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放屁！」
李志突然暴起，滿頭青筋根根明顯。
他本就滿肚子的火氣，此時此刻，江生更是直接一刀捅了他的禁區。
他直接發作，也顧不上什麼拳法拳路，掄起自己的沙包大的拳頭，毫無章法地砸向江生。
江生是練家子出身，身形似靈猴一般，貓腰閃身到桌子底下，又從桌子的另一邊滾了出來。
他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回憶著龐鳳凰交代給他的話術。
「陳錦生怎麼不是你殺死的，李志你別忘了，每次陳錦生在遼省的活動範圍，都是你透露的，李志，你是內鬼！」
「我不是！」
李志長長呼吸了一口空氣。
任他平時再冷靜，此時此刻他卻被沖昏了頭。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一般，渾身炸毛。
他拿起那包被他丟在垃圾桶里的香菸，抽出一支，點燃。
平復了一下胸腔中的怒火，李志反倒是笑著坐在沙發上。
「你叫什麼名字，龐鳳凰的徒弟，激人倒是真挺有手段的，人在生氣的時候會衝動，會控制不住自己，會說錯話，做錯事，所以我們警察最忌諱的，就是不能理性的對待事物，我剛剛差點就著了你的道，龐鳳凰沒少教你東西啊。」
江生不氣不惱，臉色平靜。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表情恢復了平日的淡然。
他其實是有些吃驚的，吃驚於李志強大的自控能力，按照龐爺的話來說，只要抖落出陳錦生這個名字，李志絕對會像瘋狗一樣狂吠。
但是事實就是沒有那麼簡單。
他攤了攤手。
「沒錯，陳錦生不是你直接殺害的，但是你敢說他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要不是你給我們的情報，以陳錦生的手段，我們的小動作可能已經被曝光了，是你把他的每次行動都透露給我們的，我們也是在你透露的地方抓到他的，李志，你雖然沒有直接殺害他，但是你間接殺害了他，陳錦生，就是你害死的！」
「不是！」
李志雙眼猩紅，雙手搭在自己的頭上。
「我是被你們逼迫的，我是被你們逼迫的！對了！我女朋友呢！和你扯了這麼多有的沒的，我女朋友呢，我女朋友王雪瑩呢！」
江生的情緒一直不溫不火。
「你女朋友覺得自己的學歷還是差點意思，準備在美國繼續深造一年，讀個研究生，你放心，絕對安全。」
李志瞪著江生。
「你們騙人！你們說過，只要我透露陳錦生的位置，就讓我女朋友安全的回到我的身邊，你們騙人！你們背信棄義，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們！不對？我就是警察，我現在就要抓你們！」
江生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你怎麼能瞎說話，我們赤壁集團里出來的人，最講江湖義氣，王雪瑩真的是自己選擇留在美國深造的，她的導師很看好她，已經帶她去了佛羅倫斯的愛爾達丁堡大學進行深造，不信你一會打個電話問問。」
江生說的非常懇切。
「我們怎麼敢動你的女人啊，李隊長，您這唐城大名鼎鼎的刑警隊長，隨便給我扣上一個私闖民宅的帽子，以您在唐城的實力，我應該要在看守所裡面吃上一個月的饅頭配鹹菜吧。」
「得了吧！」
李志的神情逐漸平靜。
「無事不登三寶殿，江生是吧，你是龐鳳凰的弟子，應該也是他所做業務的繼承人吧，我應該可以這樣理解吧？」
江生點了點頭。
看李志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大大咧咧的直接搬了個椅子，坐到了餐桌旁。
「你這一桌子好飯別白搭了，來來來，米飯在哪裡，我去盛點米飯，咱們邊吃邊聊嘛，李志隊長，我小的時候，夢想就是當警察，抓壞人，我想我們一定能夠成為朋友的！」
李志瞪了他一眼。
卻還是站起了身子，走進了廚房，從電飯煲里盛了兩碗米飯。
「我是怕浪費，這麼一大桌子菜，我自己確實吃不下，扔了可惜，餵你，就當做是餵狗了！」
他的語氣不善，瞪了江生一眼。
江生卻滿臉歡愉地接過了飯碗。
「江生是吧，有屁快放，別在那憋著一肚子壞，你們赤壁集團又想幹什麼壞事，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得明白，這不就是又把我女朋友扣在美國了，讓我給你們辦事嗎，別磨磨嘰嘰的。」
李志夾了一大塊紅燒肉，直接塞進了嘴裡，然後迅速地往嘴裡扒了大口的米飯，使勁地嚼了起來。
看他瘋狂咀嚼那個架勢，好像能把鋼鐵都給完全嚼碎一般。
江生則是輕輕夾了一塊紅燒帶魚的魚肉。
放在嘴裡仔細地品嘗。
「這魚做得很不錯嘛，醬汁的味道鹹淡適中，還有一股微微的甜味提鮮，之前聽我師傅說你會做飯，我還不相信呢，心裡想著一個糙老爺們怎麼可能會做飯呢，事實證明了，這老爺們還真是越糙，做飯就越好吃！」
看著江生轉移話題，李志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江生，你要是再扯有的沒的，我真的要報警了。」
江生連忙抬頭。
「行，那我就直說了，龐爺想接著在唐城開酒吧，你給研究一塊安全點的地方，另外，龐爺要常震這一個月的行程安排。」
江生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別跟我們耍心機，警察局局長的行程安排基本上都是早早就提前安排好的，這方面我們是行家。」
李志想像過江生會提出一些無禮地要求，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江生敢跟他要常震的行程安排。
「你們瘋了嗎？」
李志眉頭緊皺。
「剛才讓我別磨磨嘰嘰，現在直說了，你又接受不了，李志警官，這就是想當婊子還立牌坊吧？」
李志面不改色。
「剛搞死了陳錦生，怎麼，現在都敢把槍口瞄準我們局長了？」
李志直接把面前的半碗米飯扣在了那盤紅燒帶魚上。
「對不起，這次真的無可奉告，我希望你們能記住，我是個警察，我有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