單扎了幾針,就真的能叫一個畜生乖乖聽話,去給她賣命?
「王爺不信?那咱們可以賭一把。我若成功了,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眸子忽然變亮,和衛中元談條件的機會,可不多。
瞧著她那猛然高興的樣子,衛中元也慢慢的彎起了薄唇。
輕輕搖頭,「本王不賭,信你便是了。」
他可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