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不吃這套的說著,兩邊都捨得將漠北和遼東全部交出。
剩下的就看誰更捨得了。
賈赦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落在一邊索圖部落智者的眼中,便就顯得有些貪了。
他家族長已經拿出所有能拿出的東西,再給下去,索性直接將整個韃靼都給大楚算了。
索圖部落智者的臉有些黑。
「榮侯有些太過貪了。」
「若大個韃靼,我家族長已經捨出去最好的東西。」
「您還要,是想將整個韃靼都吞下嗎?」
賈赦沉默不語。
他貪不貪,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將利益最大化,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整個韃靼給了大楚,也不是他的。
除非皇帝能實行分封制。
「閣下要不回去和你家少主再商量一下?」
「我還有事,便就走了!」
「榮侯!」
索圖部落的智者在後面喊,賈赦已經起身,出了索圖部落的鋪子。
而這等賈赦一回去,便就有韃靼可汗的人來請。
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的賈赦坐上了馬車,馬車的兩邊被黑布籠著。
賈赦想往外面看,都沒法往外看。
一直到韃靼可汗王帳附近,賈赦從馬車上下來,終於見到了光線。
一路隨行的大楚使團之人,也都被帶來了。
「榮侯這邊請!」
還是烏氈兒來與賈赦接觸,穿著正式的賈赦微微點頭。
韃靼可汗面見大楚使臣的消息不脛而走。
王子騰接到消息,在自己的帳內露出著急之色。
賈赦估計也知道他在韃靼的事了,萬一他拿他和韃靼可汗做交易,那他就完了。
不出所料,那韃靼可汗,一定會將自己賣給賈赦。
知道自己這個結局的王子騰,混身在這一瞬之間泄了氣。
望向窗口的他,猛然發現他的門口似乎多了把手之人。
這意味著什麼,不用多說。
折騰了這麼久,或許他真的該死在,被俘的那天。
妻離子散的王子騰開始哭。
如果他手底下有人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帶人從這韃靼闖出去。
賈赦見到了韃靼可汗。
賈赦的面色淡淡的,臉上沒有一點對見到韃靼可汗的興奮和激動。
這讓韃靼可汗有些不滿。
「見過韃靼可汗!」
賈赦簡單的行著禮,其兩邊的金狼衛開始發難。
「見到我韃靼的大汗,為何不跪?」
隨著一聲響起,隨之的便就是數聲接連。
賈赦仰著腦袋,站的筆直。
搞清楚,是你們在求大楚,非是大楚求你們。
這樣他為什麼要跪?
在一個他見皇帝都不跪,憑什麼跪你們這些不知從哪裡來的野王?
「可汗也想本侯跪?」
韃靼可汗沒有說話。
「本侯乃大楚超一品侯爵,你韃靼不過為大楚之臣,憑什麼讓本侯跪?」
賈赦的衣袖甩了起來。
「看來韃靼是真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本侯也該走了。」
賈赦站了起來。
不等賈赦的腿邁出大帳,韃靼可汗的聲音在賈赦的身後響起。
「榮侯何必這般著急,本汗也是一地之主。」
「你雖是大楚之臣,但也得對本汗尊敬。」
賈赦轉身。
「那可汗的意思是本侯為你尊敬,必須得下跪才能體現?」
這是地溝油穿越,吃多了吧?
「我大楚可沒這規矩!」
賈赦的眼睛掃在一眾帳內的韃靼之人身上,囂張慣了的韃靼可汗被懟的嘴一噎。
「榮侯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韃靼可汗又再次坐下。
賈赦忍不住笑了。
這是急了?
「可汗先將自己的身份擺正,再說話吧!」
賈赦奪帳而出。
被下了面子的韃靼可汗在後面捂上了自己的腦袋,一帳的人,望著賈赦的背影,開始破口大罵。
「可汗,你看他!」
「那賈赦怎可對您這般不敬?」
「就該殺了他!」
「殺了他!!!」
韃靼可汗帳內,七嘴八舌的熱鬧起來。
索圖在一邊暗地裡偷笑的同時,開始在裡面渾水摸魚。
韃靼可汗的頭開始疼。
「都給本汗將嘴閉上!」
韃靼可汗一把將矮几掀翻,帳內的氣氛瞬間安靜起來。
一眾人看向韃靼可汗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好,感受到的韃靼可汗眼中閃過後悔。
可若不阻止,將賈赦殺了,就是在向大楚宣戰。
「都給本汗,將嘴閉上。」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將那榮侯殺了,就在向大楚宣戰。」
「如今遼東三地還未拿下,又惹上這大楚,試問諸位可能抵住,兩方的進攻!」
韃靼可汗將計就計的將眼前事實抖露出來。
「大汗!」
事情一往外抖露,帳內果真安靜下來。
韃靼可汗深呼一口氣。
「韃靼不能南下的原因,還需我給諸位講嗎?」
「現在這大楚就是在趁火打劫,你們就不想從這貧瘠的草原,搬去那地里能長莊稼,不需對抗嚴寒的大楚住?」
帳內的氣氛越發的沉寂。
「大楚不會就這麼看著咱們拿下遼東的,所以他們派來了那賈赦。」
「除了他,玉門關也在增兵,遼東那邊那大楚也派去了。」
「如此這般大楚皇帝,想做什麼,可還需要本汗為爾等解釋?」
韃靼可汗直接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說出來的他,臉上出現輕鬆之色。
這憋久了,就是難受.
感受帳內的氣氛變化,韃靼可汗臉上沒有一點後悔之色。
「大汗,這怎和你之前說的不一樣?」
「大汗你之前不是說,大楚不會幫後金嗎?」
「現在這大楚為何突然幫起了他?」
「還派兵增援!」
如韃靼可汗所料的,有人跳出來了。
「本汗也是這般想的,原本汗覺得韃靼有實力能趁大楚不備,一舉將後金拿下。」
「可總有人不願意出力!」
韃靼可汗輕飄飄的講著。
真是不要臉,自己錯了,就是錯了,非得給自己找個理由。
將錯賴在了其他人身上。
大帳內,一眾人面色各異,韃靼可汗這是要將戰敗的原因強按他們頭。
「不知是誰作戰拖了韃靼的後腿?」
「烏氈兒!」
韃靼可汗沒親自說,讓身為其心腹的烏氈兒站了出來。
韃靼於遼東的前線戰報,都是他整理傳回來。
「可汗早在派兵征伐後金之時,便就說下厚待後金之人的話。」
「爾等諸部將人派出去後,每每戰勝便就燒殺搶掠。」
「後金雖有部落投靠,卻也過著牛馬不如之生活,備受欺凌後,又再次反水。」
「導致拼死抵抗韃靼進攻,以致可汗大軍,遲遲不能拿下!」
大帳又被話刺激的鬧了起來。
打仗本就是掠奪,若不讓他們掠奪,如何對得起部落中的老少?
「大汗.」
一瞬間韃靼可汗的大帳中,站起了不只一人。
「大汗之話令我等不敢苟同。」
「若不能掠奪,吾等部落兒郎,又為何要拼這命?」
不認同韃靼可汗的人,不只這幾人。
當引子的幾人,瞬間引發韃靼可汗帳內的激論。
族內的兒郎賣力賣命,就靠著掠奪吊著。
現在不讓劫掠敵方了。
這帳還打什麼?
什麼都沒得到,直接讓在前線征伐的族人們回來不更好?
看著激憤的眾人,韃靼可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蔫。
年輕曾偷去過大楚的他,這一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韃靼的落後,非是土地造成的,而是人的意識。
眼前的韃靼,只能瞧見這唾手可得之物,卻瞧不見未來。
韃靼可汗渾身透著絕望的將眼睛閉上,這霸業終究難在他手上成。
韃靼可汗又再次掀桌子,桌子直接一個翻滾掉落在大帳的中央。
緊接著一陣眩暈襲上韃靼可汗的腦袋,雙眼一閉的韃靼可汗,直接暈了過去。
大內的騷亂又再起,所有人都瞧著韃靼可汗。
一直到韃靼王帳內的巫醫趕來,將韃靼可汗抬上其大帳後面的床。
韃靼巫醫掰開了韃靼可汗的眼睛。
略顯渾濁的眼球出現在巫醫的眼中。
「可汗是被氣暈的!」
巫醫說出了,令王帳所有人震驚的話。
氣暈的?
他們可有說過分的話?
韃靼可汗最貼心的心腹烏氈兒,眼中全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之色。
「殺戮,掠奪非是長久之策。」
「人是殺不乾淨的,同樣後金之人也是殺不乾淨的!」
「凡是做的太絕,便就會有報應。」
「可汗之所以不讓爾等對後金燒殺搶掠,遍地掠奪,除為了快速拿下後金之外,就是將後金吸入韃靼,一起團結南下大楚!」
大帳內的人一怔,這般說,他們難道真拖了後腿?
「現今後金沒拿下,大楚又開始發難。」
「大汗有氣無處撒放,只能有苦往肚子咽,今日爾等之言,是真傷了大汗的心。」
大帳安靜。
可打仗不掠奪,那這帳打的有什麼意思?
如此還不如讓兒郎在草原上好好待著。
烏氈兒嘆氣。
索圖心裡的笑,越發的重。
韃靼可汗在巫醫的幫助下,逐漸醒來。
隨之的便就是韃靼可汗的子女們到來,這其中就有被其六可敦救出的金城公主。
金城公主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除了她,剩下的十七個韃靼可汗子女全圍在其床邊,跪著哭著。
「父汗!」
看見韃靼可汗甦醒,一眾其子女紛紛朝韃靼可汗瞧去。
韃靼大王子跪在最靠近的位置,手將韃靼可汗的手握住。
「父汗你現在可還好?」
望著眼前自己的大兒子,韃靼可汗一言不發。
這落在其六位可敦眼裡,閃過譏諷之色。
韃靼可汗的大王子,非是他現在六位可敦所出。
如此韃靼可汗才對其多有疏遠,不然便就是害他。
韃靼可汗的眼睛掃過一圈圍著的子女,最後將目光定定的落在金城身上。
「金城你過來!」
韃靼可汗鬆開自己大兒子的手,朝金城公主招手。
金城公主遠遠瞧著,並不上前。
韃靼可汗的眼中流下一滴淚。
「金城你別怨父汗對你那般狠,你是父汗所有子女中最像父汗的,也是父汗所有子女中最聰明的。」
「如果你能是個王子,父汗便就不用那般對你狠!」
金城公主的心一動,可緊接便就是這抹心動抹去。
她如果是個王子,只怕會更慘。
金城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想,但就是有這種直覺。
尤其是她這父汗,如果她是個王子,無能也罷,如果太過有能,只怕會被猜忌,緊接著便就是打壓。
到時候她不光要面對激烈的汗位爭奪,還要面對自己父汗的猜忌,過的說不定,還不如她現在的公主生活安逸。
賈赦回到自己被安排的大帳,韃靼可汗暈死的消息傳來。
待知道韃靼可汗為何會暈後,賈赦的臉上扯出一抹笑。
這韃靼可汗確實是個雄主,只可惜托生錯了地方。
思想的落後,比科技的落後還要可怕。
科技落後,可以努力,可以研發。
思想落後,便就是求告無門,無論他努力成什麼樣,最後也不過只在平靜的水面落得一個水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更是帶不來多少的影響。
唯有思想先擺脫枷鎖,才有後面的奮起反抗。
賈赦突然有些可憐這韃靼可汗。
他走錯了路,唯有先做到自身團結強大,才能對外界用力。
「榮侯,大汗再次有請!」
回來沒多久的賈赦,帳外響起烏氈兒的聲音。
知道韃靼可汗終於要誠心的賈赦,此次出行沒有拖拉,直接跟著行進韃靼可汗的帳內。
帳內的韃靼可汗不願賈赦瞧見他狼狽樣子強打精神,最後被人扶著又再次坐回其原本的汗位。
賈赦如之前一般站著行禮,這次再沒傳來其帳內的不和諧聲音。
「可汗現在可能平心靜氣說話了?」
賈赦將自己的態度,變的傲慢起來。
有時候該傲慢就要傲慢,不然別人只會覺得你好說話。
韃靼可汗無力的點頭。
「大楚派榮侯來,應該也是不想發生戰爭。」
「後金乃小人之國,篡奪本汗與大楚開戰。」
「本汗亦是意識到問題,才會憤怒的攻打後金,大楚自稱禮儀之邦。」
「韃靼更是願意同大楚共修百年之好。」
「虎門一事,本汗已知錯,本汗願將打下的後金一分為二送於大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