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向晚意和太子走得很近,還一直叫著太子哥哥。
如今卻生疏得很,像是仇人一樣。
秦氏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那女兒向晚意重生了一世,又怎麼會再跟太子有任何瓜葛!
這時,劉媽媽回來了。
「夫人,老奴問了白露,她說小姐並無異常,還如往日一般。」
秦氏聲音暗啞道:「也許是我想多了。」
與此同時晚意堂內——
向晚意在貴妃榻上輕酌白醴,蒹葭又添了幾塊炭火嘆了口氣。
白露跪在地上,伏著身子,久久沒有起身。
良久,向晚意泠泠之音傳來,「說吧,你在娘那裡蟄伏多久了?」
向晚意蹙著眉,若不是今日閒暇偶然發現,還不知道這白露竟與劉媽媽暗中匯報她的情況。
怪不得當時她與七皇子走得近,能第一時間被娘知道。
「奴婢錯了…奴婢什麼也沒說…奴婢…」白露哽咽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向晚意沉默了許久,聽她說這話瞬間吸引了她的興趣,眯起美眸說道:「當真?」
「自然…自然…」白露又叩了幾個頭,聲音有些驚慌,她知道小姐最恨有人背叛她。
白露這樣做無疑就是在背叛向晚意,投靠了秦氏。
但她不得不這樣做,她與蒹葭不同,蒹葭自幼在向晚意身邊侍奉,早已情同姐妹。
而她曾在向府蹉跎多年,原以為自己就這樣度過漫長歲月,卻沒想到老夫人將她賜給了向晚意。
「那我叫你一五一十地跟娘說今天發生的全部經過,不得有半點添油加醋,但也不能有半分少說,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了。」
「如若之後娘還問你什麼事情你都需要先問過我,再做回答。我將你和蒹葭早已看成姐妹,希望你二人不要辜負我。」
向晚意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她實在想不通白露為何這樣做。
蒹葭將她二人對話看在眼裡,忙跪下說道,「蒹葭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願與小姐共進退。」
「奴婢也是,以後定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白露連連磕頭,只希望向晚意能原諒她。
「罷了罷了,我知道你也有苦衷。」向晚意虛扶了一把白露,從藥箱中拿出跌打藥,小心翼翼給她塗抹著。
白露眼前一片濕潤,她原以為向晚意不會原諒她,因為前有徐媽媽的例子…
沒想到小姐竟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去吧,往後你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白露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蒹葭趁白露走後,低下頭小聲地嘟囔著說道,「小姐,您為何這次心慈手軟?」
「我是醫者,自然也醫心。娘也是擔心我罷了。」向晚意嘆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有什麼事情當面問她就好了,何必私下問她的丫鬟呢。她雖然理解,但不能苟同。
對於向晚意來說,的確是有些失望的。不過一會兒她就緩了過來。
「蒹葭,陪我一起整理藥膳吧。過幾日臘八嬌兒要施粥,我可以在一旁免費問診。你也略懂醫術,可以給我打打下手。」
蒹葭眼睛亮了起來,驚喜地說道,「小姐,我真的可以嗎!」
她在向晚意身邊待了許多年,也知道一些救人的方法。一些平常的病症,她也可以準確抓藥。
她平時就很羨慕向晚意這一身醫術,如今他也可以大展拳腳了!
「當然,你小姐我什麼時候誆過你?」向晚意語氣鄭重,佯裝著生氣說道。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蒹葭開心地說著。
向晚意瞧她那開心樣子,也笑了笑。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臘八節前夕,向晚意也開始整理起免費看診的攤子。
她在秦氏醫館一遍又一遍地複查著這些藥,來來回回地走著,生怕有什麼疏漏。
「哎呦…」向晚意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原來是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向晚意連忙道歉,承認自己看錯了路。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無妨,小心著點兒。」
向晚意一抬頭,江繹身著玄青色衣裳,墨發披在肩上,眼旁的淚痣更顯得他分外溫柔。俊朗的臉頰一時讓向晚意失了神。
「七殿下,您怎麼來了?若是來看診,我現在恐怕無法招待您,可以在旁邊坐一坐,等我閒下空來。」向晚意福了福身,簡明地說著。
她現在有些忙,實在無法招待江繹。
江繹叫住了想往外走的向晚意,「我是來找你的。準確地來說我是來幫忙的。」
「啊?」向晚意一時沒聽清,疑惑地問道。
江繹話到嘴邊,倒沒出聲。而是在一旁和蒹葭打起了下手,一起幫向晚意整理藥膳。
「我今日正好無事,想著你應該在醫館忙碌,便來幫忙。」江繹放慢了語速,柔聲說道。
向晚意點了點頭,雖然臉上沒有表示,但是她的內心開心極了。
「多謝七殿下了。不是民女多謝,而是這些百姓一齊謝謝殿下。」
「只要你的感謝就夠了。」江繹不假思索地回復。
向晚意嘴角含著笑,臉頰染上了一絲紅。她怕再待下去自己會臉紅得更加徹底,於是立馬走開了。
這時,一人蒙著面紗走了進來。
「向小姐可有要幫忙的地方?」那人問道。
向晚意一聽聲音,便知道是洛吉。
「洛吉殿下,您別胡鬧了。民女忙得很。」向晚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洛吉掃了一眼在遠處的江繹,哼了一聲。
「憑什麼他能幫忙,我就幫不了。我也來幫忙。」
江繹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他沒有出聲,而是和蒹葭一起辨別藥材。
「罷了罷了,隨你。」向晚意攤了攤手,瞥了一眼在旁邊忍俊不禁的蒹葭說道。
「哎?哎?這明明不是放這兒的,你怎麼瞎放?」洛吉忽然打斷江繹。
江繹被打斷了思緒,非常不爽。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洛吉,說道,「貴國若有空,可以參觀參觀我江國大好河山。不必拘泥於這小小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