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故要對許姑娘說這麼多，您向來不是」最看不起人族修士嗎？
當然，後面這句話在鹿笙眼神的警告下沒敢說出口。
「屬下失言了。」左引低下頭，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
「皇兄！」
鹿笙正欲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出現的攬月打斷了，她急急忙忙跑到殿內跪下。
左引識趣的退到一邊。
「何事？」鹿笙表情恢復了柔和，周身的溫度仿佛也隨之升高了些許。
「紅菱姐姐她當真去逍遙山了？」紅菱的聲音難言顫抖。
「嗯。」
「許姐姐知道嗎？」
「知道。」
「我的意思是，許姐姐知道逍遙山那些精怪和」
「攬月！」鹿笙怒吼著打斷了她的話：「你最好別讓她知曉。」
攬月被著吼聲嚇了個激靈，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她不解：「為什麼？紅菱是她的靈獸啊」
鹿笙冷笑一聲，原本柔和的臉逐漸陰雲密布：「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上古神獸甘願委身做別人的靈獸了？」
「妖獸一族何需要為了庇佑給人族當牛做馬？換做你，你可願意？」
面對此番質問，攬月沉默了，並非是她不知如何作答，而是她的回答是：不願。
最初挑起人妖兩族爭端的起因便是人族圈養妖族為靈寵，肆意責打殘殺。
對於人族來說，妖族渾身都是寶，他們的內臟可以用來做藥引，皮毛可以製成鎧甲，就連屍骨都可用來製作兵器。
妖族不堪一直被人族欺壓，於是在受盡了種種凌辱後選擇反抗，那些被抓到的人族俘虜，妖族亦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們。
兩族之間已經互相爭鬥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兩敗俱傷，沒有一方真正獲勝，受罪的依舊還是兩族底層人員。
那些還未開智的同族們，如今依舊被人族豢養著，這也是妖族世代內心不可磨滅的傷痛。
攬月深知皇兄這次選擇破妖族大忌跟人族結盟，就是想試試能不能將人界所有的妖族都解救回家。
有著世代仇恨橫跨在中間，只要事關人族，皇兄一貫沒有好臉色，它還以為經過這幾次相處，皇兄待許姐姐是不同的，如今看來，似乎更是表面功夫多一些。
她承認皇兄所言極是，可所有的事情並不是都只有一個評定標準不是嗎？
就像天下並不都全是壞事那般，無論哪個種族，有壞人，那自然便有好人。
「紅菱跟許姐姐之間並不似別的人族對待靈獸那般殘暴，比起契約，她們更是並肩作戰的朋友。」
「朋友？若是沒有血契，她們當真是朋友嗎？當真還會為了彼此奮不顧身嗎？你可知當初父皇也.」
鹿笙不知回憶起了什麼，雙眼漸漸紅了起來。
那時他們兄妹都還未降世，但對於那段血淋淋的過往還是悉知甚多。
「可我覺得許姐姐不一樣。」
攬月對眼前的鹿笙向來異常恭敬害怕，沒曾想為了許天歌，她竟一次次出言頂撞鹿笙。
「不一樣嗎？我也覺得她不一樣呢」鹿笙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攬月，你可敢跟為兄賭一把？」
「什麼？」也不知攬月是沒聽清還是沒反應過來。
「不如我們就來賭一賭你的許姐姐，到底是不是如那些愚蠢自私的人族一般，如何？」
鹿笙這句話，像是有魔力般，一直在攬月耳邊迴蕩。
「皇兄可是要傷害許姐姐？」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氣，悶熱得不行，攬月卻仿若置身冰窖，瞬間，從腳底冷至天靈蓋。
「我自有分寸。」
語閉，鹿笙不願再多說，低下頭開始批閱各處傳來的密報。
見狀，攬月行了禮便退下了，她的本意原是想問清關於紅菱姐姐的事情，誰曾想事情沒問出，還跟皇兄立了個賭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果然對上皇兄只有吃虧的份兒。
「我竟開始期待最終的結果了呢許姑娘，你可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鹿笙的聲音很輕，被風一刮，便消散在了原地。
在妖族的時間過得異常煎熬，明明一個月不到，卻像是過了三個月般。
再出關時，許天歌的修為距離元嬰又近了一步，但所剩的那些差距也不是短時間就能突破，據說，金丹升至元嬰，通常都需要一個契機。
她目前領悟不了那個所謂的契機，那便只能徐徐圖之。
明日就是朝陽宗收徒大會，她將一直穿著的綠衣脫了下來，換上鹿笙準備的淡紫色麻布衣裙，還有一根同色系腰帶。
據傳話的妖兵說，這腰帶是某位九尾狐大能的斷尾所制，佩戴上便能幻化容貌及壓制修為，就算是對上化神老祖，對方若是不使用靈力覆眼，也很難發現其中奧妙。
這可比幻顏丹好用多了，雖然也難以被人察覺，但相比幻顏丹的時間限制來說，目前無時間限制的更合適。而壓制修為的丹藥她也準備了，同樣也是有時間限制。
相比之下，正常人都知道該用哪個吧？
此次前去朝陽宗，許天歌是奔著內門弟子去的，雖說內門弟子避免不了常常跟於乾坤父女還有長老們，但說到底許天歌跟許漣漪的性格無一處相像，就算是日夜相對，也不怕露出破綻。
而內門弟子接觸宗門核心的機會較多，且都是單人一間屋子。倒不是她不能忍受跟別人同住，只是她身上秘密比較多，若有人同住，長此以往下來難保不被發現蛛絲馬跡。
畢竟她是為了營救師父而去的，免不了夜裡會常常出門。
鹿笙贈送的禮物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完美的解決了她的困擾。
許天歌本想親自致謝順便道別，卻得知鹿笙和攬月回妖族參加什麼典禮去了，便只得留下許多溫養神魂的丹藥讓妖兵代為轉交。
她特地准本了一個儲物袋，須彌戒太扎眼了，就算是普通儲物戒，對於『秋荷』這個凡人少女來說，也不是輕易能得到的。
儲物袋就不同了，這玩意兒儲物空間小，不需要靈力驅使便能使用，價格也便宜，許多凡人家庭都備有幾個。
她在裡面裝了兩身粗布麻衣、兩雙布鞋、幾個大餅饅頭和一些碎銀兩。
胸前的玉石也被摘下來放進了須彌戒中，而戒指則藏在了儲物袋的衣服兜里，只要不是刻意去翻動，輕易是找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