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看客相比,此刻內心最為震驚的,莫過於許家眾人與任君佑。
尤其是任君佑。
作為任家三公子,也是一名修行者,他自然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寧仙尊』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
從自己爺爺口中聽到『寧仙尊』這三個字時,他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裡一片轟鳴,『嗡嗡』作響,直接呆立當場。
臉上更是寫滿了手足無措的表情。
「寧、寧仙尊!?怎、怎麼可能!他……他竟然是那位傳說中的寧仙尊?!可是,傳言中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為何還活著,而且還出現在這?」
任君佑心亂如麻,呆呆的失神呢喃著,隨即又忍不住艱難的吞咽著口水,只覺喉嚨中堵得慌。
而許家眾人,也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許志清、許志國、許家齊幾人,還有童蕊的那位舅媽,此刻更是一陣顫慄,渾身都止不住的在瑟瑟發抖。
許家因為跟任家有舊的關係,他們對於修行界的情況了解比一般人更深。
自然也聽聞過寧望舒是何等存在。
如今得知眼前之人就是那位無敵修行界的當世第一人『寧仙尊』,許志清等人內心的惶恐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們回想到自己此前對寧望舒的種種冒犯和言語上的囂張,更是一陣惶惶不安,只覺口中格外的乾燥,嘴唇哆嗦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清雅也同樣早已是目瞪口呆,一雙美眸中充滿了震驚,呼吸都不自禁的變得急促而粗重,心頭髮顫的低喃著:「寧仙尊……他竟然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寧仙尊!」
「而且,他還是小蕊的朋友,這、這……」
許清雅張著嘴,用力的吞咽了一下,隨即又忍不住扭頭看向一側,似乎一臉平靜,對於眼前的狀況並沒有多少驚訝和意外之色的童蕊。
隨即,她深吸了口氣,暗道:「看來小蕊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難怪之前小蕊一見到他後,便態度那麼堅定的反悔再嫁入任家!」
「也難怪此人先前口氣那麼大,將宗師和大宗師都視為螻蟻!」
「按照傳聞,這位『寧仙尊』的實力,的確足以無視任何宗師或大宗師!有此人作為靠山,那區區雲城夏家,便是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再刁難童家分毫。」
「至於西北任家……也斷然不敢因為小蕊『悔婚』有半分不滿!」
想到這,許清雅突然間無比的羨慕起了童蕊。
當初她也是被家族作為聯姻對象,不顧她的意願,嫁入了如今的夫家。雖說她的夫家乃是頂級權勢豪門,嫁過去後,也並未受到什麼委屈。
但是,這件事終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很羨慕童蕊能夠有寧望舒這樣一位靠山,能夠讓童蕊擺脫被許家擺布,強逼著替許家聯姻,嫁入西北任家的命運。
但可惜,她卻沒有這樣的幸運……
且不說周圍眾人是何等心態,寧望舒也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而是靜靜地看著跪伏在地,連頭都不敢再抬起分毫的任彥奇。
繼而似笑非笑道:「饒過爾等?呵,我哪敢啊,你先前不是還要我給你一個交代麼?現在你倒是說說,要我給你個什麼樣的交代?」
聽到寧望舒的話,跪在地上的任彥奇頓時一個哆嗦,冷汗近乎瞬間浸濕了後背的衣襟,額頭上更是滴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語氣惶恐道:「不敢,不敢!」
「先前是小人有眼無珠,懇請仙尊饒恕……」
說完,他立馬又是一陣『砰砰砰』的瘋狂磕頭,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哀求與乞憐。
寧望舒輕哼了一聲,沒有再去理會他,而是將目光又落在了一側的任君佑身上。
察覺到寧望舒的目光掃來,任君佑不由身軀一僵,哪怕寧望舒並未激發任何氣勢壓迫他,但他依舊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臉色『唰』的一下,變得一片蒼白,額頭上也隨之冒出了一顆顆汗珠。
跪在地上的任彥奇見狀,慌忙厲聲斥道:「孽障,還不趕緊給寧仙尊跪下,乞求寧仙尊寬宏大量?」
聽到任彥奇這一聲怒喝,任君佑仿佛如夢初醒,雙膝頓時一軟。
『砰』的一下,重重地跪了下來,如任彥奇與任廷鋒一般,以額頭貼地跪伏著,驚惶的叫道:「寧、寧仙尊,先、先前是小人該死,不知是仙尊您,懇請仙尊饒恕小人一命!」
說完,他也再不敢動彈分毫。
寧望舒輕哼一聲,眼眸微闔,淡淡道:「小蕊乃是我的朋友,而據我所知,她本人並不願意嫁入你們任家,完全是受這許家脅迫,之前不得已才會同意此事。」
「今日我來此,就是要幫小蕊解除與你們任家的婚約,念在此事過錯並非是你們所至,我可以饒恕爾等先前的不敬。」
「不過,小蕊就此解除與你們任家的婚約之事,你們可有意見?」
聽到寧望舒的話,任彥奇與任廷鋒、任君佑幾人不禁一怔,顯然沒想到寧望舒來此的目的,以及一切衝突的起因竟是為了此事。
如果是之前,沒有認出寧望舒的身份,那麼他們是斷然不可能同意的。
畢竟,這無疑是在打任家的臉。
尤其是,今天可是任君佑與童蕊的訂婚宴,還邀請了許多賓客到場的情況下。
不過現在,能用解除這樁婚約換取寧望舒的不追究他們此前的冒犯,對於任家而言,那還需要想嗎?
本身與許家聯姻之事就是許家想要攀附任家,而任廷鋒也是看在與已故的許家老爺子有舊,有著過命交情的情分上,才同意了這樁婚事。
而許家如此急切的想要與任家聯姻,甚至在許家自己沒有合適女兒的情況下,退而求其次,將主動打到童蕊身上,也是因為許家老爺子已故。
如果不趁著現在,雙方還有一些情分上,趕緊與任家攀上姻親,穩固關係,那麼待時日久了,許家已故老爺子的那點情分慢慢淡去。
甚至,等將來某一天任廷鋒也故去後,那麼許家跟任家之間,可就沒有太多情分可言。
對於許家的想法,任家自然也心知肚明。
只不過,如今得知這樁婚事竟險些給任家帶來滅頂之災,不管是任廷鋒也好,還是任彥奇也罷,包括任君佑自己,自然都唯恐避之不及,哪裡還敢有半分異議?
於是,任彥奇想也不想的就趕忙回道:「多謝寧仙尊大人大量,饒恕我等先前的不敬與冒犯。」
「既然童小姐自身並不願意嫁入我任家,那么小人這便宣布,童小姐與我這玄孫的婚約,就此作廢!」
任廷鋒也急聲道:「沒錯,婚姻之事本是兩情相悅,既然童小姐並非自願,自當解除婚約,此事合情合理!」
任君佑也點頭如搗蒜:「寧仙尊明鑑,我等此前也並不知曉童小姐自身並不願嫁入我任家,許家並未與我等提及過童小姐本人的意願,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