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繹將向晚意帶回了乾清殿,所有人都認為向晚意已經香消玉殞,只有江繹認為她還活著。
向鈺將江繹拉到一旁。
「江繹,你清醒一點。她已經離開了我們。你若再這樣,我就強行將晚意帶走了。」
「明日就是您的登基大典,這本就是我的逾矩了,是身為你的大舅哥我想說,她的離開也是為了你,你要帶著她的那一份活下去。」向鈺瞧見淑嵐眼神不對勁,連忙反應過來。
他如今可不是從前的榮親王,而是大江未來的皇帝。
「我不會責怪你。」江繹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請陛下準備登基儀式罷。」向鈺忍痛,抿唇道。
…
晨曦初破,皇城內外萬民矚目,是一個嶄新的日子,也是新皇登基的典禮。
江繹身著繡有五爪金龍的玄金龍袍,頭戴十二旒冕,步伐穩健地走進雍和殿。他的眼神中有著威嚴,同時有著一絲悲涼。
這一時刻明明他能和向晚意一起見證,可是…
一切都被昨天打破了,他痛失所愛。
「吉時已到,請新皇登基!」暗影高呼道。
剎那間,鼓樂齊鳴。
「吾皇萬歲」的聲響不絕於耳,百官跪拜。
「今日,朕承天命,繼大統。我大江必定繁榮昌盛,萬民安樂!」
「繁榮昌盛,萬民安樂!」眾大臣應道。
「陛下聖明!」
「治國非朕一人所能及。望諸位齊心協力,共赴朝綱,我大江必定千秋萬代,國泰民安!」
向鈺向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臣等謹記。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隨後,向鈺呈上玉璽。
「陛下,玉璽至。」
「此玉璽,為先皇所傳。朕以玉璽為誓言,不負皇恩,不負皇權。」
江繹在眾臣注視下,緩緩走向龍椅,他掃過下面的每一位大臣,最終定格在了向鈺身上。
「朕今日承聖恩,原丞相之位空虛已久,朕設六部,立向鈺為丞相。」
向鈺拱手垂裳,連忙謝恩道:「臣謝聖恩。」
下朝後,向鈺來到雍和殿。
「陛下。」
「你我之間無須如此多禮,坐吧。」江繹抬手。
「陛下,您立臣之丞相之位,怎麼不與臣事先商討一番?」
江繹只覺得好笑,他似是調侃。
「若是這丞相之位換成別人,他怕是要笑翻了。你怎麼不願?」江繹放下手中奏摺,看了眼向鈺。
「臣只覺得,如今德不配位罷了。」
「朕倒是覺得你配,所以你也不要再爭執了。如果不是你們向家,恐怕這大權還要旁落。」江繹抿唇。
江繹這意思很明確了,給向鈺丞相之位,是為了犒勞向家,也是安撫。
「陛下,您剛立朝綱,還請您立後、選秀,以充後宮。」向鈺繼續拱手垂裳。
「向鈺!你別太得寸進尺。」江繹猛地一甩奏摺,嚇得其餘大臣都戰戰兢兢,不敢吭聲。
「您既然立了臣為丞相,那麼臣就有兼國之權。後宮不可一日無主。」
「向鈺,你明明知道朕的心意!」江繹無奈地說道,屏退了其他人。
「可是…」向鈺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江繹攔住了。
「你今日說的話,我就當你卻沒說過。」江繹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想立後。
「罷了,朕就依照你心意,那就立後。暗影,拿紙墨來。」江繹眼眸一轉,瞬間有了想法。
暗影垂眸,看見江繹筆下所寫,朝著向鈺搖了搖頭。
向鈺不解,江繹瞧著他二人打手勢,瞪了暗影一眼。
「暗影,你跟著朕多久了?」
「暗影不敢…」暗影再也不敢這般放肆了。
暗影接過江繹寫的聖旨,清了清嗓子,從容不迫:
「朕自登基以來,承先祖之基業,今有女向氏,出自名門,深得朕心。特此昭告天下,立向晚意為皇后,共掌乾坤。」
一紙落下,向鈺大驚。
「陛下,不可…」
「她已經…離開了啊……」
「不是你讓朕立後的嗎?」江繹反問道。
這下向鈺不知所措了。
「不過皇后與朕鬧了個小矛盾,封后大典無限延遲。」江繹好似在說真話一般,向鈺也沒辦法,只好應下。
因著向晚意這事只有幾個心腹知曉,所以天下的人也都覺得這件事情是真的,向晚意只是與江繹鬧了個矛盾罷了。
…
過了數月,所有人都好似忘記了皇宮裡那場血雨腥風。
臨近傍晚,向歡忽然感覺肚子好似墜得厲害。
她已經懷了江維的孩子,那時所有人都勸她將孩子打掉,可是她執意要將孩子生下來。
「這是前朝罪臣的孩子…」向鈺指著向歡鼻子說道。
「可他是無辜的…」向歡哭著說道。
向歡想起當日的情形,仍然心有餘悸。她如今苟且偷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
霏霏在一旁說道:「小姐,要不要回屋歇一會兒,看您走得有些吃力了。」
向歡搖搖頭,說道:「太醫說,我需要多走動走動。還是再散散步罷。」
忽然,向歡感到了異常,「霏霏…霏霏……」
「快,快去請產婆!」
所有人都開始忙起來,向鈺剛從外面回來,便看見丞相府人仰馬翻。
「這是怎麼了?」
「二小姐要生了!」
向鈺拳頭緊緊攥起,若不是江維那個天殺的狗東西,他的妹妹也不用如此痛苦。
可惜了…
如今不僅僅要受外人的非議,還要受旁人的冷眼。
過了半個時辰,一聲嬰孩啼哭傳了出來。
「生了。」
「是小小姐!」
「我妹妹無事吧?」向鈺擔心地問著。
「放心吧,丞相大人,二小姐平安無事。」
所有人都落下心來。
向歡看著襁褓里的嬰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江維,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向懷遠下朝後走進來,抱起嬰孩。
「瞧瞧這孩子,和我們歡兒長得多像啊,在眉毛,這眼睛,就是…」
向懷遠嘆了口氣,一想到江維,他就是渾身氣極。
秦氏掩帕,輕輕拍著向懷遠,然後將孩子抱了過來。
「你這麼抱不對,小心把孩子抱壞了。」
她如今也原諒了向懷遠,只是向晚意還是她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