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是死海的終極形態嗎?
黑髮女士最後撂下的那一句,明顯有些驚世駭俗了。
比如提問的獄友兄就險些又一次僵在當場,還是旁邊那位推了一把,才稍稍回過神來繼續跟上。
付前對此倒並不太質疑。
這幢建築雖大,但依舊不妨礙感知到一些更遠處的景象。
外面確實沒有東西在流動。
不僅如此,激盪在監牢內部的寒意,正是從那片圍繞這裡的黑暗中滲透進來。
此刻這座海底監牢,真的像是凍在了一隻巨大的冰坨里。
說起來獄友兄雖然情緒狀態不是太穩定,但腦袋還是不死板的。
意識到被迫進入絕地求生,離開的路又被切斷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另闢蹊徑,直接換水路。
畢竟剛才目測下來,這監牢的入住標準還是比較高的。
三人里最弱的一個,也就是幫獄友兄鬆綁的那位壯漢,也勉強有個中階的樣子。
只要不是過份特別的能力,依靠中階後對身體的反哺,肉身抗個水壓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肉身破冰是一回事兒,這變化未免太古怪。
不搞清楚其中緣由冒然行動,實在不好說會遭遇什麼。
【當前任務已更新,在四名天啟騎士降臨前,找到室女拉尼娜】
思索當前處境同時,付前跟著隊伍已經是來到了剛才看的岔路位置。
而在穿過那道狹窄冰縫之前,有新的提示竟是在腦海中想起。
任務這次來得倒還算及時了,就是這內容……
……
天啟騎士?
湊齊四個,然後自己還沒找到目標的話就直接任務失敗?
為什麼這判定感覺這麼詭異呢。
付前一時心中不禁吐槽。
當然了,任務里要尋找的這個目標,算是比較明確的。
拉尼娜,甚至直接提供了名字。
除此之外,這次收容物品的名稱就是「室女」。
「會合的地方就在前面。」
求生欲的力量是強大的,思索間在黑髮女士的帶領下,一行人已經是相繼穿過縫隙,來到了一條新的通道里。
相對來說比前面路過的地方要寬敞得多,但寒意在其中也是更加凜冽,冰霜遍布。
雖然對付前來說依舊毫無影響,但眼角餘光里,獄友兄果然已經不是那麼燥熱的樣子。
而黑髮女士二人,更是已經看上去蒼白沒有血色。
倒不是兩個人更不抗凍,同樣作為被感染者,付前已經發現在嚴寒的刺激下,猩紅狂熱不僅沒有低調一些,反而是更加活躍。
兩個人本來情況就更嚴重,這會兒明顯身體已經開始進入乾枯腐朽階段。
除此之外,關於這地方來歷的猜測,似乎也得到了幾分驗證。
繁複的裝飾在這條寬敞得多的通道上體現得更加明顯,這地方最初確實不像建來當監牢的。
當然了通道的其中一側,依舊可以看到後續改造的囚室。
包括外面的痕跡表明,不止一間被進出過,雖然此刻門全都緊閉。
「很可惜,他們沒能撐下來。」
走在前面,但明顯還是注意到了付前的觀察,黑髮女士隨口解釋了一句。
「我們嘗試打開了每一個有人的房間,但他們有些已經是失去了理智,沒有辦法去交流……更有一些已經是很難用活著去形容,我們只能重新把門關好,避免後面給行動添麻煩。
「在我們檢查的這個方向,你們兩個稱得上出奇的幸運了——」
咚!
仿佛是為了證明她的話,那一刻一聲巨響,路途前方的其中一扇門,儼然正在從內部被人重力轟擊。
「原來是這樣。」
跟其他人一起望過去,注視著那紛紛崩落的碎冰,付前附和一句。
絕境之下,這位給出的說法還是比較誠實的。
對於自己來說,門後的場景其實並不是那麼的神秘。
尤其還曾經親手擊殺過某種被稱為猩紅天使的造物。
一路經過間,完全能夠感受到其中有類似的東西在醞釀。
所以對於這支求生隊伍,除了詛咒和酷寒,儼然還有另一種危機在飛快迫近。
從砸門的動靜看,這種東西的攻擊性還是相當強的——力量也相當強。
越來越癲狂的撞擊下,那扇厚度可觀的牢房門,竟是生生變形,被砸出一個弧度。
雖然還遠不足以讓一個正常人出來,但不那么正常的就不好說了。
下一刻,絲絲縷縷,異常鮮艷的猩紅血線,從那個狹窄的縫隙里竟是一點點擠了出來,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隨之枯柴般剝落的肉與骨。
不過眨眼之間,一場真正的蛻變已經完成,而徹底鑽出來的那一團,也掙扎著把自身扭曲成類人的一個輪廓——轟!
然而就在它嘗試著拉扯出第二條腿的時候,落腳處一團炙熱的烈焰爆發了。
狂暴的力量外加驚人的高溫,結結實實地撞到了猩紅天使的身上。
直接被掀飛,乃至結結實實拍到門上,後者有一部分直接被炸碎,甚至灼燒成灰。
但高溫消毒並不是絕對的,劇烈的抽搐同時,一團無形無質的艷麗猩紅也隨之擴散,溶於冰冷的空氣。
談組長果然沒有瞎說,傳染性當真強,自己當時吞下去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了,現在似乎沒什麼必要。
轟!
就在猩紅天使抽搐稍歇,身體重新開始交聯組合的時候,又是一團巨大的火焰炸起,再次把它整個吞噬。
而跟前面不一樣,這一擊明顯可以看到飛行痕跡,正是來自於原本前往的方向。
「懷特?」
同一時間,走在前面的黑髮女士已經是忍不住喊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贊同。
「你還有更好的方法?」
從一根冰柱後繞出來,被她點名的是一個短髮長臉的中年人。
雖然剛剛連續縱火,但聲音卻依舊平和,隨口反問。
從效果看,他的實力倒確實足以支撐這樣的氣度,那隻猩紅天使這會兒已經是徹底沒了痕跡。
不過這不是重點,一眼望去,這位赫然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穿囚服的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