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眼神看向張強,張強對自己表哥的安排,也不怎麼清楚。
賈璉的眼神冷冷的。
「這丫頭就是王子騰的閨女呀,這您不認識,小侯爺?」
李康眼神震驚的瞧著賈璉。
好似賈璉不認識,是多麼希奇的一件事。
賈璉臉黑下來,是王子騰閨女,他就一定認識?
「你到底想幹什麼?」
「若是想幹些髒事,別怨我把你送進宮!」
送人進宮,也不過是打個招呼,賈璉是真的有這送人進宮的本事。
李康趕緊收了自己的輕浮,彎腰道:「小侯爺不要誤會。」
「某就是剛從地方上上來,想著第一次與您見面,送您一個禮物而已。」
「您若是願意,這丫頭片子,某給您掏錢,贖了!」
賈璉眼中閃過厭惡,手裡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張強真的快被急死了。
他哥哥現在包著神京大街小巷的安穩,會缺你這兩個錢?
套近乎前,就不能稍微打聽一下?
「表哥你出來!」
臉都快沒了的張強對著李康吼了一嗓子。
現在張強的面色很嚴肅。
第一次見張強發火的李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張強忍著心裡的怒火,又再次喊了一嗓子。
「出來!」
這次張強沒再給李康面子,聲音大的可以蓋過台上的歌舞。
待所有人朝這個方向看來。
李康記仇的瞪了一眼張強,被拉了出去。
賈璉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碗裡的果酒。
「小侯爺,您看!」
教習拉著端著托盤的王熙鸞,也有了退意。
賈璉掃了一眼哭著的王熙鸞,朝教習揮了揮。
教習朝賈璉感激一禮。
賈璉微微點頭。
教習帶著王熙鸞離開這被小小屏風單隔開的小包間,出去的王熙鸞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教習深呼一口氣,讓其回去休息。
等張強從外面,再進這包廂。
其身邊已經沒有了李康的身影,而這台上,也到了花魁登場之時。
張強一杯酒,一杯酒的往自己肚子裡咽,一直到臉蛋通紅。
桌子上的人,齊齊用關心的眼神看他。
賈璉亦是瞧了過去。
喝醉的張強感受到一桌子人的目光,繃不住哭了起來。
「今個的是我對不起諸位哥哥,本強拉哥哥們是為快活,誰知.」
張強深嘆一口氣,巴掌落在了桌子上。
「不提了,是我對不起哥哥,讓哥哥們瞧笑話了,我再自罰三杯。」
張強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緊接著又要往杯子裡倒,賈璉趕緊將其攔住。
「夠了,夠了!」
「別喝了,這來的那個不知道你也是被迫的?」
「倒是你,別老性子那麼軟,張伯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該儘儘人子的孝心,幫她改正。」
張強狠狠的抹了一下自己的淚。
「二哥.」
賈璉拍了拍被感動的張強。
賈璉能理解張強,誰家還有點爛帳。
處理了就好.
賈璉與一眾紈絝瞧台子上的花魁,花魁的模樣甚美,就好像那天上的牡丹花仙墜入凡塵。
平康坊的教習正式介紹起來。
「這是我平康坊的新進花魁,明日將會繼續在這表演,還望諸位爺多多捧場。」
只是簡單的露面,便就引起一眾人的叫好,緊隨其後的便就打賞被扔上台。
平康坊教習眼中閃過滿意。
「團兒先下去吧。」
深諳怎麼吊人胃口的教習,讓一邊的花魁提前下台。
果不其然,花魁剛娉娉裊裊的下去,一幫就好似沒見過女人的大老爺們,就開始嚎。
教習習以為常的瞧著。
「都靜上一靜,團兒為練明日的舞,也累了一天。」
「就讓她歇息吧。」
教習的話很有技術,一邊透露明日花魁會再出來,一邊將花魁明日要表演什麼節目說出來。
賈璉有些性質缺缺。
他對這種看的著,摸不到的東西不感興趣。
平康坊開始散場,回去的張強不出意外的被自己的親娘數落了一頓。
借著酒勁,張強的腦中不斷浮現賈璉的話。
身為人子也該盡孝心,幫自己親娘,把錯誤改進。
李康還在一邊添油加醋,說著自己的委屈。
張母一邊聽,一邊斜著眼看張強。
「強兒,你表哥頭一次來神京,他有什麼不懂的,你教他便是。」
「幹嘛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
「這讓他怎麼在神京混?」
張強一字不落的聽著張母對他的數落。
一邊的李康還在插嘴。
「姑母別說弟弟了,弟弟也不是故意的.」
「夠了!」
張強憤怒的再也不忍了。
「母親怎不問問他在外面都幹什麼?」
「他是表哥,第一次來神京,出什麼糗都是正常的,你幫他園過去,不就行了?」
張母還在為李康辯解。
張強的眼睛紅了。
「他出的糗,我幫忙圓不了。」
「明個,我若是還看見他住在這家裡,我便就告到衙門,讓人將他抓出去!」
張強留下最後的話離開。
頭次被頂撞的張母,眼中滿是憤怒。
「姑姑!」
李康戳了戳一邊的張母。
「表弟可是生氣了?」
張將軍去的早,只留下張強一點血脈。
孤兒寡母下,張母對張強的控制十分強勢,要求張強事事都聽她的。
但張強也是一個人,怎可能沒有一點脾氣。
今日張母,便就算是犯到了張強心裡。
張強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治治張母,如果她不將李康送走,那他就真的告的衙門。
「少爺.」
張家的老管家看著受委屈的張強,眼中滿是心疼。
那不過只是一個娘家的侄兒,太太竟然為了那麼一個侄子,這般對自己的兒子。
張家老管家將張強抱在了懷裡。
「爺可用我幫忙叫家裡的族老,為您主持公道?」
「太太她真的太過分了。」
張老管家眼中的心疼加重。
張強搖了搖頭。
「不用,母親若是一直不改這死性。」
「我便向朝廷去西北,父親是在哪裡戰死的,或許在哪裡,我能感受到父親的存在。」
張強的腦袋低著。
張家老管家眼中的淚簌簌的掉,張強抬手幫眼前看著自己父親長大的老管家擦淚。
「張伯別哭,我也只是想闖一番事業,非是因為其他。」
張強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張家老管家哭的越發的厲害。
連帶著張強也忍不下去了。
「就不能去找族老?」
張強的嘴角勾起一抹慘笑,他怎麼也得給他這娘留些臉面。
「別哭了,張伯。」
「您老好好養身體,等我去了西北,還指望您幫忙看家呢!」
張強對著張家老管家吩咐,張家老管家深吸一口氣,隨著年紀的增長。
張強眼前的這位老管家,也終於出現老態。
張強又再次幫張家老管家擦淚。
不過說起來,眼前這張強的年紀,比賈璉還要大上兩歲,其幫內也有比賈璉大的,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是喊賈璉哥哥。
賈璉坐著馬車遊蕩著回家。
等賈璉從馬車上下來,門口便就有賈母安排的婆子。
「二爺,老太太請您過去。」
婆子及時的將賈璉攔住,賈璉的臉上閃過不解之色的跟著婆子過去。
待賈璉見到賈母,賈母就好像那更年期犯了,對著賈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這看的賈璉有些愣。
他從未被賈母這麼對待過的賈璉,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己是自己老爹。
難道是他這祖母,太長時間沒見他爹,怨氣積的太多,看誰都是他爹?
「天都黑下了,璉兒這麼晚都去那兒了?」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你怎麼不死在外面?
賈璉一怔回答。
「回祖母,今日有朋友邀,便就回來晚了些。」
賈璉朝賈母一邊行禮,一邊報備著自己的行程,賈母頓時冷哼。
這給賈璉整不會了,他不是和家裡報備了嗎?
這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備了,怎麼還這麼一副德性?
賈璉忍著。
「不是祖母說你,你別你父親年輕時候,你父親年輕之時,便就如現在的你一般喜歡出去浪蕩。」
「那能這麼晚不回家的都是些什麼人?」
「那都是些紈絝子,璉兒你不能學他們!」
賈璉人麻了。
「不知祖母口中的紈絝子都是誰?」
「誰讓你這麼晚回來,誰就是!」
賈母的嘴還在硬,賈璉深呼一口氣。
「孫兒懂了,明日孫兒便就和戶部侍郎李大人的兒子,張御史的孫子,殿前執吾將軍的二子,以及馬王爺的世子.絕交!」
賈璉報了一串的人名。
裡面有一個算一個,皆都不是能隨便得罪的。
賈璉將腰直起,他要看賈母怎麼回。
有本事就真的讓他絕交。
「你」
賈母的嘴唇哆嗦著,沒想到自己孫子這麼能耐的賈母,一時間啞了火。
「老太太說正經事。」
一邊的婆子開始打圓場。
「二爺,別生氣,老太太也是關心您。」
「現在大老爺在外面作戰驍勇,韃靼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萬一您被韃靼的奸細擼去,這還了的?」
賈璉像看傻子一樣看婆子,現在仗都打起來了,皇帝還沒那麼的沒用,讓韃靼的線人混進神京。
「老太太.」
不想與賈母起什麼爭鬥的賈璉,沒有再多言,不然今日便就又是一通牢騷。
賈母略微咳嗽,眼睛落在賈璉的身上。
「寶玉再族學裡被欺負了。」
賈母將叫賈璉來的目的說出,賈璉的眉瞬間皺起,怎麼就被欺負了。
族學裡的小霸王,不是都被處理了?
賈璉在心裡好奇。
賈母將賈寶玉提起族學哭的事說出。
賈母是賈母,賈寶玉是賈寶玉。
對賈寶玉這個小老弟,還挺有感情的賈璉,朝賈母問起了原因和經過。
若真被欺負了,那他璉二爺就得出手了。
真是不將主枝嫡脈放眼裡,榮國府的人都敢欺負。
沒得到有用消息的賈璉,親自去尋賈寶玉,賈寶玉此刻正在碧紗櫥里哭,賈璉出現在了其門口,襲人端著盆出來。
看見門口的賈璉,下意識的就要出聲,被賈璉用手勢制止。
襲人知道賈璉來為何的端著盆一禮。
「璉二爺請跟我來。」
襲人的雙腿為屈著,賈璉低頭認真的看向了眼前的蘿蔔頭。
襲人行完禮,將腿直起,走在前面,一直到賈寶玉屋內聽不見的角落才放下了手裡的盆。
「二爺幫幫我家爺。」
轉眼間,襲人的眼中也帶上了淚。
賈璉的眉皺起。
「我從老太太屋裡出來,寶玉是在族學出什麼事了嗎?」
賈璉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平視著襲人。
襲人微微點頭。
「最近我家爺從族學回來,總是喜歡一個人待著,沒一會便就開始哭」
襲人說著賈寶玉的情況,越聽越覺得窩囊的賈璉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家人再族學裡,還能讓人欺負。
這不在族學裡面欺負人都算是好的,竟然在族學裡,讓人欺負了。
說不出來窩囊感的賈璉直接邁著長腿進了賈寶玉的屋,聽見聲,趴桌子上嗚嗚哭的賈寶玉,將腦袋抬了起來。
突然有種當爹感的賈璉,拉過來一把椅子,恨鐵不成鋼的瞧著賈寶玉。
「寶玉你在族學讓人欺負了?」
賈寶玉瞅著進來的賈璉,在賈璉的詢問下,哇一聲的哭了起來。
賈璉的臉上帶上了嫌棄之色,將靠過來的賈寶玉腦袋,一巴掌拍了出去。
挨了一巴掌的賈寶玉有些懵,他這二哥不是來安慰他的?
「真就是越長越窩囊。」
「寶玉你怎麼就能在族學裡,讓人欺負了?」
賈家族學整個都是榮國府和寧國府出錢辦起來的,說句少爺和他的伴讀們,都一點不為過。
這樣竟然能在自己家讓人欺負了。
這寶玉小時候也沒那麼窩囊,那股狠勁呢?
賈璉想起賈寶玉推趙姨娘下水,將下人耍的團團轉,與賈政鬥智鬥勇的場景。
在後面和人家金國小王子打架,將人咬的臉上都是印子嗷嗷哭。
你這個是靠狠勁供給養分長大的?
不知是羞愧,還是如何,賈寶玉在賈璉的注釋下,垂下了腦袋。
「二哥.」
賈寶玉輕輕的喊賈璉,賈璉斜著眼看著賈寶玉。
「到底是怎麼回事?」
「族學裡,都是誰在欺負你,和二哥說。」
「二哥給你出頭。」
「以後再這麼廢物,就別說自己是榮國府的人了。」
賈寶玉一抽搭一抽搭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