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行。
「大楚希望韃靼能放棄攻打後金。」
「後金之主已經認錯,大楚也已經原諒。」
「同是大楚番邦,大楚只希望看見大家能和平共處,而非像現在這般互相發動戰爭殘殺!」
「這也是大楚為何要派兵的原因!」
賈赦細說著,韃靼可汗的臉黑,讓韃靼放棄,之前死的人算什麼?
瞧出賈赦真正意圖的韃靼可汗,意識到大楚根本就沒想和韃靼言和,或者說大楚看韃靼不順眼已久,現在韃靼攻打後金,給了大楚朝韃靼發兵的理由。
意識到問題在這的韃靼可汗,想起了王子騰。
王子騰不是說現在大楚已經開始重文黷武了嗎?
若真如此,現在這大楚怎有勢力朝韃靼發兵?
難道王子騰說的話,都是騙他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韃靼可汗的眼睛開始變得深邃。
如果真是這樣,那王子騰難道是大楚將計就計安插在韃靼內部的奸細,負責唆使韃靼對後金出手,大楚坐收漁翁之利的手段?
念頭一旦種下,人便就很難從裡面脫離。
大楚的強,韃靼早在賈代善賈寅在世時,便就體會。
一開始王子騰告訴他大楚內里已是腐敗之時,他也是不信的。
後面經過探查,他才敢真的確定。
現在大楚對著韃靼發兵,這間接證明王子騰說的都是錯的。
「榮侯可願意見您的一個故人?」
韃靼可汗開始對著賈赦試探,賈赦神色不見絲毫的動。
「不知可汗說的故人是誰?」
賈赦心裡早便就心知肚明,故人是誰不用多說。
「榮侯見到便就知道了!」
韃靼可汗一聲令下,便就有金狼衛闖進王子騰的帳內。
正在帳內惶惶不安的王子騰,被金狼衛逮住。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金狼衛,王子騰的眼睛瞪大。
他知道他的命可能就要交待這了,偏他不認命。
「放開我!」
「放開我!!」
「我是金城公主的駙馬,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
「放開我!!!」
接連的掙扎聲響起,從未真正離開的金城公主,聽見王子騰的掙扎,猶如聽見天籟之音。
王子騰親手將自己在韃靼的依靠送走了。
現在還敢高喊金城公主的名字,大言不慚是其駙馬。
金城公主的眼睛閉上,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妙。
「恭喜殿下,大仇得報了一步!」
金城公主臉上笑著。
「圖蘭,待本公主事成之日,本公主一定會好好的感謝你!」
金城公主低頭看著自己最忠心的侍女,圖蘭的心怦怦的跳著。
「起來吧!」
「往後你便就是我的親妹妹!」
金城公主親自將自己的侍女從地上拉起。
圖蘭有些激動。
王子騰被帶進了韃靼可汗的大帳之內,一直到大帳內,王子騰還在叫囂。
一直到看見賈赦,王子騰都一直都在喊著。
賈赦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望著眼前許久未見得老故人,臉上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
「這便就是可汗說的故人?」
韃靼可汗跟著笑著。
「榮侯應該和他很熟吧?」
「是熟,此乃我大楚的叛徒。」
「可汗將他叫來,是想將他交給大楚?」
韃靼可汗一直在觀察賈赦,沒有說話。
「可汗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大楚找了王子騰許久,只為取了他的命。」
賈赦的眼神在這一刻變的銳利,三百鎮西軍的命,全被他害了。
賈赦的眼睛落在王子騰的身上,那眼神好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榮侯也是想要他?」
韃靼可汗不出所料的將王子騰當了貨物,王子騰心裡泛起一陣苦,但為了自己的小命,卻還得不停的伏地做小。
「父汗,你是忘了我為韃靼做的貢獻嗎?」
「父汗!」
韃靼可汗沒有說話,只讓人將王子騰的嘴封好,拖到一邊,如貨物般的被安置著。
王子騰的嘴不停的發出嗚咽聲。
賈赦的眼睛瞟著他,遲遲沒有言語。
若想用他換半個遼東,想都別想。
他還不配,不過只是一條狗命,確定了他的位置,隨時都可以取。
而半塊遼東可不是隨意能取的,那得需要千萬將士的命。
看著賈赦的表情,韃靼可汗心裡也有了數,眼前這賈赦雖恨王子騰,但卻沒到為了他不顧一切的程度。
看出來的韃靼可汗讓人將王子騰如牛羊般的抬了出去。
此刻受到侮辱的王子騰的眼中布滿著仇恨。
他對韃靼可汗以及韃靼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王子騰從未像現在這般厭惡過韃靼和韃靼可汗。
被放下的他,忍不住開始抽泣。
他這次是真被當成牛羊了。
甚至還不如牛羊。
王子騰突然開始想陳氏和自己的女兒。
沒談開的賈赦從韃靼可汗的王帳內出來,漫無目的的走著,模樣就好似在找人。
沒錯他就是在找人,摧毀一個人,莫過於摧毀其人的信念,賈赦在找王子騰。
估摸著陳氏被俘的消息,還未傳進韃靼之內,王子騰應該還不知自己的妻女已經落網。
賈赦要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王子騰。
而這也傳進了韃靼可汗的耳中,韃靼可汗命人跟著賈赦。
沒一會賈赦便就單獨見到了王子騰。
王子騰見到賈赦之後,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反而顯得有些平靜。
望著這樣的王子騰,賈赦神色不變,這次他來是想和他說陳氏與其女被抓的事。
「陳氏被找到了!」
賈赦站在王子騰的身後開了口。
「陛下判了她秋後問斬!」
聽見陳氏的名字,王子騰如死水般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
「看著我落到現在這副境地,你賈赦應該很開心吧?」
經過長達大半年的奔波經歷,王子騰的頭上已經多出了許多白髮。
現在的他活像只靠搖尾乞憐活著的狗。
賈赦沒有回話。
「我王子騰努力了一輩子,卻抵不上你賈赦祖上蔭恩三代,我不服!」
賈赦繼續沉默。
有什麼不服?
你王子騰非是天縱奇才,他家幾代人的努力,若真被你這小人般的人物輕易得到,那才是真正的蒼天無眼。
「所以你就要通敵?」
「所以你就要坑殺我賈家三百鎮西軍?」
「你可只哪都是為大楚流過血的人?」
「你可知你能之所以好好的活在大楚,享受在大楚的一切,全都是靠他們和在西北的將士保護?」
「你卻通敵,背叛了大楚,背叛了守護你的人!」
賈赦的話如一根釘子扎在王子騰的心中,王子騰發出最後瘋狂且猙獰的笑。
「你當我願意做這一切?」
「我是被俘的,我若不投,我能活著回去?」
「即便我活著回去,韃靼這邊若無反應,大楚可還會接受我?」
賈赦沉默不語,但這不是判敵的理由。
大楚又不是沒有被俘的將領,返回大楚的例子。
大楚可有對他們做什麼?
或是讓他回了老家,或是被關盤問一陣,卻無一人是真的被殺的。
你王子騰骨頭軟,便就少為自己找理由。
「我來尋你就是告訴你陳氏被抓到的事,另外你女兒也被抓了。」
「王仁更是早在之前,便就被直接砍頭。」
賈赦轉身離開。
王子騰沒有任何的反應,韃靼可汗派去的人將自己看到的一幕,全部告訴韃靼可汗。
韃靼可汗默默的聽著。
待聽見王子騰已經徹底拋棄妻女後,韃靼可汗的眼中閃過一抹光。
若他真能放下他在大楚的一切,他倒是還可以給他留條狗命。
夜晚,天逐漸暗下。
到了晚上的草原格外的冷,伴隨著狼吼的聲音,天空的一輪彎月,也在散發冰冷的光芒。
賈赦撐開了大帳的窗戶,望著外面月亮。
金城公主一直在準備著與賈赦的私下見面,等真見了面。
賈赦說出了皇帝的附加條件,就是每年上供大楚馬匹三千,牛羊過萬。
這對於韃靼並不是難事,但若是每年
金城公主面色黑了起來。
「榮侯可知自己是在獅子大張口?」
「牛羊過萬,馬匹三千非是說說就能出來的!」
「韃靼一年省吃儉用,也不過這些,現在榮侯張口便就是這些,可是想要韃靼的命?」
賈赦沉默不語,要不要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韃靼拿得出。
亦是有這個條件。
「公主先別急著拒絕,本侯還沒說完呢」
賈赦的手盤著手裡的珠子。
金城公主面無表情,都這般了,還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嗎?
這是要榨乾整個韃靼嗎?
賈赦朝眼前的金城公主露出一抹笑,金城公主的眉皺著。
「互市!」
賈赦簡單吐出兩個字。
草原貴族最喜歡的東西,便就是來自東方的絲綢茶葉瓷器。
連年征戰下來,大楚與韃靼之間貿易早已關閉。
韃靼貴族想要再得到這三樣東西,就只能從西域商人的手裡得到。
把持西域有三個大國,分別是龜茲且末還有溫宿。
其三國互相之間各有齷齪,但在面對韃靼時,卻是出了名的鐵板一塊。
現在大楚要與韃靼開互市,便就是在解決西域諸國對韃靼的封控。
金城公主眼睛亮著不再猶豫。
「令大楚皇帝可說到做到?」
賈赦微笑著。
「我大楚皇帝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但前提是韃靼能保持歲貢的同時,不再騷擾大楚,徹底向大楚稱臣。」
向大楚稱臣這事讓金城公主有些猶豫。
可互市的利益擺在眼前,每年韃靼因這三樣東西,向西域支付的金錢牛馬不計其數,遠超賈赦口中的三千匹馬,牛羊數萬。
可若是稱臣.
猶豫許久的金城公主做下決定。
「韃靼可答應大楚的要求,但大楚也得保證一件事!」
賈赦的眼睛瞧著金城公主,溫文爾雅的開口。
「不知是何事?」
金城公主思考再三後開口。
「保證大楚商人賣於韃靼貨物,不會如西域諸國那般過分,以致一斤茶葉需要數金黃金,甚是數十頭羊來換。」
賈赦忍不住笑了。
「公主放心,我大楚非是那般奸惡之人。」
「等互市一開,大楚會在玉門虎牢雁門三關處,設立布政司,調節市場上下浮動。」
「專管貿易,而這韃靼若真能老老實實稱臣,也可向陛下遞交奏摺。」
「內閣會通過禮部對其親審,穿越給陛下。」
「以此公主可還滿意?」
賈赦對著金城公主繼續開口。
金城公主朝賈赦微微點頭,若真可以,這筆買賣還不算虧。
另外也可以拜託西域商人對韃靼的牽制。
殊不知又落入到另一個陷阱,從儉入奢容易,從奢入儉難。
等真正享受慣大楚提供的茶葉絲綢以及瓷器,可還能回到從前,受西域制約的時候。
到時候只怕大楚互市一撤,其族內便就鬧翻天。
「屆時韃靼還可以派人到大楚學習,大楚地大物博,韃靼缺少的,正是大楚擁有的。」
金城公主眼睛亮的越發的厲害。
賈赦只笑笑不說話,學些糟粕回去也挺好。
「天色已晚,公主好好歇息!」
賈赦被安插在韃靼境內的線人帶走,已與賈赦徹底談妥的金城公主回了自己的大帳。
抑制不住興奮的金城公主,當夜沒睡好。
榮國府內的林如海將一天活動下來,知道的告訴賈敏。
賈政之所以會被這麼快安排去西北,非是說那南安老太妃沒幫忙,實在是上面的人吩咐。
賈母的銀子交到那南安老太妃手裡打了水漂,這南安老太妃又怎會將東西還回來?
說不準她在這裡面都吃了掛落。
「這件事,敏兒咱倆都別插手。」
「二舅哥做的事,實在讓上面人對他耐性全無。」
「這是在罰他呢!」
林如海提醒著賈敏,想起下午找她的賈母,賈敏朝林如海點了點頭。
她那母親吃點虧也好。
「這些可還要告訴我母親?」
賈敏繼續朝著林如海詢問,林如海對著賈敏搖了搖頭。
「此事隱秘,若非我找了與我同屆的好友,只怕也不知道。」
「岳母那邊,敏兒最好還是不要說了。」
賈敏的眉皺著。
「不說,豈不又要她闖禍?」
林如海的眉也跟著皺了起來,確實如此,依著賈母的性格,目的沒達到,絕非善罷甘休之人。
「還是別說了,敏兒!」
「岳母若是去找那南安太妃麻煩,便就讓她去找。」
「南安太妃乃是一個真正心思深沉之輩,讓岳母與她對上,吃點虧也是好的!」
嘉敏還是有些擔憂。
「會不會影響到家裡?」
林如海朝賈敏搖了搖頭。
「敏兒你放心,那南安太妃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與榮國府鬧翻,撿了芝麻丟西瓜的!」
林如海安慰著賈敏,更是鐵了心的要給賈母一點苦頭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