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我拿半條命跟他比。我用半條命換他受傷吐血,很正常吧。」
陳觀樓說這話,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吃豬肉還是吃羊肉,亦或是睡十八的姐兒,還是睡二八的美婦。
嗯!
他還是喜歡年紀大的,得勁!
陳觀復這一刻,認定陳觀樓的腦子有點不太正常,思路和想法都跟正常人不一樣。太淡定,太自信,心氣很高。
心氣高是好事。
比武,比的是修為,更是比心態,比心氣。
還沒開始比武,心氣要是泄了,那肯定贏不了。
但是,心氣這麼高,進入九品境界的時間又短。不需要知道具體的時間,只需要看陳觀樓的年紀,就知道他即便有九品的修為,時間也很短。種種短板,而對手卻是九品巔峰武者齊大師,他哪來的自信,憑啥心氣這麼高?
「你的對手是齊大師,你可不能大意。稷下學宮,分很多山頭。齊大師這座山頭,在稷下學宮至少排進前五。前五的山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視,怎麼重視都不過分。」
「聽你的意思,稷下學宮內部傾軋很嚴重?」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別看稷下學宮對外態度一致,好得好像穿一條褲子。內部,矛盾重重,競爭極為激烈殘忍,鬧出人命都是平常事。」
陳觀樓一聽,不由得琢磨起來。
陳觀復以為他想利用稷下學宮的內部矛盾做局,急忙出言攔住,「別指望稷下學宮其他山頭會幫你。我說了,對外他們態度一致。你挑戰齊大師,傷了齊大師的徒弟,其他山頭都會視你為敵。在他們眼裡,你挑戰的不是齊大師,而是整個稷下學宮。」
陳觀樓擺擺手,「我又不是金銀財寶,沒指望人見人愛,陌生人見了我都要主動幫我。我是在想,稷下學宮行事應該很囂張吧,應該很多人都見不慣吧。陛下是什麼態度?」
「不遠不近。」
既需要稷下學宮,又要防備著。
先帝最後一兩年,給稷下學宮開了一道口子,圖謀他們的丹藥。稷下學宮則趁機摻和朝堂,延伸觸角,妄想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建始帝登基後,有意識的想要關閉這個口子。但是開了的口子,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關上,需要契機,需要時間。
或許這次比武就是一個契機。
陳觀復瞬間想了很多,請陛下出宮,替陳觀樓做主。也不說是做主,就是關鍵時刻來那麼一下,想來陛下是願意配合的。
打臉稷下學宮,很多人想做,卻沒有那個膽子,承擔不起後果。如今有人不怕死頭鐵的站出來打臉,就算不幫忙,也要搖旗吶喊,助威加油。
陳觀復已經在腦子裡計劃,趁此機會拉攏分化,為侯府儘可能謀取更多的利益。接下來兩天,他會很忙很忙。
最關鍵的還是陳觀樓。
「不管你跟齊大師怎麼打,你有什麼殺手鐧。我只有一個希望,別死!務必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要性命在,剩下的事情我來替你出面,為你撈取足夠多的好處。」
「我先聲明,我不升官。我挺喜歡天牢。」陳觀樓先表明態度。
陳觀復嘴角抽抽,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現在的情況,縱然你想進入官場也不合適。你的修為太高了,除非你願意吃當兵這碗飯。軍營肯定歡迎你。」
「我不當兵。」
他瘋了才會從軍。
天天收錢收到手軟,看戲看得目不暇接,每天準時下班,晚上換不同的人睡覺,日子美得冒泡。他得多想不開跑去從軍。他要是能吃從軍的苦,又何必吃生活的苦。
陳觀復就知道,陳觀樓是個沒志氣的。除了練武外,就死死守著天牢,一步都不肯挪動。
他都懶得勸。
「你不升官,就給你別的好處。土地,田莊,金銀珠寶,美女,大宅子……你想要什麼開口就是。你要是實在看不上,也可以替你謀求一份外放武將的差事,不用練兵吃苦,就是當個擺件,震懾一下當地的宵小。至少五品起步。」
「算了。我還是稀罕天牢!」陳觀樓認死理,他就喜歡天牢,就喜歡那氛圍,喜歡隔三差五的熱鬧,喜歡京城的人情風俗。
讓他到地方上當個擺件,沒意思。
京城集結了天下最有才華最聰明的一群人,天牢關押的就是這群有才華又聰明的人。到了地方,有那麼一兩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已經是得天獨厚。想要一群群,一座牢房都關滿,那是不可能的。
他舍了寶山,跑去山卡卡吃風,他有病啊。
至於身份地位,呵呵,他現在已經不靠那玩意。
你要說地方上有修仙的線索,還值得跑一跑。光是去當擺件,就沒必要。
想來想去,還是在京城尋找修仙的線索,機會更大一些。
「隨你!你那屋裡,是不是該安置一兩個女眷?你想要有身份的娘子,此事我也可以幫你。不敢說出身多高,至少也是個官宦家的小姐。」
陳觀復想要儘可能的替陳觀樓周全,說是施恩也好,說是拉攏也罷。既然要從此事中謀取足夠的利益,首先就得籠絡住事件的關鍵人物。人與人之間,就得有來有往,情誼才能長久。
「不必!」陳觀樓一口拒絕,「我現在沒心思考慮成家立業。」
成家無非就是為了生兒子,傳宗接代。
他都已經長生了,生個屁的兒子。
他又不缺女人。
養兩個在屋裡,光明正大的管著他,管著他花錢,管著他今晚睡了誰明兒睡了誰,管著他的家當,啥啥都管,煩都煩死了。娶了,還要買丫鬟婆子伺候。屋裡那麼多女眷,就得請護衛守著。一大群下人,就需要管事管家……將來生了孩子,又要增添一大群下人,周而復始……
一想到身邊圍著一群人,他還要花錢養著他們,連練武都要想法子避開這些人,更加煩。
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就無法接受一群人住在一個屋檐下。
陳觀復瞧他這樣子,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罷了罷了,他也是瞎操心。
「後天的比武,需要我替你做什麼,儘管開口。縱然是毒藥,我也給你弄來。」
「不需要。我光明正大地跟對方打,打不死就往死里打。」陳觀樓信心十足,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掂一掂九品巔峰武者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