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到底虧沒虧

  1983年4月21日，濱州市文化X，X長辦公室

  「片子拍得很不錯，總台領導非常滿意，電視劇藝術委員會（1982年1月4日成立）答應提前讓你的《潛伏》過審。」上周，陳志國拿著新剪輯出來的五集《潛伏》去了京城，不管是總台還是電視藝術委員會都對這部劇非常滿意。

  「首長，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他們會這麼好？」王躍卻是不覺皺起了眉頭，不是應該橫挑鼻子豎挑眼，然後讓自己重新剪輯，重新拍鏡頭嗎？這才做不合「常規」啊？

  「你小子啊，粘上了毛估計比猴子都精，總台的意思是想花一百萬買斷這部電視劇的播放權。」陳志國有些為難地說道，雖然他和王躍更親近一些，可他的身份卻要求他不得不帶話給王躍。

  「瞎了他們的心，憑什麼？！」王躍聽了陳志國的話當時就炸了，一百萬看著是不少了，可是目前的市場環境下《潛伏》是真的不夠看，不算總台，緊靠下邊這些省台的播放權，一年他就自信能收回這一百萬，按照國內電視劇市場的發展來看，這部戲的盈利周期怕是還有幾十年，說不定，到將來流媒體技術升級後還能再收割一波。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聽我把話說完！」陳志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有些糾結的說道。

  「您說，您說吧。」王躍很有一種挫敗感，自己是打著想要振興文化產業，抵制外來文化入侵的想法去的，不想這才剛剛開始就遭遇了當頭棒喝，看來，這但凡是和體制沾邊兒的事情，就沒有好辦的。

  「首先，你看中的那些演員和劇組工作人員都可以允許你留下，當然，前提是演員自己願意；其次，允許銀海縣評劇團成立電視劇製作中心，並享受和濱州電視台電視劇製作中心一樣的地位。再次，答應每年給你兩部電影的指標。最後，總台在復興門那邊有一棟三層小樓可以轉讓給評劇團使用。」陳志國翻開筆記本，逐條說出了上邊的條件。

  「首長，咱就別扯了，第一個條件還行，不過也就是減少一些麻煩條件罷了，至於第二個和第三個等於沒說，只要是想拍，總會有辦法的，至於第四個，復興門那邊的房價是三百還是三百五來著，一棟小樓能值幾個錢？」王躍撇撇嘴，對這些條件，他是一丁點也不感冒。

  「你小子，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嘛，你爸媽的老同事和老領導都還在，誰還能欺負了你是怎麼著？」陳志國也頭疼，王躍確實是不怕他們，可誰也不想總是麻煩不斷，畢竟王躍還想在圈子裡繼續混下去不是？

  「行，那我就提了，除了他們給出的條件外，首先，電視劇的版權僅限於無線電視播放，不包含有線電視以及其他渠道，其次，電視劇的海外版權要歸我們，並允許我們自行出售電視劇的海外播放權，其次，電視劇的錄像帶及其他衍生產品的版權歸我們所有。最後，我想要更大的經營自主權。」王躍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

  從歷史發展的角度來看，將來一定會實現全面的有線電視覆蓋，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管各個電視台收錢了，而且到了那會兒國內的相關法律法規會更加完善，能更好地保障己方的權利。

  海外播放權其實也是一個大頭，現在整個亞洲的電影電視行業都處於初創期，只要自己這邊上上心不愁賣不出去，不然的話，你以為TVB的電視劇靠什麼賺錢。

  現在國內的錄像機還不多，很多人都還意識不到錄像帶這一塊的利潤，可要不了多久國內的錄像帶銷售就會迎來一次井噴，而且總台那幫子可是有各種騷操作的，不然你以為程小二和朱四茂後來為啥會逼急了，自己大可以提前設置好巨額違約金，然後等著對方違約，就算是到時候拿不到賠償也能很好拿捏對方。

  「應該，問題不大吧？我幫你和他們談，實在不行我就去找老領導出面和他們打個招呼。」陳志國心下卻是想著要怎樣震懾一下某些人，總像現在這樣有人胡亂開口也不是辦法，不能總讓王躍讓著他們吧？

  「行，您只要能談下來就行，不過我要先看到錢，下部戲可還指望著這筆錢呢！」王躍忽然間覺得能提前拿回錢來也不錯，雖然看似虧了一點，可好歹也提前了幾個月，有了這個時間差，自己的很多計劃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下部戲？你小子又想開新戲了？是什麼？是你的《亮劍》？」陳志國想起了王躍另外一本卡在審核上的小說，想起了書里那一個個令人血脈賁張的人物，想起了「騎兵連，進攻！」，想起了「向我開炮！」，想起了「亮劍精神」，只是因為一些細節的原因書稿還卡在那裡，看來是時候幫忙催一下了。

  「一百萬拍亮劍？還是算了吧，我還沒有那麼大本事，是另一部，《民兵葛二蛋》，這個是書稿。」說話間，王躍將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擺在了陳志國面前，裡邊是他最近趕出的新書稿，同步的劇本和分鏡腳本也都搞出來了，這玩意兒是他專門為程小二量身定製的，其實就是為了能留下對方，目前國內電影和電視劇之間並沒有形成實質的鄙視鏈，像程二子這樣的演員也並不排斥拍電視劇。

  「你小子，又出新書了？」陳志國感慨萬分地說道，這才多長時間啊，居然就已經出了三本小說了，照這樣下去，這小子靠寫書就可以衣食無憂，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有這本事啊？

  「主要還是寫劇本，出書也是為了固定版權，順便賺點零花錢，您老人家幫忙快點出版了，我這邊還得趕緊立項，爭取拍完潛伏就搞這個。」王躍笑著解釋，心裡卻是對電視劇播放後的小說銷售充滿信心，目前可是對文字工作者最友好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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