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關於楚子航同學懷孕這件事
布魯克林區。
作為紐約人口最多的一個區，哪怕是將其單獨摘出來作為一座城市，也足以成為全美排名第四的大城。
因為這裡是黑人等各類少數民族和各國「潤人」的聚集地，受教育程度低導致的素質偏低、就業困難和種族歧視，也就理所應當地成為以混亂和犯罪而聞名的城區。
暴力的氣息與槍擊的聲音在這裡如同每天會天亮那樣自然。
「各類幫派分子，諸如瘸幫、血幫都在這裡有屬於自己的區域，還有一堆各種雜七雜八的小幫派或小混混。」
安德森為路明非做著介紹。
「如果是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身上不帶點武器，或者沒有保鏢，一個人行走在這裡的街道上。
基本不用半個小時，就會被剝得連內褲都不剩，甚至丟了小命。
當時的紐約市安全情況已經基本接近失控。」
「我感覺你說的不是紐約，而是gta4裡面的自由城。」路明非吐槽。
「你以為這個遊戲的靈感是怎麼來的？」安德森反問。
「竟然是現實取材嗎？可別告訴我紐約的情況比遊戲裡的自由城還誇張！」
路明非現在只有一個疑惑——《意林》《讀者》是怎麼把這樣的城市描述成「自由民主文明燈塔」的？
「以前是這樣的，現在好了不少。」安德森說。
路明非一時之間不知是應該讚嘆紐約以前到底有多亂，還是可惜現在怎麼就變好了。
雖然路邊牆面看上去有各種奇怪的噴漆塗鴉，街上也經常能看見腰間鼓囊囊，穿得花里胡哨的黑人走過……
但至少，他走在這裡起碼一小時了，還沒被搶。
「自從1993年，朱利安尼成為紐約市長，大力整治之後，情況就好了不少，不過還是需要多加小心……」安德森有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話說，你真的打算去那家醫院嗎？」
「當然，任務我都接了。」路明非隨口回答。
「你不覺得那個任務很奇怪嗎？我必須和你重複一遍，可能你不太清楚。絕大多數任務都是自己『投帖』之後，由僱主挑選的。」
安德森說：「但你的那個任務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剛剛註冊帳號之後，管理員【Nido】就親自出來聯繫，給你送任務上門的，而且價格還那麼高！」
「我當然清楚其中有問題。」路明非說。
「伱知道嗎？曾經我有一個幻想中的場景。
就是在課堂上課發呆的時候，忽然有一群身穿黑色風衣或者軍裝的人闖進來，嘴裡說著『抱歉打擾了，但是路先生我們必須你來一趟，否則第三次世界大戰在所難免』之類的話。
然後我就能在全班同學集中的目光里站起身來，由兩位黑墨鏡黑風衣給我披上軍大衣，再一言不發地坐上操場上方懸停的直升機。螺旋槳颳起的風吹起班上漂亮女孩的裙擺……」
「聽上去很酷，但為什麼要專門描述一段漂亮女孩的裙擺？那樣的人應該不為女色所動！」
安德森聽得有些神往但還是有些不滿意，對於他來說大概再漂亮的女孩也如粉紅骷髏，甚至不如一道優美的數學題吸引力大。
「廢話，要有漂亮妹子才夠味道，夠意境啊，意境，你這個外國佬懂嗎？不裝逼給漂亮妹子看難道給一群大男人看？除非是個gay！」
路明非忍不住怒噴。
「而且這只是舉個例子而已。我想說的是，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它毫無根據，而如果真的發生，那就意味著此前肯定發生過其他的事情，導致了這種情況。
因此，那個【Nido】一定是提前知道我的身份，否則不可能這樣安排任務給我，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巧……」
「你是什麼身份？」安德森好奇地問。
「你覺得我是哪國人？」
「中國人啊。」
「中國人都有另一個稱呼，叫做龍的傳人！」路明非煞有介事地認真說道，一邊注意著安德森的表情變化。
自從安德森出現起，一直到自己進入獵人市場被塞了個布魯克林區醫院的任務，整件事都串在一起。
安德森便是那個引導者，起到的作用似乎就是將自己從國際數學家大會的會場拖出來，然後往那家醫院裡塞。
要說是巧合也有可能，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我還以為你要說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一旁忽然冒出一句中文。
「這個當然也是，我可是優秀的團員！」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回答後，向一旁看去。
他首先看見的一張長得相當喜相的臉，還有兩條又黑又粗，還帶著些塌的眉毛，鬍子拉碴的，有些類似一個「囧」字。
對方穿著花襯衫和休閒褲，還戴著大墨鏡和帽子，是個看上去就差一雙人字拖，就完全符合標配沙灘裝扮的黃種男人，剛剛說的還是一口聽不出任何問題的地道中文。
「老鄉你貴姓？」路明非有些狐疑地打量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自來熟男人。
以他的警惕，自然是在之前就已經注意到對方的靠近，而且對方這一副休閒沙灘裝扮走在這大街上實在是有些奇怪。
誰閒著沒事會在布魯克林區的街道上穿成這樣？旅遊也不帶往窮人區里來的，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唐！漢唐的唐，你叫我老唐就好。」
老唐爽朗地笑著說完，又有些警惕地看了因為他們正在說中文而聽不懂，面露疑惑的安德森。隨後壓低聲音對路明非說道。
「哥們，你不會是來旅遊的吧？可別被這小子騙了。
這地方是布魯克林的窮人區，除了搶劫殺人毒品交易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他們最喜歡搞的一種套路就是找個看著人畜無害的白人把遊客帶到偏僻角落勒索！
相信我那些偏僻黑暗的角落，你找個黑人往那一蹲，只要對方不露出牙齒，其他人根本發現不了，等到你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走了……」
「老唐，你的發言好暴力。」路明非忍不住感慨出聲。
「不這麼說不行啊，國內遊客莫名其妙地就先針對美國有一層好濾鏡，之前我就勸過幾個，根本沒用。
等到被騙得傾家蕩產了才知道後悔，何況我說的這完全不是誇大……」
老唐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面露古怪，「我這算不算是『洋裝雖然穿在身』？」
「那鐵定的。」路明非心中一動，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老唐說話的語氣有些耳熟。
主要是也叫老唐，而且人也是在布魯克林區遇到的……
「老唐……你不會是那個老唐吧？」路明非越想越覺得巧，於是便抱著試探性的態度詢問。
「等等，你不會是……小路？」
老唐愣了下，上下打量路明非，「我靠，沒想到你竟然長得這麼帥！長得帥又聰明……這是什麼世界的參差？」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路明非順嘴說著，「你怎麼在這裡閒逛，不是說最近有事情要做嗎？還說這附近幫派正在搞權力鬥爭……」
「我還想問你呢，都把情況說得那麼嚴重了，還不能阻止讓你過來？你是有什麼作死基因在身上發揮作用了嗎？」老唐反問。
「邊走邊說，邊走邊說！這話一時說不清楚，我得去一趟布魯克林醫院……」路明非撓撓頭，一時間覺得事情開始有些麻煩了起來。
帶著一個安德森有可能是拖油瓶，也有可能是幕後主使，這也就罷了，反正路明非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
可是現在又多了個老唐……老實說，路明非對老唐的印象分是相當高的，畢竟之前就是開黑打遊戲的好友，在沒認出彼此身份時，老唐還仗義出動想要保護老鄉安全。
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但實際上更多情況是——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刀。
不來個熟人大滿貫就不錯了。
「等等，你怎麼也要去布魯克林區醫院？」老唐又愣住一下。
「你也……」路明非上下打量老唐，並未在他身上發現任何需要去醫院的狀況。
而且還恰好是那家醫院……
兩人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
「獵人市場？？！」×2
兩人齊齊對視，眼中是根本遮掩不住的驚訝和古怪。
只剩下不懂中文的安德森左看看右看看，顯得格外焦躁。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翻譯一下給我聽聽？」
……
「好了，現在我們需要先分析一下情況。」
路明非他們找了個咖啡廳落座。
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能繼續執行去往布魯克林區醫院的行動了，一切都顯得太過巧合，而一連串的巧合碰在一起，就越發顯得是有人故意為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路明非或老唐的行動準則，他們在這方面出奇的一致——先要有個至少理論可行的計劃。
至於安德森的意見是什麼，路明非和老唐都是不管的，就算舉手投票，他們這也是2:1的絕對優勢。
一番交流過後，三人都陷入沉思。
「所以，對於你來說，一切都是從他的身上開始的。」
老唐用不善的眼神看了眼安德森，無縫銜接轉化下半句為中文，「要不然我們乾脆把他抓住，嚴刑逼供怎麼樣？
我這些年的獵人生涯雖然很少有正面交火，但多多少少算是從隊友身上學了些本事！」
「那個……雖然聽不懂你的後半句話，但應該是打算從我這裡得出什麼有效信息吧？」安德森弱弱地說。
「我能說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嗎，我真的只是想找路，讓他嘗試破解那個公式……」
「什麼公式？」老唐問。
「一個很複雜的數學公式，具體是用來做什麼的，暫時還不清楚，但開價很高，足足一千萬美金。」路明非解釋。
「我靠！你們玩數學的就是容易賺錢！」老唐羨慕地瞪大眼睛，「我這一千萬都是賣命錢了！」
「說是這麼說，那也得解得出來才行，反正我看了那個公式之後，現在是毫無思路。
而且剛接下那個任務之後，我就收到了管理員郵件，讓我接這個醫院的任務。」
路明非搖頭。
「我覺得安德森沒什麼問題，非要我說的話，反倒是獵人市場網站的那個管理員【Nido】，有很嚴重的嫌疑。」
「你這麼說是很有道理，但是管理員那傢伙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也沒有任何消息和聯繫渠道。
不如讓我們先抓住這個安德森，好好問一問，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東西……」
「你忘記改成中文說了，他聽得懂。」路明非體貼地提示。
「哦哦，不好意思，」老唐連連擺手，看向安德森，「你能當作沒聽到嗎？」
「我現在就走，還來得及嗎？」安德森不知自己現在是該害怕地哭還是尷尬地笑。
「當然來不及！」老唐惡狠狠地說。
奈何，礙於他那過於喜相的臉，這惡狠狠的表情，看上去基本沒有什麼威懾力。
大概就和憨豆先生做鬼臉嚇人的效果差不多……效果很好，安德森忍不住笑起來了。
場面一度極為尷尬。
「無論如何，還是讓我們先到現場去看看吧，醫院那麼大，我們要找的東西還只有一張圖片，連具體是什麼，在哪個科室都不知道。」
路明非拍板。
「先去碰碰運氣！」
……
「這樣的碰運氣行動真的好嗎？」
布魯克林區醫院外，卡塞爾學院執行部臨時指揮中心，坐在監控屏幕後的搭檔問戴斯蒙。
「幾乎所有的痕跡都被醫院清理了，拿不到有用信息的我們也只能守株待兔……
按照以往的任務數據，多數開始陷入墮落的混血種都會有挑戰秩序的心理。
在他意識到自己的『傑作』被遮掩後，一定會試圖再度製造更大的破壞，而且極有可能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好吧，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搭檔拖長聲音。
「關於楚子航同學『懷孕』這件事，要是事後發在校園論壇上……」
「雖然你以前是新聞部的，但是找死可別拉上我啊！」
PS：今日份理智討論帖——楚子航同學為何懷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