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九章別墅,夏知柔疲憊地往寬大的沙發上一窩,顯得她身形格外纖細。
紀珩雙手插兜在原地,閒散道:「我餓了。」
她聽他這樣說她的肚子像聽懂似咕咕兩聲,隨即倏然起身,像個卑微的侍者討好的說:「我去給你煮,你要吃什麼?」
紀珩聲音毫無溫度:「隨便。」
然後邁著修長的腿上了樓,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夏知柔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嘆息果然還是個冷冰冰的冰塊。
她在廚房忙乎了一會兒,終於把雲吞煮好,她還給自己煮了一碗。
正要上樓叫他,此時腳步聲便傳入耳中。
她抬眸,看到紀珩換了套居家服正從樓上下來,手中還拿著一個方形的金絲絨盒子。
她疑惑,這麼晚了難道他還出去,禮物是送給沈微微的?
心中無數個猜想在她腦海里一一越過,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好歹是夫妻,他竟然一點面子也沒給她。
紀珩走到餐桌前,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夏知柔好幾次想要問個究竟,但紀珩王者般的氣場壓著她咽了回去。
她低頭默默的撈著碗裡的雲吞,目光還時不時的落在禮盒上。
紀珩看著她的小動作,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故意不提禮盒的事。
這一碗雲吞,夏知柔吃的索然無味,心思都放在那精緻的禮盒上。
最終她喝完了最後一口湯,鼓起勇氣道:「你等會要出門嗎?」
紀珩故作思考的模樣,久久沒有回答。
夏知柔在等待的時間裡,都幻想了數遍他的回答。
紀珩看到她眉心微微皺起,眼裡閃爍著一絲淡淡的憂傷,這個女人是在吃醋嗎?
終於他不再試探她,把絲絨禮盒推到她的面前。
淡淡開口:「昨天參加拍賣會,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就買下來了。」
夏知柔既覺得驚訝又驚喜,紀珩這麼高冷無情的男人竟然會送她禮物,真是不可思議。
她把禮盒輕輕打開,一枚十克拉的鴿血石胸針出現在眼前。
雖然從前自己受萬千寵愛於一身,但這麼貴重的東西她也從來捨得買過。
她望著這枚胸針久久沒有緩過神來,腦子裡有疑惑,有心慌。
她懷疑紀珩是不是要和她離婚,這是他給的離婚禮物。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最近好像沒做錯什麼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燈光下這枚鴿血石胸針熠熠生輝,她明媚的眼眸被這光輝閃了一下。
促使她勉強回過神,她試探的問:「你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紀珩掃了夏知柔一眼,看出她情緒有些低落和慌亂,這女人真是個笨蛋。
他放下勺子,揚唇懶懶道:「就當是你給我的領帶的回禮。」
夏知柔聽完,面容由慌亂變得欣喜,語氣帶著愉悅道:「謝謝,我很喜歡。」
紀珩只輕聲回應:「嗯。」
她小心翼翼地將胸針從盒子裡取出,然後輕輕地放在手掌心中,仔細地端詳起來。她的眼神專注而又充滿好奇。
她輕輕撫摸著胸針表面的紋路和圖案,感受著它的質地和溫度。
紀珩看著她的俏臉帶著愉悅,胸口處的心臟似乎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眸上,仿佛此刻只有她能給他帶來一絲歡愉。
他打斷了她興奮的狀態,面色凝重道:「明回紀家老宅可能會有些不愉快,你克服一下。」
從今晚的情況來看,夏知柔也能猜到紀珩和家裡的其他分支關係並不好。
她臉色變的鄭重起來:「我知道了。」
紀珩又道:「明天跟著我,不要亂跑。」
夏知柔覺得更加好奇了,怎麼感覺像是在完成危險的任務一樣。
想到紀珩從未和她提過紀家的事,她也不敢多問。
只重重的點了點頭。
紀珩不再多言,起身拿起兩個碗朝廚房方向走去。
夏知柔嚇住連忙追了過去,怎麼能讓她金貴的大佬洗碗呢。
她跑到他跟前,眉眼帶著真誠道:「我來洗吧。」
紀珩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溫潤道:「不用。」
夏知柔不再繼續堅持,站在原地雙手合十,低頭默念著:「罪過,罪過,這並不是我本意。」
紀珩聽不到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她一眼,便看到讓他覺得無語的動作,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勾。
這個女人,不僅笨,還有那麼一點可愛。
第二天下午,紀珩驅車緩緩駛入紀家老宅,兩位健壯嚴肅的保鏢在門外兩邊看守著。
夏知柔好奇的往外看,只見院內十餘棵高大的大樹井然有序的排列著,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白木柵欄,尖聳的褐紅色屋頂。古典,開朗兩相宜。
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
蘭博基尼緩緩停了下來,大廳外的侍者恭敬的為他倆拉開車門,自然接過紀珩手中的車鑰匙。
夏知柔亦步亦趨的跟在紀珩身邊,進入大廳。
走進的第一幕便見到紀老夫人在輕吹著手中茶杯,臉上看不出喜樂。
而另一邊坐的則是一頭白髮的老頭,看上去應該有七十幾歲。
他褶皺的臉上陰沉恐怖,手中的兩個圓形盤物在不停的轉動著。
看上去像是在急躁的等待著什麼,他應該就是紀家的老爺子。
兩位老人的對面一位婦人正一臉愁容的單手撐在扶手上不停的輕揉著太陽穴。
看樣子像是心頭藏著不可接受的煩心事,正摧毀著她頭痛欲裂。
這個婦人夏知柔從未見過,並不知道她在這個家裡扮演著什麼角色。
她第一印象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友好方,而是敵對方。
紀老夫人是第一個看到他們的,笑容滿面的上前迎接。
她拉住夏知柔的雙手,一臉慈祥道:「柔柔,你終於來了,奶奶好想你啊。」
夏知柔笑笑:「奶奶,我也想你。」
旁邊的婦人看到他們也站起身來,上前走了幾步,聲音柔和道:「柔柔,你來了。」
夏知柔聽到婦人對自己打招呼,看了看她,不知道怎麼稱呼,只輕點了一下腦袋。
紀老夫人緊接著接話:「柔柔,這是你二嬸。」
夏知柔明白了,這位就是紀昆傑的母親,怪不得給她的感覺不是很和善。
她乖巧的喊了一聲:「二嬸好。」
婦人的笑意輕微展開:「你好。」
紀珩不管她們的寒暄,直接往沙發中間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