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連顧西辭煉製的武器她都一併摘下放於須彌戒中保管。
當初在祁霄山脈時,許多人都見過她使用那把武器,這也是會暴露身份的一個點,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示人。
她幻化成了秋荷的模樣,將修為完全壓制到凡人境界,照鏡子時,就連她自己都看不出區別,活脫脫一個『秋荷』立於面前。
許天歌這一次可謂是做足了準備。
在鎮外排隊的人比上次還多出一倍有餘,有著身份牌的保駕護航,許天歌十分淡定的跟著人龍往前挪動,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剛拿到駕照的人希望交警查自己的車一樣。
總之,就是很有底氣!
排了大約兩個時辰,才終於輪到她。
值守的都是朝陽宗的外門弟子,他們倒也負責,仔仔細細核對了身份牌上的信息,又問了許多問題,最後簽了字之後便才放行。
得虧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許天歌特地拜訪了秋荷,將她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和家世都了解一番,否則剛才那些問題她恐怕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由於修為被完全壓制的原因,折騰這一番下來,她這『凡人』軀體逐漸有些筋疲力盡,但內心卻異常激動。
進入鎮子之後,所有的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比起上一次人擠人,這次大家反倒都老老實實排著隊,許天歌跟著人流緩慢往前挪動著。
烈日高照,曬得人嘴唇乾裂,她的儲物袋裡有糧食卻沒有水,須彌戒里倒是有靈果,可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法拿出來食用。
在朝陽宗生存這麼些時日,她也算是知曉了靈果並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上的。
往日裡沿街叫賣的商販們今日都被管控了起來,無奈只得強忍著這股饑渴。
經此一遭,許天歌算是有些體會什麼叫由奢入儉難了,從前她作為凡人時早習慣了凡人之軀帶來的飢餓、勞累,如今修仙許久,再來體會凡人之苦,卻是有些一言難盡啊。
排了沒一會兒,隊伍後方不知何故發生了推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安、躁動,連帶著許天歌都受了牽連。
她本就瘦弱,好巧不巧夾在一堆男人中間,像個肉包一樣被擠來擠去,五臟六腑都差點被擠移位。
她用力撐著兩隻手,想盡多的給自己爭取些空間,誰知其餘人以為她想插隊,於是擠得更凶。
「別擠了!大哥!大哥!」她大喊著,可四周吵吵嚷嚷,她得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人群中。
隨著被擠到的人越來越多,人群逐漸喧擾起來,動靜大到吸引了巡邏隊的注意。
就在許天歌快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朝陽宗的幾人踏著極光飛身而至。
「擠什麼擠?都各自站好!」
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許天歌抬眼望去。
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不正是她的老熟人賀海嗎?他身旁的卻不見谷岩,而是換了兩個新面孔,看服飾是外門弟子。
許天歌心下奇怪,按賀海內門弟子的身份,應該不至於被派到巡邏這等苦差事才對,難不成是犯了什麼錯被懲罰而來?
他一如往日的張揚,將大刀扛於肩上,斜睨著眼睛望向鬧事的幾人。
「你們幾個幹嘛呢?當眾鬧事,是不想進朝陽宗大門了是吧?」
隨著他的問話,原本熙熙攘攘的惡人群此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都將頭低了下去,唯恐自己被點到名。
鬧事那三人立馬跪了下去,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賀海原本耐心就極不好,他皺氣了眉頭,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他右邊那人卻是先出聲了。
「賀師兄問你們呢!都啞巴了?」
跪下的三人中只有一位女子,她通紅著眼,鼓足勇氣開口道:「回仙長,他們.輕薄於我」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人群里立馬響起了議論,礙著賀海幾人在場,都只敢跟同伴悄聲耳語。
就算是修仙之人,把肉慾之事看的極淡,若是平常的你情我願還好,但事關『輕薄』,無論身處何位之人,都斷是見不得此事。
當然,也有不少的人認為『為什麼不輕薄別人獨獨輕薄你呢?是不是你給別人留下過什麼曖昧信號?』
隨著這種想法的滋生,越來越多不懷好意和輕視的目光便看向了蘇冷雁。
「胡說!」葛元立馬就急了,竟是站直了身子,氣急敗壞的指向盧林:「我與我兄弟真鬧著玩兒呢,哪就摸她了?頂多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對對對!」盧林立馬點頭:「我們.不小心的!」
聽見他們這番說辭,蘇冷雁原本快要落下的眼淚瞬間憋了回去,她大聲呵斥道:「你放屁!」
原本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就使她內心極其屈辱,如今這二人竟還顛倒黑白,如何能叫她不氣?於是再顧不上什麼臉面,反正話都說出去了,只有讓這兩人受到應有的代價才能平怒火。
說著,她指向盧林:「你,刻意擋在他身後,妄圖遮掩一切,第一次我就當你們不小心,道過歉之後我並未計較,結果,第二次.」
「你!」這次她指向了葛元:「換作你在他身後遮掩,第一次可以說是不小心,可換了人又不小心?怎麼?當我是傻子好糊弄?」
聽見此話,許天歌細細打量著此女,倒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別說凡間,就算是放在修仙者中,她的面容和氣質,都能排得上號。
可無法讓人忽視的並不是她姣好的面容,而是她身絕佳的身材,即使身著寬大的衣裙,但在舉手投足間,依然可以洞察那勾人的身線。
若她所言屬實,那難怪這兩人這般急不可耐。
「你問問看這裡有誰看到我們摸你了嗎?大庭廣眾之下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況且還有仙長在此,是非對錯仙長自會定奪。」
葛元說著,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對著賀海等人行了個禮。
聽見這番恭維,賀海原本緊皺著的眉頭鬆動了些,但依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行了。」賀海環視了一圈,問道:「你們可有誰看見他倆摸這女的了?」
被他眼神掃視到的人紛紛搖頭,隔了好一會兒,一直未間有人出頭作證,他的眼神最終定格在蘇冷雁身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