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被繩索緊緊束縛著,城牆之下,僵持已至黃昏。
太子舉起火把,火光映在他臉上,略顯猙獰。
「江繹,你若不想你的女人去死,就快快束手就擒。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向晚意了。」
「江維,你卑劣無恥!」向晚意怒罵道。
「早在你們揭露我身份的那一天,你們就應該想到今天這個場景。」太子眼神複雜,他原本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儲君,不過是被形勢所逼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意外發現了自己的身世,自己怕是還和那些皇子一般爭搶著父皇的寵愛。
可現在想來,寵愛算得了什麼,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他拿出匕首抵住向晚意下顎,緩緩道:
「江繹,現在到了你做選擇的時候了。要麼你要江山,放棄她,承受千古罵名;要麼,你跪下來,放棄江山,我還能饒向晚意一條賤命。」
「否則你就要看見你這最親愛的女人,消失在這城牆當中。哎呦,那場景,簡直想都不敢想了。」
太子哈哈大笑起來,江繹拳頭攥緊卻無可奈何。
向晚意的眼神仿佛在告訴江繹,「不要管我,你要活下去…」
這場夢她已經做得夠精彩了,即使她不願醒,怕是也不行了。
沒有想到這一世還是栽在了太子身上。
向晚意嘆了口氣,內心又堅定了幾分。
向晚意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掙脫繩子的束縛,卻被刀划過,不時便染紅了衣襟。
「你說你這女人,這又是何必呢?」
「江維,我真的是後悔沒有早點殺掉你。早在寧城,我就應該出手將你斬於馬下,可是,我心軟了。我以為你會有所改變,可惜,狗改不了吃屎。」
向晚意激怒江維,大聲說道。
江維果然被向晚意氣到,他捶胸頓足。
「來人,將他們帶上來。」
向晚意一見來人,是她爹爹和娘,還有外祖父一家。瞬間氣焰就消失了大半。
「如果我死了,他們能不能活?」
「那是自然,我的目標又不是他們,只是你自己罷了。只要你乖乖跳下去,我敢保證,他們毫髮無損。」
「那好…」向晚意抿唇,視而不見那幾人的愁眉與喊叫。
這一次,她多了份坦然。
向晚意深吸一口氣,她用力說道:「江繹,你有你的未來。記住我今天的話,無論我在哪裡,我與你同在。」
「我是你的軟肋,同時我也是你的盔甲。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拿我來威脅你了。」
說罷這話,向晚意閉上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她掙脫的太子的刀刃,劃開繩子的束縛,身子如同斷了線的方程一般,向下用力跳去。
「永別了,江繹。永別了,這個世界…」
「晚意!」江繹向前跑去,他想要抓住什麼卻絲毫沒有抓住。
這種無力感使他挫敗。
他只能看著向晚意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墜落在城牆之下。
「援軍到了!援軍到了!」向鈺從遠處大喊,卻見到這一場景,緊接著撕心裂肺地喊著:「晚意…」
向鈺和溫舟帶著大批人馬趕來,很快加入到了戰場當中。
江繹聲音在顫抖,他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向鈺更加用力的殺敵,最後將江維壓在了江繹身前。
「哈哈哈哈哈,你還是失去了她。」江維抬眸,看著這一幕,冷笑道。
向鈺狠狠地揍了江維兩拳。
「這一拳,是替我妹妹的。這另外一拳,也是替妹妹的。從前你們二人解除婚約之時,你讓她受過多少苦、流了多少淚,如今他過得這樣幸福,你卻硬生生地讓他們兩人拆散。」
「你該死!」向鈺怒吼道。
淑嵐匆匆趕來,將二人拉來。
又見到這一場景,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晚意姐姐…皇嫂,你別嚇我…你不是說好了往後要叫我醫術的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淑嵐嗚嗚的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江繹在一旁死死咬住自己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大婚那日,是怎麼給我承諾的?你不是說要護她周全嗎?你讓我妹妹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她明明可以快樂一輩子,你卻讓她捲入後宮。」
向晚意臉色蒼白,用力睜開眼睛。
「別哭,別哭…淑嵐哭丑了,往後可就沒人喜歡了…」
「兄長,你就別責怪他了,是我自己要選擇的,況且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選的。只是,辜負了你們的期許,我很抱歉…」
向晚意上氣不接下氣,她只覺得這痛又重來了一遍。
淑嵐用力點點頭,連忙道:「我給你叫太醫,皇嫂再撐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還不知道我身子是怎麼一回事兒嗎?我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向晚意看著淑嵐,隨後又摸了摸江繹的臉。
「以後就忘了我吧,再娶一個妻子…」
「不…」
向晚意本想再說些什麼,手卻無力地垂了下去。
「晚意!」
「皇嫂…」
眾人連忙喚向晚意,可是向晚意不回再應了。
江繹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向晚意的名字,可是都無濟於事了。向晚意不會再回應他了…
向鈺眸光轉向江維,眼底滿是猩紅。
「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
向鈺拿起那把刀,直愣愣插進了江維大腿。
「啊…」
江維臉上汗滴滑落,吃痛道。
江繹還是原先那個姿勢,跪倒在地,緊緊抱著向晚意,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一般。
「皇兄,皇嫂已經離開了。你要相信這個事實。」淑嵐用力拍著江繹肩膀,試圖讓他振作起來,現在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親自去做。
可江繹卻像折了翅膀的鳥,一動也不動。
向鈺見狀,抿抿唇。
「殿下,對不住了。」
他猛地將江繹打倒,用力道:「晚意肯定不會希望你現在變成這個,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可晚意她…」江繹泣不成聲。
「你要帶著她的那一份信念活下去。」向鈺帶著哭腔道。
江繹點點頭,他終于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