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呆住，臉色唰白。
就像突然被砸了一重錘，天旋地轉，喘不過氣。
難怪那天早上他還問她有沒有懷孕，晚上卻突然逼她離婚。
娜娜也只不過是他保護林琬的煙霧彈。
為了林琬，他還真是心思周全。
姜願的心被狠狠扯痛了一下。
婚後這兩年，她始終有一種不安的偷感。
好像這段婚姻是她從林琬那偷來的，隨時會被搶走，有時一整晚都是這種噩夢。
而這一天真的來了！
姜願不知所措。
就像一個人拼命想要握住手中的沙，可握得越緊它流得越快。
陸言一：「林琬是北祈唯一交往過的女朋友，他有多喜歡她你是知道的。」
「大學他沒有足夠的能力反抗霍家，只能和她分手。但現在他很快就能拿下霍氏總裁的位子，選擇自己愛的女人。」
「而且經歷了分手，他會想辦法彌補林琬，更加珍惜她。」
「你現在對他來說就只是著急一腳踹開的累贅。」
為讓她死心，陸言一隻能把話說得非常直白。
「別再說了。」姜願不想聽，推他的手，「放開我！」
「姜願，你不能再逃避！」
「放手……」
兩人拉扯。
霍北祈出來抽菸，撞上這一幕，腳步一頓。
陸言一忙鬆開姜願，她也著急地後退了兩步。
「北祈，我和阿願……」
陸言一想解釋，但霍北祈笑著調侃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他真的完全就是旁觀者的態度。
好似不是她的丈夫。
姜願透心涼。
也是，他原本就厭煩她。現在林琬要回來了，更是巴不得她接受陸言一。
明明是他想和林琬在一起，卻偏要她選其他男人，主動放手。
「陸言一，你暗戀她這麼多年，憋得不難受嗎？」霍北祈點燃煙，吞雲吐霧，語帶嘲弄。
「我們要離婚了，你再不表白，她可就找到下家了。」
陸言一聽不下去，「別這麼說阿願。」
「嘖，你看他多心疼你……這樣的好男人，不比剛才那幾個下半身物種強？」霍北祈勸她。
「要簽字離婚，我馬上讓人送過來。」
他現在似乎就只會說這句話。
姜願不是沒有脾氣的，情緒一上頭，差點就脫口而出「離就離」。
這兩年她忍夠了。
可話到嘴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終究割捨不掉。
而且有一種怪異的心理：知道他是為林琬離婚後，她反而更著急留住他。
咬唇，攥緊了手指，臉色蒼白。
霍北祈淡漠地睨著她，等了幾口煙的功夫，「你們慢聊。」
他扔了菸頭，一腳踩滅，「哦，對了。」回頭對他們勾唇，「隔壁就有家酒店。」
姜願羞惱地紅了眼，跟上一步，「你為什麼著急逼我離婚？」
這是她第一次質問他。
「因為我不喜歡你。」霍北祈乾脆利落。
「是因為不喜歡我，還是因為……」
他喜歡林琬。
姜願瘋狂嫉妒，卻自虐地想聽他親口承認。
霍北祈有些煩了，情緒寫在臉上，「這重要麼？」
「姜願，死纏爛打，沒意思。」
轉身回了酒吧。
姜願紅著眼眶，眼角掛著一滴淚。
泫然欲泣的模樣，疼得陸言一胸膛發悶，差一點就忍不住將她抱入懷中。
「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姜願壓下酸意，擦掉眼角的淚。
回到酒吧，關琪和徐策摟在一起餵對方喝酒。
徐策忙推開關琪，但她抱著他的腰不放。
姜願拿起包就走。
關琪一把抓住包帶，笑嘻嘻地說：「待會兒一起走。」
眼神和笑容都有向姜願炫耀的意思。
「放手！」
「生氣了？你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關琪還在笑她。
姜願滿心反感，用力把包從她手裡拽了過來。
「小氣！」
「姜醫生……」
徐策想追她，但關琪八爪魚似地纏著他。他推不開，很快又陷入了她的溫柔鄉中。
他的一個朋友見狀，追了出去。
「姜醫生，我找個代駕送我們回去吧，我的寶馬就在那邊。」男人殷勤地說。
「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
「別這樣嘛，我是好人。」
「姜醫生……」
直到姜願拿出防身用的電擊棒，才嚇跑了。
雞尾酒後勁上來了，姜願頭暈站不穩，但一直攔不到車。
這時，她看到霍北祈從酒吧出來。
他也看到了她，但當作沒看到，上了邁巴赫后座。
姜願突然湧起一陣無名火，腦子一熱，鑽進了后座。
霍北祈沒料到她突然發瘋，皺眉命令她下車。
「我有話跟你說。」姜願看著他，抓緊座椅。
「除了離婚，我和你沒什麼可談。」
「下車！」
「姜小姐請下車。」司機拉開車門。
「我喝了酒，你把我趕下車，萬一發生危險，你怎麼向奶奶交代？」
霍北祈最討厭被威脅，「你和一群男人喝酒，發生任何意外都是你自找的！」
「不管什麼原因，我出事奶奶都會擔心。」
霍北祈眉頭皺得更緊。
她平時在他面前氣都不敢喘，酒里加了熊心豹子膽？
車內的氣氛更加危險，姜願瑟瑟發抖。沒酒壯膽，她真不敢。
對峙了近半分鐘，霍北祈才臉色陰沉地鬆口，「開車。」
姜願心跳如雷，不敢相信自己剛才這麼勇敢，或者說這麼不怕死。
腳趾都是軟的，麻的。
「你想說什麼？」霍北祈目視前方，目光極冷。
「……」
其實姜願整個腦子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想纏著他。
低頭絞著包帶，訥訥地，「我……」
一陣噁心突然從胃裡湧上來，「唔……」
忙捂住嘴。
霍北祈立刻讓司機停車，叫她下去吐。
姜願拼命搖頭。她一下車他就會開走。
姜願忍了一會兒，沒那麼難受了才說：「開車吧。」
霍北祈一路冷漠地望著窗外，車內死寂，讓姜願聯想起他們發生關係的時候，也是靜極了。
這對女人無疑是一種羞辱。
他和林琬做是什麼樣的？很動情嗎？
畫面一閃而過，姜願不止反胃，還很嫉妒。
衝動之下直接問道：「你著急離婚是為了林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