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是不必,可是醫館裡有的人值得。」洛吉玩弄著白玉扳指,有意所指說道。
向晚意和江繹彼此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眸中都閃過一絲錯愕。
向晚意沒有想到他這麼直白,就大咧咧地說出他自己的心意。
於是向晚意瞪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就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洛吉聳了聳肩,看向前方的藥材。
這些藥材他大多都熟悉,還是前一世和向晚意在宮外小住時知道的。
洛吉想著,如果身旁沒有那個礙眼的人就好了。
想著想著,他的步伐就往七皇子身邊挪去。
「七殿下,你占著洛某的位置了。」洛吉使勁地踩了江繹一腳,憤恨地說著。
江繹瞪大了眼睛看著向晚意,好像在說我什麼也沒做呀!
向晚意眸子垂下,不再去看他二人。索性讓他們自己鬧著玩,他們兩個像孩子一樣,向晚意哭笑不得。
她一樣一樣的點著藥材,才發現紗布居然不夠了。
蒹葭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說道,「小姐放在這裡的紗布去哪裡了?奴婢昨天還見到了。」
「昨天?」向晚意皺著眉頭。
江繹的視線也轉移到了紗布所在的藥箱,他摸了摸四周,發現濕漉漉的。
仔細一瞧,原來是血跡。原本血出現在醫館很平常,但是如今紗布不夠了,卻顯得格外的異常。
向晚意叫來了管事,蹙著眉說:「昨日可有人用了大量紗布?」
「回小姐的話,不曾。」
向晚意下意識地喃喃道:「不對勁,一定不對勁。快,找!還有什麼藥材少了!」
「小姐,這兒!白茅根和艾葉都少了不少。」
蒹葭仔仔細細地翻找著藥材,忽然發現了不對說道。
「這兩個藥都是止血化瘀的,用量如此的恐怕是不止一人受了傷。既然管事沒有發現,證明他們是夜行。」
向晚意手微微發抖,上一世就有人用了誣陷的招數使得她秦氏醫館被迫停業。
如今她重活一世,定然不能將這百年基業毀於自己手上。
「民女夜裡不便出行,如此便勞煩二位殿下在夜間幫忙巡邏與查看,找出這偷藥賊。」向晚意福身對江繹和洛吉說道。
她想著人多力量大,也許兩個人就可以合夥將這偷藥賊抓住。
可是明天就是臘八節,不知這偷藥賊還會不會做其他舉動。
向晚意臉色有些發白,她本來身子就未痊癒,如今又擔驚受怕緊張過度。
江繹自然也看出了向晚意的不適,遞了個眼神給蒹葭,蒹葭忙將向晚意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姐,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向晚意暗自握了握拳頭,敵在暗她在明,這可不好辦了。
洛吉目光灼灼,他明明記得向晚意身子骨還不錯。怎麼如今看起來像是病了?
「你家小姐這是怎麼了?」他有些擔憂地問道。
「無妨,不過是風寒罷了。」向晚意擺了擺手,搪塞地說著。
她不太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中了毒,雖然如今毒已經解得七七八八。
但是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有人拿此事來要挾她向家,沒必要多此一舉。
「你若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大不了我和七殿下多幫襯一下。」洛吉鄭重地說著。
「多謝洛吉殿下了,民女沒事,只是這些日子累著了。」向晚意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江繹眯起眼睛看著向晚意糊弄洛吉,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二人。
他知道向晚意中毒的事,不過既然她沒有說,那麼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江繹也不便過多詢問。
「小姐,我們回府吧,你好好休息片刻。明日且有的忙呢。」蒹葭十分關心她說道。
這些日子她的小姐一直在忙於臘八施粥以及免費看診的一些事宜。
她知道有些貧苦的人看不起病,就會在這個時候來看。
向晚意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那就勞煩二位了。蒹葭,你和二位殿下一起吧。我有向良送我回去就好。」向晚意還是放心不下,對蒹葭說著。
蒹葭一臉擔心的看著向晚意,但是最終還是拗不過她,便答應了。
回府的路上向晚意一直在想著為什麼醫館會獨獨丟了活血化瘀的藥?
「向良,最近京都可是來了些什麼人?」她知道向良之前是府內的管家,認識的人脈比較廣,於是詢問道。
「回小姐的話,除夕將至,各國使臣都來了京都。」
「原來如此。」
臘八左右,各國邦交使臣都會到京都。而這些國家裡面,江國的國力最盛。故而大家都會齊聚江國。
向晚意這下迷茫了,他不知道究竟會是哪國的使臣,做了這些事。
「向晚意!」向晚意中歪頭想著,卻聽見有人叫她。
她抬眼望向車外,另一輛馬車上坐著的居然是丞相府大小姐王昭。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向晚意神情複雜,她知道這王昭可不是好對付的。
正準備招呼向良,讓他繼續走。
「我們聊聊吧。」王昭見她要走,微哂。
向晚意與她去了樊樓一樓。王昭並沒有找雅間,可能是覺得對方是向晚意來講沒有必要。
他們兩個坐到座位上,許久都沒有開口。
王昭的玉指划過盞沿,輕飄飄地說道:「向晚意,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大小姐,你說這個就是好笑了。晚意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你居然知道。」向晚意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笑得放肆且歡快。
「那麼晚意洗耳恭聽。」向晚意一本正經地拱拱手,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向晚意覺得與她周旋甚是好玩。
「你喜歡江繹,可是向晚意你和殿下他門不當戶不對。我勸你儘早放棄!別白白費了工夫。」
「呵,你倒是比我還了解我了。我腦袋裡想什麼,你居然還能杜撰出來。晚意太佩服王小姐的想像力了。這番話語,我會與王丞相細談。」
向晚意早已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等話語已完全不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外。
「你!我是好心提醒你。」王昭跺了跺腳。
向晚意嗤笑了一聲,然後瀟灑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