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經過花園

  在趙夫人目送中，明月離開了。她獨自依原路返回，打算跟慕容俊和虎子會合後，就離開趙府回客棧去。

  經過一個小花園時，明月看到有三個小姑娘在一起玩踢毽子，愉快的笑聲如春光般明朗燦爛，她不禁被感染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多年沒踢毽子了，她想起了小時候在家裡大展踢毽子神功的場景：正踢、反踢、側踢、腿墊、頭頂、腳面踢、快速繞鍵踢……各種花樣的踢法，無不嫻熟，令人眼花繚亂，使得圍觀的家丁丫鬟們讚嘆不已。

  想著想著，明月不由停下腳步，看到三個小姑娘單踢毽子時簡單無味，對踢時則笨手笨腳，不是接不住毽子而落地，就是踢得毽子到處亂飛。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她恨不得走過去親自傳授技法。

  正在技癢之際，伴隨著一個小姑娘的驚呼聲以及其餘人開心的笑聲，毽子被遠遠的踢飛出去，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後，落在了明月腳邊。

  其中一個小姑娘對明月喊：「請你幫我將毽子踢過來，好嗎？」

  隨之，另外一個小姑娘說：「瑤兒，你是府里的小主子，何須對一個下人如此客氣？豈不自貶身份？」

  明月聞言，皺了皺眉，可轉念又想：何必跟小孩子計較！於是俯身撿起毽子，將毽子向空中拋高，待毽子落下時，她情不自禁地施展自己踢毽子的技巧：腳面踢、腳內側踢、腳外側踢，再正踢、後踢，然後將毽子踢得高高的，快速繞身一圈，呼的一聲將毽子踢回到三個小姑娘那邊，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那個被稱為瑤兒的小姑娘腳下。

  瑤兒看著明月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灑脫地一氣呵成，既舒展，又優美，心裡想著怎麼會有人能將毽子踢得如此好看。她對明月投去稱羨而仰慕的目光，不禁向明月走過去，近了，說：「咦，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是誰？你的毽子踢得可真好，能教一下我嗎？」

  明月微笑，正欲跟瑤兒說話，忽然聽到有人說：「你怎麼會到趙府來？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明月的笑容凝固了，循聲看去，不由吃驚，原來說話之人，竟是在洛陽西苑賞牡丹花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符雲卿。她不由脫口而出：「符姑娘，你回開封了？」

  「笑話，我本是京城人，我不回京城，難道留在破破爛爛的洛陽？倒是你，跑到趙府，有何圖謀？」

  「符小姐，伊姑娘是夫人請來的貴客。」天璇一邊說著，一邊往她們這邊快步走過來。她向幾人行禮後，說：「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說今晚要跟你們一同用餐，看你們玩得一身汗，等一下再玩一會，就該去洗漱了，晚上如果讓夫人久等，夫人會很累，知道嗎？」

  兩個小姑娘向天璇乖巧地點頭。

  天璇轉而對明月說：「伊姑娘，我剛安頓好夫人，就趕過來了。夫人讓我送你出府，請吧，伊姑娘。」

  明月點頭，正欲啟步，沒想到瑤兒拉住了她的衣袖，眼巴巴地問：「伊姐姐，你要回去了嗎？你明日還來不來？你可以教我踢毽子嗎？你踢得太好看了，我從來不知道可以這樣踢毽子。」

  「伊姐姐，我也想學。」說話的，是被天璇稱為大小姐的姑娘。

  明月含笑看著她，問：「你是大小姐？」轉而，又看向瑤兒，問：「你是二小姐？」

  「我是二小姐，我叫瑤兒。」瑤兒搶著回答，一臉天真爛漫地笑著，又指向她姐姐，向明月介紹：「這是我姐姐，叫玖兒。」

  明月柔聲說：「玖兒小姐好！瑤兒小姐好！如果你們真的想學，我可以教你們，但你們先答應我，不許偷懶，更不許嫌累哦。」

  瑤兒高興地拍手：「好，瑤兒答應你，不偷懶，不嫌累。」她說完，伸出小指，對明月說：「拉勾勾，不許反悔。」

  瑤兒的活潑可愛，讓明月心生歡喜，她伸出小指，彎下腰，跟瑤兒拉勾。而後，她看向玖兒，玖兒淺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看來，玖兒性子與妹妹不同。跟瑤兒相比起來，玖兒的性格比較內斂含蓄。

  三人相約好之後，明月說：「正好你們娘親約了我明日到府上來，那從明日開始，我就教美麗的玖兒小姐和可愛的瑤兒小姐學習踢毽子，好不好？」

  「好！」玖兒和瑤兒異口同聲。

  「一言為定，明日見。」明月站直身子，準備離去。轉身之際，她看到符雲卿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臉上神色古怪。她不由想：這小姑娘，言行異於常人，更異於年齡特點，不知出自哪個府邸？

  明月一邊想，一邊隨天璇離開。

  走出沒多遠，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追過來，符雲卿的聲音響起：「姓伊的，我有話跟你說。」

  明月停步，轉身看向符雲卿。

  符雲卿對天璇說：「有些話，我要單獨跟她說，你在此多有不便，先到旁邊等著。」

  天璇雖然只是趙府一名下人，但得趙匡胤看重，先是隨侍趙匡胤左右，並負責打理扶搖軒。後來，趙匡胤出征江南時，派她去侍候趙夫人。她為人機靈，辦事穩妥，深得主子信任和看重，府上的下人都對她頗為恭敬。沒想到來府上做客的符雲卿竟出言無禮，儼然主子指揮下人的架勢。她心生不悅，但還是忍了下來，走到不遠處等著。

  符雲卿問明月：「你來了汴京，那潘公子呢？現在何處？」

  在洛陽初次見面時，明月就已領教過符雲卿的怪異和難纏，這次她並不打算由得對方胡攪蠻纏，便淡淡笑著說：「潘公子在他該在的地方，至於哪裡是他該在的地方，那你可要去問他本人了。」

  「你……」符雲卿一時語塞。

  在符雲卿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時，明月分花拂柳而去，聽到身後的符雲卿陰陽怪氣地說：「從來沒有人敢得罪我，姓伊的，等著瞧，將來，你一定會後悔今日如此跟我說話。」

  明月微笑而行，心想：生死一瞬間的事情我都經歷過，豈會輕易被你一個小丫頭嚇倒？她並不理會符雲卿的言語威脅，步伐輕盈地嚮慕容俊和虎子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