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正堂,袁林疾步匆匆的走進了太守府的正堂,馬謖正在閱讀太守府中的藏的土地典籍,其他各地的典籍還沒有送來,太守府中倒是存了不少。🐉🐸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馬謖正讀的津津有味,袁林卻跑到馬謖身邊,在馬謖身邊低聲說道。
「別駕,李堂與游楚兩人在太守府外吵起來了,游楚盛氣凌人,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李家,反正走的時候,是直接拂袖而去,看來這隴海的世家大族眼看就要分裂了!」
袁林是馬謖特地安排在太守府外查看這些世家的動靜,可聽完袁林的話之後,馬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你說游楚一點面子都沒有給李堂?」
「正是,屬下看的真真的,游楚就差直接指著李堂的鼻子開罵了!」
馬謖眉頭越皺越深,突然展顏一笑。
「看來這隴海郡的世家要比我想像的更為團結啊!」
袁林一愣:「別駕,那游楚與李堂都快鬧翻了,難道不是說明隴海的大族各懷鬼胎,咱們定下的分而劃之的策略已經開始顯現效果了啊!別駕又何出此言?」
馬謖搖了搖頭:「咱們的策略有沒有效,那是要看實際效果,卻不是只看兩家人是不是吵架的!游楚擔任隴海郡太守多年,慷慨好任,卻不喜嚴刑峻法,慣以恩義結人,與隴海郡的世家大族恩義接連多年,卻不是我這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
「以他的性格和處事方式,我既然出手拉攏隴海郡的世家大族,他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與我一起行拉攏之事,只要隴海郡的世家大族不分化,他這個太守,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他絕對不會主動暴露出他與世家之間的分歧,所以,你眼睛看見的,未必就是事實!」
馬謖一邊說一邊笑,可是這番話說完之後,袁林這才回過味來,很是驚訝的說道。
「別駕,你的意思是說,是游楚故意與李堂演了這齣戲來給我們看的?」
馬謖笑的賊開心:「那是自然,像游楚這樣的老狐狸,你看到都不過是他想讓你看到的而已。」
袁林大怒:「這老匹夫,待我去殺了他!」
馬謖一把拉住袁林:「莫要衝動,游楚投降大漢,乃是大漢攻略魏賊漢臣的榜樣,你此時殺他,以後魏臣誰還敢棄暗投明?若是不能找出他的其他罪證,咱們是不能殺他的!」
「那怎麼辦?」袁林在兵事上或許還有所見解,可在政治鬥爭中卻還只是一個小菜鳥,眼神中透出一絲迷茫。
馬謖在袁林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袁林一愣,向馬謖抱拳拱手,轉身就走。
馬謖則是悠閒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看著隴海郡的基礎資料。
……
襄武城,李家。
李家的根基在狄道,李堂自己擔任狄道令,卻不代表李家在襄武城中就沒有自己的住宅,事實上在黃初三年,曹丕就下令各地的世家大族都要到州郡治所安置住處,方便朝廷徵用。
所以不僅僅是李家,甚至包括時家在內的隴海郡各大世家在襄武城中都有自己的住所。
此時天已經黑了,李堂剛將狄道的土地人口材料送進太守府,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享受到馬謖給他的優待,而是在太守府外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有一名書吏出來,將狄道的材料給接收了。
這讓李堂莫名的感到一絲不平衡,回到家中,李堂盤坐在席上,狂飲了一杯酒,就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沒過多久,一名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
「父親,您回來了,看父親這模樣,似乎是在太守府受了什麼委屈?」
這名年輕人名叫李翱,乃是李堂的長子。
李堂有兩個兒子,長子李翱,次子李翔,李翱智計百出,成年之後就成為了李堂的謀主,而李翔卻最喜排兵布陣、陷陣衝鋒之術,留在狄道負責李家唯一的武裝力量,李家羽士。
聽了李翱的問話,李堂自顧自的又倒了一碗酒,飲入喉中,長嘆一聲道。
「逸翮,今日我隨太守去見別駕,卻被別駕好生的誇獎,可到晚些時候,卻又被攔阻在太守府外,反倒是游太守對我似乎多了幾分成見,眼看別駕這次來就是衝著太守來的,我們李家又該如何站隊?」
逸翮是李翱的字,可李翱聽完這話,卻絲毫不著急,而是笑著對李堂說道。
「恭喜父親,賀喜父親。」
李堂愣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好生胡鬧,我都已經急得快上房了,喜又從何處而來?」
李翱卻笑著說道:「別駕與太守不合,正是我李家從中取利之時,孩兒恭喜父親,又有何不對?」
李堂想了想,沒想明白,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話說的就沒有道理,雖然別駕有意讓我出任雍州兵曹從事,可用腳指甲蓋想想就知道,這必然是別駕的驅狼吞虎之計,游太守別看平時寬容大度,可今天在太守府外,卻給了為父好大一頓排頭,如此,我也只能投效別駕,可偏偏別駕又冷遇與我,你還讓我站隊?怎麼站?莫非你還要我跪著懇求別駕收留不成?」
李翱哈哈大笑:「父親,你自己都知道游楚寬容大度,卻又怎麼會在太守府外給你排頭吃?此為戲耳!我料游楚必然會來拜見父親,提出他的條件!」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管家快步走了進來。
「家主,郎君,游太守改換衣物,從後門進來了,說要求見家主!」
李堂一愣,卻看向李翱。
李翱嘿嘿輕笑:「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父親儘管去見游太守,只有一條,所有游太守提出的條件,父親皆不可直接答應,三日後等別駕召集你們開完會之後,再行定奪便可!」
李堂點點頭,看向管家:「速速將游太守請到偏廳!」
……
李家的後門,此時停著一架馬車,車身簡樸,毫不起眼,兩名護衛手持兵器正在虎視眈眈的巡查周圍。
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李家後門左側的拐角處,一名斷了一條腿的乞丐,卻正癱坐在地上,手中的木棍有意無意的敲擊著地面,發出一陣帶有節奏的聲音。
而在乞丐躺著的身後的民房中,卻有一人在奮筆疾書。
「游楚深夜入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