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你還有底線呢？」
江生依舊不緊不慢地吃飯。
這次他夾了一塊紅燒肉，卻沒有放在嘴裡。
「陳錦生不也是你的底線嗎？你曾經的良師益友？又或者是你一路追尋的人，我師傅可是說了，陳錦生在你心裡的位置，可比常震在你心裡的位置要重要得多。」
李志的雙眼通紅。
「你閉嘴！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透露任何關於我們局長的行程信息，你死心吧！」
「沒商量？」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江生一臉的嘲弄，微眯著眼睛盯著李志。
「佛羅里達州的治安可不是很好啊，那裡是美國第一罪惡之州，到處都是流竄的黑人流浪漢，李志，你可想好了！」
李志的面色難看到了極致。
「你敢！」
他的面部顫抖。
「你敢動王雪瑩一下，你就等著吧。」
江生哈哈哈大笑。
「我不敢我不敢，你放心，我們都是文明人，龐爺跟你的交情可深啊！你知道嗎，為了你，他特地跑了幾趟佛羅里達州，和那邊的教授啊，熟人都打好了招呼，還給王小姐留了兩個保鏢！李志警長，我想你需要再考慮考慮！」
李志苦笑了一聲。
「賭徒一旦開始賭博，很少有人能完完整整地回家，不少根手指，就是缺條胳膊，癮君子也是同樣的道理，一旦沾了毒，一輩子也別想戒掉，我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賭徒，一個癮君子，一隻腳踩上了船沿，就只能往一個方向走，不能回頭，回不了頭……」
他緊緊地攥住拳頭。
牙齒因為咬合得太過用力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江生看著他的樣子，拍著肚子哈哈大笑。
「底線，底線！你他媽哪裡有底線啊，你的底線只有一個，你女朋友！李志！人民警察，真他媽的搞笑！私情面前有他媽個屁的大義！李志，咱們好好合作，你身上那層警皮，我們接著給你升級啊！」
這些調侃的話句句刺在李志的心上。
像是尖銳的刀，一寸一寸地切割著李志的心。
江生雲淡風輕地伸出了手。
「李志警官，不，李志警長，合作愉快！」
李志看都不看他一眼。
「還有，最近龐爺想要組織一場有趣的貪婪遊戲，你要是認識一些渴望錢財，不怕死，死了也不會被追查的黑戶，記得介紹給我！」
江生走到門前。
「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後，我來取常震的行程安排表，另外，夜店的位置你也好好幫我找一找，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在唐城。」
江生擺了擺手，直接走出了李志的家。
看著江生的背影。
李志關上了門。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很不情願地拿起了香菸。
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李志家的大門再次被敲響。
李志打開房門，見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常欣然板著張臉，一臉漠然的看著李志。
李志眼睛猛地一眨，往後退了一步。
常欣然一個嘴巴直接扇在李志的臉上。
「怎麼可能是你？！」
常欣然面無表情。
「李志！怎麼可能是你！？」
她這問題像是在問李志，也像是在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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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陽光晴朗。
鹿寒僅僅在李鵬家吃過晚飯就離開了。
李鵬則是把他的話揣摩了很久。
中午的時候鍾朝光和常欣然過來看望他。
李鵬發現常姨的面色非常難看，雖然她故意裝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但是眉間的難過還是清晰可見。
鍾朝光給李鵬帶了很多保健品，什麼鹿茸，人參，鮑魚，海參的，全部都是些大補的補品。
李鵬感覺鍾朝光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林喜和李高尚不這麼認為。
他倆很高興。
拉著鍾朝光的手，對著這些補品研究了起來。
哪些比較補氣血，哪些能夠延年益壽，聊到最後直接問起了哪個治腎虧，哪個壯陽氣。
聽得李高尚那叫一個頭皮發麻。
他們幾個聊得津津有味，這就給李鵬和常欣然留出了空間。
李鵬的房間內。
常欣然的神情變得更加低落。
李鵬有些不知所措，他拍了拍常欣然的肩膀。
「常姨，有什麼事情，別自己憋著，說出來吧，在心理學上來講，你這就是精神內耗，自己跟自己耗，總有一天會把自己耗出病來的。」
常欣然看著李鵬，面頰有淚水划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李鵬這個小弟弟總是讓她感覺很親近。
「李鵬，其實陳錦生出事兒之後，警局裡就進行了一次很徹底的淨盤行動。」
李鵬幫常欣然拿了一包紙抽，抽出了幾張紙巾遞給了她。
看著平日裡的女王常姨輕輕抹淚，李鵬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和爺爺心裡都清楚，我們的計劃是很完備的，不然也不可能讓陳錦生過去臥底，風險是有的，保障也是有的，每一步行動，都和當地的警務系統做好了溝通，所以出了事，系統的內部是第一懷疑對象。」
常欣然擦乾眼淚，強擠了一個笑容。
「說巧不巧的，當時我爺爺的下屬，一個叫何晨光的警監出了問題，一次例行檢查的時候在他的個人儲物櫃裡發現了五十萬現金，全部都是連號的，他也辯解不清，自己也說不出來錢是哪來的，我爺爺當時正在氣頭上，一怒之下記他受賄，直接把他的警服給扒了，同事們跟風，說他是黑警假警，這事情出了沒多長時間，何晨光就自殺了。」
常欣然長出了一口氣。
「我爺爺也發現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後來又查了查，發現何晨光出事的那天，監控設備剛好壞了，他當了一輩子警察，對於陰謀最為敏感，何晨光的受賄案沒頭沒尾，死的也不明不白，就好像被人刻意安排的一般。」
李鵬點了點頭。
「所以說，查出了什麼嗎？何晨光到底是不是那個臥底。」
常欣然搖了搖頭。
「昨天晚上，我找到了真正的臥底，是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