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的說辭都差不多,那麼這件事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的。」
說到這裡,謝夏夏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他決心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看著謝夏夏,候浩在幾秒鐘後終於點了點頭:「謝夏夏,對於這件事我保留意見。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只需要看到結果。」
謝夏夏自然明白,作為團長,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儘管這件事再蹊蹺,團長也不能將其與不正確的思想聯繫在一起。
但候浩的同意,也說明了他心裡是贊同謝夏夏的做法的。
得到候浩的授權後,謝夏夏迅速離開了辦公室。他立刻找來了前幾天所有站崗的士兵,並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了詢問。
士兵們的口供被一一記錄下來,最後交給了謝夏夏。當他看到這些口供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夏夏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那裡,匆匆來到了候浩的辦公室。
「團長,看來真的出事了。」謝夏夏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口供遞給了候浩。
候浩帶著疑惑逐一查閱,很快他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震驚。「這……這……」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地抬起頭來看著謝夏夏,難以置信地問道,「這些都是士兵們說的?」
謝夏夏凝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團長,這件事恐怕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這些士兵沒有任何串供的可能和必要。但在他們的口供中,對於站崗時發生的事情描述基本一致。都提到了突如其來的白霧和白霧中的一個濕淥淥的身影。甚至那個人所說的話都基本一致。」
候浩一邊聽著謝夏夏的話,一邊看著手中的口供。如果不是知道這些口供都出自士兵之口,他還真以為自己在看什麼民間傳說。
夜半三更,子時時分,大霧突起,怪人現身……這些關鍵詞在候浩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未解的謎團。
作為團長,他從未處理過這種事情,此刻自然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候浩,謝夏夏思索著說道:「團長,這件事的確很難理解。但按照士兵們所說,那個白霧中突然出現的濕漉漉的身影總會指著後山的方向說什麼他回不去家了,家門被擋住。還說鞭炮聲讓他無法安寧。有士兵分析認為,鞭炮聲很可能是戰士們訓練打靶的聲音。」
聽到這話,候浩下意識地透過窗戶朝後山方向看了一眼:「後山那一片墳地已經荒廢多年了。你是說這件事跟那片墳地有關係?」
這種斷定的話謝夏夏自然不敢說出口,但他沉默的態度已經是對候浩的一種回應了。辦公室里的氣氛剎那間變得有些緊張……
候浩與謝夏夏此刻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以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一連串的怪事。
然而,隨著他們臉上的疑惑愈發濃厚,顯然,他們的嘗試並未取得進展。
儘管如此,候浩作為團長,仍然堅守立場,不允許這種封建迷信在軍隊中蔓延。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謝夏夏,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立即平息軍中流傳的謠言,禁止再討論此事。從今晚開始,增加一班夜崗,並要求每小時通過對講機報備一次。」
謝夏夏理解候浩的用意,他是想儘快平息軍中的混亂,並確保夜崗士兵的安全。
謝夏夏迅速傳達了候浩的命令,效果立竿見影,謠言很快在軍中消散。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大家都開始對此事保持沉默。
但沉默並不意味著遺忘,當夜幕降臨,被選中站夜崗的士兵們心中都充滿了不安。
這一夜,不僅士兵們難以入眠,候浩和謝夏夏也徹夜未眠,他們在辦公室里反覆討論著這件事。
夜晚的寧靜或許讓人更加感性,又或許是因為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候浩終於吐露了內心的想法:
「謝夏夏,說實話,我對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定論。我們身為軍人,必須為我們的言行負責。但這些事情的發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地方周圍十里無人居住,士兵們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而且,他們都說那個人身上濕漉漉的,離我們最近的河也在八公里外。難道那個人是從八公里外徒步走來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何總是在轉眼間消失無蹤?」
候浩一連串的問題讓謝夏夏意識到,原來候浩一直在默默思考這件事。
而這些問題,也確實值得深思。
關於軍事駐地後山的那片墳地,其實已經存在多年。
曾經那裡有個村子,但隨著時代的發展,村民們都搬走了。
如今,那片墳地已經無人打理,變得破敗不堪。
然而,現在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怪事,候浩和謝夏夏都感到十分困惑。
那個人和他所指向的墳地,究竟有什麼關聯呢?
當謝夏夏將思考的重點放在這個問題上時,他很快有了一個想法:
「郭團長,要不我們派幾個士兵去墳地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謝夏夏的提議讓候浩稍作思索後便點了點頭,同時還不忘囑咐一句:
「去看看可以,但一定要保密,不要讓其他士兵知道我們在調查此事。否則,就真的是欲蓋彌彰了。」
謝夏夏點了點頭,隨即快步離開了候浩的辦公室。
至於去墳地的人選,謝夏夏心中早已有數。
他不想再牽扯更多人進來,以免事情越鬧越大。
因此,他決定選派前幾天經歷過詭異事件的士兵前往。
將事情控制在這幾個人之內,或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當謝夏夏下達命令後,幾名士兵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被戰友們稱為老王的張永臨時擔任起了小隊的隊長。
他安排其他士兵帶上手電筒,便朝著後山走去。
說實話,他們心裡其實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們想要找到前幾天詭異事件的真相。
因此,當謝夏夏提出要去墳地調查時,他們才欣然同意。
幾人默默無聞地穿過訓練場,走出了大門。
站崗的士兵們也很好奇他們究竟要去哪裡。
但無論怎麼詢問,張永幾人都像沒聽見一樣,徑直離去。
要去後山,必須從軍事駐地外面繞過去。
因為整個駐地只留下了前門一個出入口,其他地方都是封閉的。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後山腳下。
在這裡,他們已經可以借著夜色隱約看到山上立著的不少石碑。
這片墳地雜草叢生,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清冷的月光下,兩旁的大樹張牙舞爪,顯得格外猙獰。
「大家都小心點,別離得太遠,有什麼事能相互照應。」
張永一邊囑咐著,一邊率先走了進去。
其他士兵也紛紛點頭,緊隨其後。
這片墳地目測至少有上百個墓碑,還有不少墳頭沒有立碑。
大半夜來到墓地里,任誰都會感到心裡發毛。
但好歹張永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此刻還算沉穩。
張永站在墳頭裡,回頭朝山下看去。從這裡可以直接看到軍事駐地。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軍中一直傳言的話。
白霧中的古怪人影總說,不斷傳來的鞭炮聲擾得他不得安寧。
張永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身後的士兵們:
「你們誰看到過白霧中的那個人?他長什麼樣子?」
幾名士兵相視一眼,然後紛紛搖頭。
「霧氣太大了,實在看不清楚。只感覺他好像剛從水裡出來似的,渾身濕漉漉的,還不斷有滴水聲傳來。」
「對對對,我也聽到了滴水聲。」
「本來那天是我想去查看的,結果讓另一個兵搶了先。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救了我一命。否則,躺在醫務室里昏迷的就是我了。」
士兵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突然,一個聲音響起,瞬間讓所有人陷入了一片死寂:
「是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左右。穿著一身棉衣,棉衣里全是水。那男人臉色很差,好像隨時都會喘不過氣來似的。」
眾人紛紛回頭看去,說出這番話的正是也經歷過詭異事件的一名士兵。
張永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看得這麼清楚?」
那士兵凝重地搖了搖頭:「當時我也沒看到,但是回去之後我就不斷地做噩夢。這幾天裡一直都是同樣的夢,夢裡就是我站崗的場景。白霧之中的那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
聽聞此言,張永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這是夢,能不能當真還要另說。
他沒有再多討論什麼,只是吩咐其他士兵沿著墳地轉一圈。
如果沒有什麼異常的話,就早早返回。
然而,順著眼前這條小路沒走多久,幾人就同時注意到了一個墳墓有些異常。
這個墳頭立在這裡似乎已經很久了,墓碑上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只有一張照片在夜色下若隱若現。
之所以這個墳頭引起了士兵們的注意,是因為此時有一根掉落的樹幹正好壓在了墳頭上。
看到這一幕的剎那間,幾名士兵紛紛想了起來。
在白霧中,他們聽到那個人說他的家門被擋住了。
連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何在此刻會突然想起這番話。
張永將手電筒的光芒照在了墓碑上的照片上。
而當看到這照片的時候,先前一直聲稱不斷做噩夢的士兵頓時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在夢裡看到的男人好像就是他!」
這番話一出口,幾名士兵紛紛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他們背後一陣陣寒意升起,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讓他們上戰場殺敵,這些士兵各個都毫不畏懼。
但這種事情他們哪經歷過,此時的表現已經要比常人更加穩重一些了。
然而,人的本能是對未知事物的絕對恐懼,眼前的這些士兵也不例外。
幾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法遏制的驚慌。
張永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後問道:
「你再仔細瞅瞅,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士兵堅決地搖頭,一字一句地回答:
「那張臉,我永生難忘……」
月光下,士兵的臉色顯得極差,顯然連日的噩夢讓他備受折磨。
也難怪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永聽後,迅速作出決定:
「快,回去向政委報告。
這事太詭異了,趕緊撤退……」
張永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緊隨其後,迅速下山。
他們匆匆離去,未曾注意到,就在他們離開墳地不久,一陣陰風掠過……
在陰風中,似乎有一道黃光一閃即逝。
……
張永帶領士兵們迅速按原路返回,一路上步伐匆匆。
大家沉默不語,甚至不敢多提剛才的事。
然而,當他們回到駐地大門時,卻發現幾名衛兵聚在一起。
張永心頭一緊,暗叫不好:
「糟糕,出事了!」
果然,他們走近後發現,又有兩名士兵陷入了昏迷。
兩人的表情與之前的人一樣,面目扭曲,臉色慘白,雙眼圓睜。
「別愣著,快送醫務室!」
張永身後的士兵們前幾天都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他們沒有多問,迅速抬起兩名士兵送往醫務室。
而張永則直奔團長辦公室。
「報告!」
隨著張永的聲音,謝夏夏立刻起身開門,焦急地問道: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張永迅速向謝夏夏和候浩匯報了他們在墳地的發現。
兩人聽後,都皺起了眉頭。
謝夏夏甚至再次嚴肅地看向張永,確認道:
「你能為你所說的話負責嗎?」
張永挺直腰板,大聲回答:
「報告,不僅是我,其他人也可以作證。」
提到其他人,謝夏夏緊接著問:
「對了,其他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張永一聽,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又有兩名士兵昏迷了。」
「啪!」
候浩聞言,憤怒地一拍桌子:
「已經連續六天了,每天都有士兵昏迷。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打仗,我們駐地的人都要送進醫院了。
什麼妖魔鬼怪,穿著這身軍裝,還能怕這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