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野望還是百姓，艱難的抉擇！
黑暗籠罩大地，然而炙熱的火焰卻已然照亮了一切。
火焰的光芒開始在田野間瀰漫，炙熱的氣浪頓時想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吞噬著一切。
隨著火焰的蔓延，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氣息，令人窒息的熱浪讓人感到無處可逃。
「看吧，火焰已經開始蔓延！」
中年儒生站在城外，目光如炬，望著眼前的滔天烈火，眸中有的只是無盡的平靜。他的神色冷峻，似乎對眼前的景象毫不在意，甚至沒有一絲憐憫。
呼邪乎則感到心中一陣不安，目光緊緊盯著那翻滾的火焰，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恐懼。他忍不住問道：「軍師，義軍會不會很快就發現火災？」
「他們必然會發現，但恐怕等他們反應過來，火勢已經無法撲滅。」中年儒生的聲音透著一股冷酷的自信，「而這正是我們所要的。」
雖然中年儒生說的極其輕巧，然而呼邪乎的心中卻難以平靜，眼前的火焰猶如一頭猙獰的野獸，張牙舞爪的吞噬著周圍的良田。
他的心中不斷浮現出林仲雲那張冷峻的面孔，想像著當義軍得知這裡發生的事情時，林仲雲的臉色將會變得何其的鐵青。
「盛怒之下的他們必定會扛著遭到林仲雲的瘋狂報復，」呼邪乎心中暗想，「那個時候，我們真的能擋住義軍，擋住林仲雲的馬？」
此刻，他的心中卻是沒有了一點的底氣。
中年儒生心中依舊冷峻，置若罔聞。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火焰所吸引，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徹底燒毀義軍的糧草，為北蠻休養生息爭取時間。火焰在他的眼中，既是毀滅，也是重生的契機。
「戰爭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只有勝利與失敗。成者王，敗者寇自古便是如此。」他轉過身來，目光如刀，直視著呼邪乎。
「你在擔心什麼？」他的聲音冷峻而堅定，毫不留情地刺入呼邪乎的心底。他明白呼邪乎心中是在擔心什麼，只是他認為這些憂慮不過是杞人憂天，甚至是太過天真。
「你要明白，即便是我們今日不火燒央州，林仲雲在攻破北境之後，也絕對會長驅直入，徹底搗毀我們北蠻的王庭。」
他的目光如同寒冰，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對於這一點他從不懷疑，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得不冒如此大的險，深入央州，只為拖住義軍的步伐。
聽到中年儒生這樣說，呼邪乎心中一一震。
雖然他明白中年儒生這樣做都是為了整個北蠻，他可以理解，但理解終究只是理解。
儘管他可以理解中年儒生，但心中的不安卻依舊揮之不去。
「軍師，難道我們就不怕付出慘重的代價嗎？」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顫抖。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代價？在這場戰爭中，代價是不可避免的。你要明白，只有勝利才能換來生存，而失敗將意味著毀滅。」
火焰騰空而起，越燒越大，將連片的荒原徹底點燃。
在陣陣冷風的助陣之下，這滔天的火焰開始想著高都城蔓延而去。
這個時候，高都城四周都是平地，一覽無餘的優勢卻演變成了他們他們最大的劣勢，因為在高都城與烈焰滔滔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阻攔的東西。
呼邪喚心中估摸著時間，按照這樣的火勢，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蔓延到高都城，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慘絕人寰。
沉默許久之後，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沉喝道：「那麼軍師我們現在是在這裡埋伏好，等待著義軍的動向？」
火光搖曳撲朔，但卻始終不曾熄滅，中年儒生的面色此刻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非但沒有變得通紅，相反將他臉上的陰鬱映襯的更為凝重。他的目光如同深淵，透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深邃。
「不，我說過嘉陵城只是一個開始。」他冷冷地說道，雙手負後，語氣深沉，似乎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央州除了嘉陵郡外，還有江化郡，這些都是我們的目標。」
他雙手負後，語氣深沉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呼邪喚早已因為他的話而變得臉色蒼白。
「時間，時間，時間！！！」
他藏在袖中的雙手不由攛得更緊，口中不斷的強調著時間的重要性，「現如今留給我們的時間就只有一天，等到明天那義軍就一定會反應過來。」
「所以，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儘可能地破壞糧草的義軍。我已經挑了八個在央州最為重要的城池，你即刻率人兵分八路，趕在義軍反應過來之前進行更大的破壞。」
呼邪乎的心中一陣，心中的那份不安在此湧上心頭，
這樣做，簡直就是將他們與義軍之間的仇恨徹底推到了不能和解的地步。
「軍師，萬一我們未能在他們反應之前完成任務，或者遭遇義軍的反擊……」他猶豫著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安。
「沒有如果！」中年儒生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毫不留情地切斷了呼邪乎的擔憂，「在戰爭中，猶豫只會導致失敗。你要明白，唯有果斷才能贏得勝利。」
「這次你們的任務不是攻城，而是想盡辦法的製造更多的混亂，正如高都城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呼邪乎咬了咬牙，心中雖然仍有不安，但他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凝視著那燃燒不息的火焰，他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那是來自於時間的緊迫感與戰爭的無情。
此刻，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火焰在燃燒的不僅是土地，還有他心中的猶豫與恐懼。
他也並非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原先心中的不安都是源於對義軍的恐懼，對北蠻未來的擔憂。
但如今局勢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無可挽回的地步，那麼他所能所需要做的東西就只有一個，那便是服從軍師的計劃。
這一次，他們與義軍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我明白了。」他終於下定決心，聲音堅定地說道，「我會立即動身，確保任務完成。」
就這樣黑暗之中，虎式精銳化作八支騎兵，如同幽靈般悄然出發，連夜各奔四方。
每一名騎兵的神色冷峻，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因為他們清楚，自己身上所承擔的不是別的，而是整個北蠻的希望，不容有失。
呼邪乎騎上戰馬，感受到那股強烈的使命感。
「為了北蠻的未來！」他在心中默念，心中那份決絕愈發堅定。他的騎兵隊伍如同黑夜中的利劍，直刺向央州的各個角落，勢必要將整個央州攪成一鍋粥。
而就在呼邪乎走後不就，高都城內的義軍終於有了動靜。
隨著沉重的木門被緩緩推開，城內的人們如同潮水般湧出，臉上寫滿了惶恐與不安。他們只想立刻遠離這滔天的火焰，逃離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然而，當他們衝出城門，迎接他們的卻是那萬里焦土，以及還未熄滅的熱浪。
空氣中瀰漫著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在灼燒他們的肺腑。
「快！打水！往外潑水！」義軍中有人開始瘋狂地指揮，試圖用水去阻隔蔓延而來的火勢，然而他們的努力顯得無比微不足道。
水流在這片乾枯的土地上幾乎無濟於事，反而讓他們更加絕望。
這一幕也被中年儒生看在眼裡，他站在遠處，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軍師，那義軍有動靜了，我們是否立刻出擊？」副將在一旁躍躍欲試的說道。
如今這高都城內的義軍終於坐不住了，所有人都在忙著撲滅火焰，趁此混亂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攻入城內，一舉將高都城拿下。
然而，面對這樣的提問，中年儒生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看著躍躍欲試的眾將搖了搖頭，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無比感到意外的決定——撤退！
「撤退？」
眾人聞言，眉頭頓時皺的更緊。
他們完全不明白，此時撤退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們現在就完全可以將高都城拿下的。
「軍師，我們現在撤退究竟為何？」
「是啊，難道我們的目的不是攻破這高都城？」
……
此刻，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中年儒生，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面對眾人的疑惑和不解，中年儒生沒回應，只是望著那愈演愈烈的火勢，臉色變得愈發的陰沉。
事實上，他從未指望這外面的火焰能將高都城燒成廢墟。
畢竟，高都城並不似嘉陵城那般儲藏著大量的糧草，而他們也未曾攀上城樓，從裡面引起火勢。
他心中清楚，根本用不了多久，這滔天的火焰就會將城外的荒野燒的一乾二淨，在那種情況下無物可燒的烈火就會自己熄滅，根本就不會蔓延到城內。
從始至終，他縱火都只有一個引起城內守軍恐慌這一個目的而已。
更何況，現如今拿下高都城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難道拿下高都城會對北蠻的局勢產生質的改變嗎？
亦或者說等義軍反應過來，僅憑他們這些人就能守住這高都城嗎？
這樣的想法很不現實，一旦他們真的攻下了高都城，等到了明天高都城就將成為他們的拖累。
面對義軍的圍攻，他們究竟是棄城撤退呢？還是棄城撤退？
既然最終都是守不住的結果，那麼他們現在為何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與風險區攻打高都城？
即便對於他們現在而言，高都城已經是唾手可得。
雖然就這樣撤走，無疑會讓這個絕佳的機會從他們眼前溜走，極為的可惜。
但即便如此，他們此行最最重要的目的也已然達到。
然而，即便如此，中年儒生心中清楚，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也已然達到。
在這場滔滔烈焰之下，高都城方圓十里之內的良田已經盡數化作焦土，周圍更是哀鴻遍野。田地的毀滅不僅僅是眼前的損失，更是對未來的絕望打擊。
這種程度上的破壞，可以說已經斷絕了高都城未來幾十年的希望，伴隨著四處無地可種，整個高都城的人都會開始變少，最後乃至演變成一個鬼城也說不定。
而最為重要的是，這高都城只是他眾多計劃中的一個城池，整個央州之內還有更多的城池將會遭受這樣的攻擊。
隨著火焰的蔓延，破壞的範圍將不斷擴大，勢必會給義軍帶來不可逆轉的打擊。
如此的話，即便是被稱作『天下兵器庫』、極為富庶的央州，也絕對承受不住這樣的損失，這樣的打擊對義軍無疑是巨大的。
尤其是隨著大片良田的焚毀，隨之而來的將是一系列棘手的問題，尤其是對那些曾以耕作為生的百姓而言，失去土地意味著失去了一切。
在義軍中，許多人都是百姓出身，他們跟隨義軍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渴望改變命運。
然而，如今的他們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土地可以種植。沒有了土地，便意味著沒有了生存的根基，後路被徹底切斷。
屆時，義軍之中必定會人心浮動，滋生出憤怒的情緒。原本義軍堅不可摧的軍心，極有可能就會產生分裂，勢必會掀起一陣浪潮，
而這其中對於林仲雲的威望絕對會有巨大的衝擊，這個時候威望過高的弊端就展現了，因為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提出解決的辦法，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仲雲已然成為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希望著林仲雲能拿出讓他們滿意的答案，來平息心中的不滿與焦慮。
然而，一旦林仲雲的決定讓人不滿，那原先的威望就會產生反噬，甚至引起譁變。
這個時候，擺在林仲雲面前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選擇回援平定央州亂象，但那樣勢必也會斷了義軍繼續追擊北蠻的念想。
而另一條則是選擇快刀斬亂麻，在眾人情緒未爆發之前將他們北蠻拿下，但是那樣可能嗎？
如果在所有人情緒爆發之前林仲雲還沒平定北蠻的話，那麼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將會徹底坍塌，勢必會引起更大的亂象。
但這無論是那一種選擇，都已經足夠讓林仲雲焦頭爛額，一時間抽不開身繼續針對北蠻。
這次他到底要看看這林仲雲究竟是會選擇野望還是一直支持他崛起的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