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孩子

2024-10-07 08:26:06 作者: 歐橙
  傅淮之瞳孔里的幽深微微滾動變化。

  江晚意一直細細觀察,眼眸依舊澄澈明媚,靜靜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半晌,傅淮之說:「需要我來調查?」

  江晚意咧開嘴角的笑容,「好啊,那你查一查。」

  傅淮之又嗯了聲,眼眸神色依舊溫柔。

  現在的他溫柔的不像話,早就和從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江晚意沒有多想,又說:「那你查清楚了,再告訴我。」

  傅淮之又回了一聲好。

  下午的時候,傅淮之接了一個電話,又要出去了。

  江晚意皺眉頭,有些不滿:「難得今天有空,不和我一起吃飯嗎?」

  之前那段時間,傅淮之要休養,對吃的要求也嚴格。

  江晚意還想今晚和他好好放縱吃一頓的。

  傅淮之柔聲哄她,「公司有急事,等忙完回來陪你。」

  江晚意最關心的還是他的身體,「還是身體最重要,你別太累了。」

  傅淮之笑著彎曲食指,在她鼻尖上輕輕颳了下,「聽你的,會休息的。」

  江晚意這才滿意,抬起手臂抱著他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點,這才放人。

  「早去早回。」

  她的模樣很嬌軟,像勾人品嘗的果實,傅淮之心頭被撩得酥癢,一把勾住她後腦勺,低下頭吻住,把剛才的淺嘗變成深吻。

  江晚意幾乎軟在他身上,恨不得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在她的呼吸快被完全奪去的時候,傅淮之的唇才從她的唇上離開,扶著她的腰站穩後,遲遲才放開手。

  江晚意眼神迷離,痴痴地看著他,瞳孔里倒映出立體精緻的臉。

  清雅,矜貴,禁慾的結合體。

  傅淮之離開了。

  他一離開,江晚意收起剛才的表情,撥出沈曼的電話。

  「這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沈曼在那頭調侃。

  江晚意這邊沉默幾秒,氣息有些凝重,「沈曼,周純回來了。」

  聽到周純的名字,沈曼明顯感到吃驚,「她不是跟著那個有錢的老公出國了?突然回來,不會是衝著傅淮之的吧?」

  作為女人,江晚意有強烈的預感會是這樣。

  剛才她試探傅淮之的時候,對方反應明顯跟以前不一樣。

  女人的直覺告訴江晚意,可能傅淮之知道周純回來了。

  「沈曼,我想你幫我個忙。」

  ……

  傅淮之到了一個會所包廂。

  剛進去不久,一個女人的身影推門走了進去。

  長直發,黑色修身連衣裙。

  冷感的氣質,配上那口大紅唇,更是如火焰般綻放的玫瑰。

  看到傅淮之的背影,周純快要走近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她心跳加速,眼神狂熱的看著男人。

  「淮之,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周純內心激動,許久不見,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她再難抑制內心情緒。


  傅淮之聽到聲音轉身看著她,眉眼冷峻像看著陌生的人,「回來做什麼?」

  「我想你了,我想見見你,所以就回來了。」周純毫不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些年來,她一直守著他,愛他痴狂。

  無論他讓自己做什麼,她都願意,甘之如飴。

  可最近卻有人告訴她,傅淮之居然和江晚意領證了,雖然媒體並沒有報導。

  在國內,周純有的是人脈。

  找人一查,便從系統得到了驗證,他們的確領證了,這對周純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她眼睛泛著淚光,怨念的看著傅淮之,「淮之,你怎麼可以和江晚意那個女人結婚了?」

  「你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可以結婚?」

  周純像是信仰崩塌了似的,很是崩潰的質問著眼前的男人,仿佛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可事實上,她從來沒得到過傅淮之。

  無論是感情,還是身體。

  傅淮之淡冷的看著她,眼底浮起明顯的寒意,「與你有什麼關係?」

  周純感受他的冷漠,心如刀割。

  她哽咽問:「這麼多年我一直愛著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

  她最後那一句,幾乎用盡力氣吼出來。

  傅淮之仍舊不為所動,眼神淡漠沒有半點溫度,「周純,沒人讓你去做什麼,難道這些,不是你自己想要的?」

  周純見他如此不留情面,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起碼當初,她主動為他做事的時候,還算有點價值。

  可如今,半點都沒了。

  她哭了,哭得聲嘶力竭,「可是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范曄,我始終是愛你的,哪怕和他在一起,也是為了促成兩家合作,淮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別說是為了我,你從來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不過是你的藉口。」傅淮之無情地戳破她的偽裝。

  任由周純如何哭喊,發瘋,他眼底都只有冷漠。

  周純嘶啞道:「難道範曄不是你讓我去接近的嗎?淮之!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你為什麼要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失望?當初人人都說我是你初戀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否認?人人都說你忘不掉我,這些年才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你又為什麼沒有澄清!」

  「是你,你害了我,讓我一直以為,我是可以愛你,陪在你身邊的!」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肆虐在周純臉上。

  傅淮之像是看著一個陌生到極致的人,身上的淡意全部溢出。

  「當初你是怎麼和范曄一起的,需要我提醒?」

  傅淮之眉頭終於皺了皺,「我唯一做過最錯的事,就是沒有澄清那一切了。」

  這句話說著輕飄飄的,又很冷漠。

  卻像個錘子,重重砸在周純的胸口,她一整顆心直直往下墜落,呼哧一下落地,碎了個四分五裂。

  周純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癱軟跪在地上,哭得聲音嘶啞,脖子紅筋暴跳。


  傅淮之身上冰冷的寒意漸漸瀰漫,垂眼看著她,眼底是無盡的漠然。

  周純心如刀割,感覺心臟被人生生撕開兩瓣,她甚至渴望傅淮之能安慰幾句。

  可是抬起頭,卻對上傅淮之那冷漠到讓人心碎的神色,頓時間,她什麼希望都沒了。

  「傅淮之,你好狠的心……」

  周純緩緩從地上起身,努力抹去眼淚,紅著眼倔強偏執的看著他。

  「你當真就那麼愛江晚意嗎?她對你來說,當真這麼重要嗎?」

  傅淮之斷然回答:「是。」

  哪怕只有一個字,愛意便沉如山,如大海一般難以測量。

  周純笑了,哭著笑,笑了好幾聲,「好啊,好……好……」

  傅淮之銳利無情的看著她這個瘋狂的模樣,冷聲警告:「別想傷害她,再有今天這種事發生,後果自負。」

  今天的事指的是什麼,周純一清二楚。

  她眼淚早已止住,眼底和眼尾都紅的滲血一般,瘦削單薄的身體站在那,頂著冷感十足的面容站在那,死死看著傅淮之。

  瘋批偏執的感覺,混合著濃濃的破碎感,在那一刻,她顯得孤零零的。

  最後她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離開的背影滿是濃濃的恨意,毀滅天地的恨意。

  ……

  往後的拍攝繼續。

  本屬於陳素婷的角色給了另外一個兢兢業業的女演員,公眾形象挺佛系,觀眾緣不錯。

  關鍵是,演技也不錯。

  新演員在短短三天內,補拍了之前陳素婷的片段,之後和江晚意的合作十分流暢愉快。

  賀導演可算鬆口氣,剩下的拍攝一天比一天順利。

  轉眼過去了一周。

  江晚意有一天假期,跟沈曼約了在網球場見面。

  網球場私密性做的很好。

  兩人換了一白一藍的運動服出來,狠狠運動了一番,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

  沈曼喝礦泉水,說:「周純目前就住在你隔壁的五星級酒店,人的確是回來了,而且……」

  遲疑了幾秒,決定不隱瞞,「和傅總見面了。」

  江晚意一怔,用喝水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喝完了才問,「見了幾次?」

  「這個倒是只有一次。」

  沈曼看出來她不對勁,急忙說:「可能傅總就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所以沒有告訴你。」

  知道她誤會了,江晚意噗嗤一笑,「放心,我沒誤會,我只是在想別的.。」

  「想什麼?」沈曼問。

  江晚意覺得最近有點不太平,好不容易沈曼過上平靜的日子,她不想拉她重新進入泥潭。

  於是說:「我只是好奇,周純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沒關係,後面我再慢慢差,沈曼,這次謝謝你了。」

  沈曼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這才放心。

  「這算什麼,我多的是朋友,都是小事一樁。」沈曼仗義的擺擺手,笑著。


  她的笑很純粹,早就沒了過往的愁緒。

  江晚意就更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打完網球,兩人洗了個澡換上自己的衣服,又去吃了頓飯才分開。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她一進來,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傅淮之坐在客廳沙發等著她,聽到聲音,抬起臉目光凝在她身上。

  「回來了。」

  傅淮之問了句,聲音低低的很磁性。

  江晚意收起思緒,來到他面前,臉上很自然的浮起溫柔的笑容,「今天怎麼有空?」

  傅淮之伸手拉住她手腕,輕輕一抻一拉,嬌軟的身體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往後會閒一些,能有多點時間陪陪你。」傅淮之回答她的問題。

  江晚意眼神直直看著他,驚為天人的長相,任何時候都是那麼矜貴清雅。

  「真的嗎?可我還要拍攝,可能還要拍一個來月。」

  說這句話的江晚意,帶著點怨念。

  傅淮之輕笑,「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或者,你可以做全職傅太太。」

  江晚意調皮地眨眨眼,「還是當演員吧,辛苦點也沒關係。」

  傅淮之忍俊不禁,眸光更顯得幽深寵溺了。

  「今天和沈曼玩的開心嗎?」

  江晚意出去的時候,是有告訴傅淮之去做什麼的。

  她回話,「運動完人都舒服很多,還吃了不少,你呢,吃過了嗎?」

  她才想起來問。

  傅淮之眸色凝住,又是溫柔的嗓音,「吃過了。」

  江晚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阿之,我先去洗個澡。」

  傅淮之扶著她的腰讓她站起身,目光眷戀的落在她身上,看著她進入臥室。

  下一秒,他手機震動了下,是簡訊提醒。

  他眸色一沉,點開看了眼。

  周純第無數次發來簡訊:「我會證明給你看,在這天底下,最愛你的人是我。」

  一如過去的一周,傅淮之都只是掃了眼,沒有任何回應,就把手機息屏。

  ……

  激戰了一晚上,江晚意第二天一早去了劇組。

  傅淮之送她來到劇組門口,目送她進去了才離開。

  江晚意拍攝到中午的時候,中場休息。

  譚鑫拿來一份鰻魚牛排餐,不知為何,江晚意聞到這個味道,猛地一陣反胃作嘔。

  她連忙讓譚鑫拿走,跑去洗手間嘔吐,可上午就吃了一點點東西,這會兒吐得都是酸水。

  保鏢在洗手間外面等著,一個身影走進去的時候,保鏢只是多看幾眼,見沒什麼異常,便沒放在心上。

  江晚意吐到酸水都吐不出來了,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

  她走出來去洗手,捧水漱口。

  一旁一道質問的聲音響起:「江晚意,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以銘的人,當時你們說了什麼?」


  江晚意僵住,扭頭看過去,宋玉枝的面容映入眼帘。

  看到她的那一刻,江晚意有點被嚇到。

  她骨銷形立,眼圈下頂著濃濃的黑眼圈,瞳孔漫著血絲,臉色和唇色都是蒼白的,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江晚意看著她,微微撫摸著胸口,沒那麼難受了才說:「宋小姐,以銘已經死了,你應該放下這件事。」

  江晚意抬腳準備離開,卻猛地被扣住手腕。

  宋玉枝眼眸猩紅,「不,我一定要弄清楚,以銘到底怎麼死的,我要知道他死亡的真相,我要給我的孩子一個說法!」

  她情緒激動,力氣大的嚇人。

  這個模樣,讓江晚意有些畏懼。

  她使勁掙扎,見掙脫不開,連忙叫外面的保鏢,「你們快進來……」

  保鏢進來後,江晚意害怕得吩咐,「你們快把她帶走,她這樣子不對勁。」

  說話間,她還不忘掙扎。

  宋玉枝眼見保鏢扣住她肩膀,就要把她的手鬆開,情急之下,她低下頭咬住江晚意的手臂。

  江晚意疼的叫出聲,「宋玉枝,你幹什麼!」

  現場忽然變得有些混亂,為了分開她們,保鏢沒剛才那麼收著力氣。

  宋玉枝被推開,整個人失去重力,腳下一滑,整個身體重重摔在洗手台邊,腹部狠狠壓在了上面。

  頓時間,宋玉枝發出激烈的慘叫,「啊……我,我的肚子……」

  江晚意怔住,目光下滑,卻看到紅色的液體從她腿上往下流淌,她不由得僵在那,整個人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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