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個人在那樣的地方該多危險啊.她甚至沒有獨自離開過錦雲宗,她真的能應付嗎?」許天歌的雙眼開始模糊。
鹿笙上前輕拍了拍她的肩:「你該相信她,她可是上古神獸,其蘊含的能量,不是你我可以估量。」
「對。」許天歌點點頭,仿佛一下找到了希望:「我該相信她,她必然可以應付的。」
看著面前仿佛一捏就碎的許天歌,鹿笙終究沒能把逍遙山的真實情況全盤告知。
「你們都有各自該做的事,紅菱姑娘的任務是升階,姑娘你呢?聽說要前去朝陽宗求師?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不得不說鹿笙這個話題岔得很漂亮,一下就將許天歌的理智全部拉了回來。
對,她也有該完成的事情,師父還在朝陽宗受辱呢,當下除了提升實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拯救師父。
「無妨,殿下之前已經救過我一命了,說起這個,你是怎麼準確找到我的位置的?」
許天歌邁開一步,跟鹿笙拉開了些距離。
察覺她的疏離,鹿笙眼眸有一瞬間的黯淡,隨即恢復了正常。
「不如我們出去坐著說?」說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後殿雖大,但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對著那片逍遙山,許天歌的心就忍不住揪著疼。
於是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姑娘可還記得當初贈予你的那張符咒?」
待坐定,鹿笙才悠悠開口。
經他這麼一說,許天歌才想起當初和鹿笙在人間的第一次見面,他確實給了她一張符咒,說是在關鍵時刻能保命。
她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自己頭頂,那張符咒就是從這裡進入身體的:「原來是這個東西。」
「姑娘此番前去朝陽宗,可是為了救你的師父?」鹿笙直言問道。
當初大鬧麒雲鎮的時候攬月也在場,多虧鹿笙出現她們才得以安全離開,說起來,他救了她兩次。
許天歌不喜歡虧欠別人,若是有機會,她定要想辦法將這兩次救命之恩給還上。
可.救命之恩真是那麼好還的嗎?
對於師父的事倒沒什麼好隱瞞的,況且他們早就清楚知曉她的身份,若是想害她,多的是下手的機會。
「嗯,我師父如今被關押在朝陽宗水牢里,日日受辱。」說起這個,許天歌又紅了眼眶。
「消息來源是否可靠?」鹿笙問。
「當初在祁霄山脈時,我抓住了幾個朝陽宗弟子,想來他們應該不會說謊。」
「還請姑娘詳細說來聽聽。」
許天歌便將跟賀海一行人發生的事全都仔仔細細說了出來。
鹿笙聽完思慮了一下。
「我覺得有些蹊蹺,按理說於乾坤對外稱你師父是魔頭」說這話時,他小心看著許天歌的表情,見她沒有任何介懷之意才接著往下說。
「即是如此重犯,應該嚴加看守才合理,為何會准許宗內弟子隨意探視凌辱?」
聽到這裡,許天歌也品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你的意思是這很有可能是個圈套?」
見她一點就通,鹿笙讚賞的笑了:「恐有此嫌疑,但也不排除於乾坤當真狂妄至此,絲毫不擔心會有同夥前往營救,或者說就算有同夥前來,也定無法將你師父救出去。」
「不論他是有意或是無意,這番安排對他也造不成什麼論繞,你去,或是不去,最終他都能受益。」
話已至此,鹿笙沒有繼續點穿,她相信以許天歌的聰明才智,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我明白了,謝謝鹿笙殿下同我說這些,無論於乾坤是怎麼計劃的,朝陽宗我都去定了。」
就算於乾坤已經挖好了坑,她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因為這是目前解救師父唯一的辦法。
「還有一事,我聽聞.你是為了身份牌一事才去梅花村的?」鹿笙問。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個『聽說』,是聽誰說的。
「是,但我已經.」
「這裡有一枚人族身份牌,是昨夜我前去找秋荷姑娘借的,她如今身在我妖族行宮,梅花村的人也在控制之內,我想,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了。」
鹿笙頭一次打斷了許天歌的話,說話間,他手上拿出一枚細長的木質小牌子,靈力覆蓋上去,便能清楚顯示有關秋荷的一切信息。
見到遞過來的東西,許天歌將未說完的那句『已經有辦法了咽回了肚子裡。
「這」她呆呆地望著面前的人,他怎麼跟自己想的一樣?
「怎麼了?」見許天歌盯著自己不動,鹿笙心中突然想被針扎了般,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遍布全身。
他急忙低下頭,不敢再跟面前的少女對視。
「只是奇怪,殿下居然給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許天歌的心思都在身份牌上,對鹿笙的小動作倒是沒有關注。
昨日在見過秋荷之後她便生出了此法,原本打算過兩日再開口的,沒曾想鹿笙竟比她快了一步。
許天歌將身份牌收於戒指中,對著鹿笙行了個抱拳禮:「感謝殿下幫我這麼多。」
聽見她這似乎想要劃清界限的稱呼,鹿笙狐疑,回憶著自己是否那處惹她不悅了,下一秒就見她從須彌戒中掏出了許多東西。
滿滿當當地占據了整個桌案。
「距離收徒大會只剩下不到一月,接下來的世間我必定要潛心修煉,這些東西還望你幫我交予秋荷姑娘,就當是謝禮了。」
許天歌拿出許多靈果、一沓爆炸符、三塊護心鱗、十個防身靈寶和一百顆上品靈石頭。
這些放在外面都是人人搶破頭的東西,卻被她大大方方隨手送人。
「這謝禮我已經給過了。」鹿笙沒打算收她的東西。
「你給的是你給的,我給的是我給的,怎麼能一樣呢。」
鹿笙猶疑了片刻,終是揮手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行,我一定會將姑娘的意思轉告給秋荷的。」
雖然他不明白為何許天歌執意要與他劃清界限,為了不把她逼得更遠,有些事情還需循序漸進。
「那我便先回去修煉了,紅菱那兒.若是可以的話還望殿下多多照看些。」
許天歌雙手抱拳行了個禮便離開了大殿,走前,她還不舍的一直往後殿方向回望。
「殿下,屬下有一事不明。」
待許天歌的身影徹底消失,左引上前躬身跪下。
「說。」鹿笙聲音冰冷,跟剛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