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看到紀珩目中無人的樣子,氣的捏緊手中的盤物。
他厲聲道:「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連爺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紀珩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還不是爺爺教導的好。」
紀老爺子氣憤道:「紀珩,再跟你說一遍,把你二叔放出來。」
紀珩的臉色沉下來,眸若寒冰,一字一頓道:「不 可 能」
紀老爺子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揚起手中的盤物向紀珩的身上砸去。
夏知柔這時剛好走到紀珩身邊,瞟見飛過來的圓形物體,她毫不猶豫的覆在紀珩身上。
盤石重重的落在夏知柔身上,痛得她不由的嘶的一聲。
紀珩頃刻間聞到一股熟悉的芳香,隨即感受到一個柔軟的身體趴在他身上。
他吃驚的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心中氣憤占據了整個身體,這個傻女人。
紀老夫人見狀,怒罵道:「你真是老糊塗了你,正峰的事不怪阿珩。」
紀二夫人只覺得有些意外,但並不上前勸解,相反她更想把這件鬧得越烈越好。
紀珩把夏知柔從他的身上扶了起來,帶著一絲怒意與關切道:「你怎麼樣?」
夏知柔坐在沙發上,微微搖頭:「我沒事。」
紀老爺子並不覺得這行為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夏知柔多事。
他濃眉皺起,怒目圓睜道:「我們家裡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摻和。」
紀珩眼裡泛著凌人的寒意,聲色俱厲道:「他不是外人她我的妻子。」
夏知柔眼神複雜的望著他,這是第紀珩第一次承認她是他的妻子。
心裡的漣漪層層泛起,他真是這麼想的嗎?
紀老爺子被懟的無言以對,只憤恨的看著他倆。
紀珩牽起夏知柔的手,無視著眾人,抬步往樓上走。
夏知柔抬眼看著他五官清峻的臉,神色陰鬱,下頜線生硬,怒意正持續著。
周身冰冷的氣息在散著,這冷意已刺入她的骨髓,這樣的紀珩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讓她覺得紀珩更加恐怖,要是哪天她惹惱了他,他不得將自己捏碎。
這樣想著,身體本能的打了個冷顫。
紀老夫人望著他倆的身影,越發覺得兩人更加般配。
而且一向無視女人的紀珩竟然主動保護自己的妻子來,這真是一個好的預兆。
看來她抱孫子的願望,越來越臨期了。
樓上,
夏知柔坐在紀珩的房間裡,環顧著這屋內的一切。
這間房間的裝修風格與九章別墅中的房間別無二致。
整個房間的色調以黑灰色為主調,給人一種低調而神秘的感覺。牆壁和天花板都採用了這種深色調的裝飾材料,營造出一種沉穩而大氣的氛圍。
夏知柔覺得這樣的風格倒是和紀珩的性格相呼應,都是一樣的冰冷。
紀珩伸手試圖要解開的她的衣領扣子,夏知柔下意識捂住:「大白天的,你要幹什麼。」
紀珩聽她的這句話眼角微微彎起,驀然道:「我看看傷哪了?」
夏知柔要被自己愚蠢的想法逗笑了,臉上的驚訝被猛然尷住。
她細聲說:「我自己來吧。」
紀珩也不勉強,坐在她面前看著她的每一步動作。
夏知柔被紀珩目不轉睛的的看著,動作不由的放慢,臉頰的灼熱感滾滾襲來....
紀珩一隻手掌撫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輕撫著她後背紅腫的地方。
夏知柔被他這個動作弄的痛感傳來,她蹙眉輕扯一聲。
紀珩頓時停下了手上動作,責怪式的說:「其實你不用幫我擋,就算真砸在我身上我也會沒事。」
夏知柔:「當時沒想那麼多。」
紀珩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命令式的口吻:「下次不允許再這樣了。」
夏知柔點了點頭:「知道了。」
紀珩覺得她應聲的模樣像個乖寶寶,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滑嫩的俏臉。
他又道:「你在這等我。」
夏知柔詢問他:「你要去哪啊?」
紀珩已經走了幾步,又回頭答:「拿藥。」
夏知柔想說其實不用抹藥的,過幾天就會自己好了。
但要是再不聽他的,可能他又要懲罰她了。
她扣好衣服趴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靜靜的等待著他。
過了幾分鐘,門被再次打開。
紀珩走了進來,一身黑色風衣,將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襯托的更加修長。俊美絕倫的容顏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冷酷無情。
這樣英俊清秀的男人,更像是從壁畫中走出來似的。
他手中拿著一支藥膏,在她的身旁坐下。
紀珩輕聲道:「我幫你抹。」
夏知柔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沙發里,喉嚨艱難的扯出一聲「嗯」
紀珩把藥膏擠出一點在手指上,輕輕的在她紅腫的地方摩挲著。
晚上,
兩人下樓吃晚飯,紀珩徑直在主位坐下。
紀昆傑和紀珩的母親今天也在場。
紀老爺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沉著臉,而一旁的紀老夫人則面色溫和。
夏知柔坐在紀珩母親的旁邊,只有兩人在說著話。
其他人都是各懷心事的狀態,尤其是紀昆傑渾身都散著一種既不服氣又不敢言的氣味。
夏知柔覺得這不像是一家人,更像是談判桌上的利益競爭者。
紀珩像是已經習慣的這一切,面無聲色的吃著飯。
紀夫人看出了夏知柔的不明所以的臉色,輕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柔柔,你先克服兩天。」
夏知柔只能點點頭,待在這家裡感覺像是待在冰窖里一樣,怪不得紀珩總是冷冰冰。
中途紀老爺子的嗓音傳來:「阿珩,爺爺年紀大了沒有幾年了,你把你二叔放出來吧。」
紀二夫人也附和道:「阿珩,你二叔還有一年才能出來,你提前把他放出來吧。」
紀昆傑並不想低聲下氣的求他,只心疼的望著母親沒有吭聲。
紀珩語氣冷冽道:「犯錯的是二叔並不是我,你們說的像是我犯錯一樣。」
紀老爺子怒氣升起來:「如果不是你,你二叔會進去嗎。」
紀珩冷笑道:「二叔擅自挪用公款,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紀老爺子繼續道:「你這是公報私仇。」
紀珩此時的眼眸已經黑得看不見一點光,拿起杯子往地上怒摔了下去。
霎時間屋內一片寂靜,眾人面露驚恐,夏知柔也被驚得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紀珩像一隻發威的猛虎,危險的氣息在上空盤旋著。
不過片刻,紀老爺子再次憤怒道:「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紀珩站起身來,眼睛直直的望著紀老爺子:「你也知道二叔對我不好,還有什麼臉面來求我。」
紀老爺子被他說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氣得起身離開。
紀昆傑看著爺爺走了,他在這只會覺得煩躁,也扶著紀二夫人離開了。
紀老夫人維護著面上的平和,開口道:「我們繼續吃,不管他們。」
紀大夫人安慰著夏知柔:「柔柔,第一次回紀家老宅就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對不住你啊。」
夏知柔咬了咬嘴唇:「媽,我沒關係的。」
她又看向紀珩,原來他每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心裡不由的泛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