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看似平淡,皆是暗藏氣機,兩個守衛加在二人之間只覺得身體膨脹發熱,體內一股無形的氣勢在逼迫自己下跪。
兩聲撲通聲打破了二人暗中的較量,呼延玉對著兩個守衛道:「你二人在此守候,三里之內不准任何人進入。」
「遵二王子命。」
呼延玉衝著劉三刀道:「劉兄請。」自己卻先行飛躍起來,向著呼延部落的王帳外面飛躍而去。身形如同離弦箭矢,尋常人根本看不清其身影。
劉三刀明白呼延玉這是不想二人戰鬥的聲威波及到呼延部落,身形一轉好似雲中飛燕一般登空直射三十丈,功力比起在江南雨扛棺匠決鬥的時候更上一層樓。
一品雜二品門,這是比喻江湖之中一品江湖的武者只不過是剛剛入流人物,只適合打雜,整理雜物的存在,二品武者不過是看門用的。當然這話只在江湖中形容可以,一品二品的武者縱然不成器,可是在尋常百姓中以一敵十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三品微末四品入流,三品的武者在江湖人的眼中亦只是末流的武者,四品高手千斤之力方才入了武道一途。三品四品一天塹,不入四品終究只是一個微末之流的存在,成不了大氣候。
五品浮塵六品踏雪,五品的高手一舉一動之間可牽引周圍氣機,令塵土飛揚;六品高手則可以踏雪無痕。這種江湖人物多在各個王朝之中成了中流砥柱,屬於高不成低不就,吃不飽餓不死的存在。
七品臻化一重天,八品造化中艱難。凡是入了七品臻化境的武者皆是一方成名高手,唯獨八品高手夾在中間自我哀嘆。
不入至尊是玩物,九品之下無武徒,一句話將八品高手的武者尷尬地位表現出來,只差一步為至尊,可是至尊境已經七十年沒有人入至尊了,八品造化中艱難。
呼延筠瑤知道到自己的二哥從小便入大龍朝習武,可是卻從沒沒有見過呼延玉在面前展露拳腳,對二哥常說的自己已入臻化境乃是名震一方高手從來都是嗤之以鼻,讓你飛一下給妹妹看看都做不到,還敢說自己是高手,一定是被中原人給迷了心智,整日宣揚中原的富足強盛,為何中原人卻被草原諸族以及金國壓制的不敢北下牧馬,龜縮在潁州城中。
直到方才見到呼延玉一步十丈開外的身形,那如同龍行虎躍的身形呼延筠瑤才明白原來自己的二哥從來沒有騙過自己,有這種能力與飛鳥無異,縱然是最好的戰馬疾奔如風比起二哥的速度也是稍有不如。
二哥匆匆的往王帳之外趕去是一個將自己震得心神不寧的傢伙前來找二哥比武,這個是從來沒有見到的事情,呼延筠瑤翻身騎上自己帳篷外的馬駒,向著王帳之外奔去,激動的臉色通紅。
終於能看到二哥一顯身手了。
呼延玉知道自家妹子的想法能夠氣的氣機紊亂真氣不凝,傻妹子你可知道中原所說的了卻江湖事是什麼意思?了卻江湖事必有一方身死才能了卻江湖之事。
「小公主,前方已經被二王子勒令為禁區,任何人不相干人等不得進入,還請小公主下馬。」
「快讓開,二哥說的是任何不相干人等,我呼延筠瑤乃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二哥的親妹子,是不相干的人嗎?」
「這.......」兩個衛兵相互看了一眼,小公主說的話好像不錯,可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小公主不要為難屬下了,萬一二王子怪罪下來我們兄弟二人吃罪不起,二王子眼下正和一個中原趕來的怪物比試高低,二人的氣機皆是深厚無比,若是誤傷了小公主,屬下就算有一萬個腦袋也擔當不起。」
呼延筠瑤轉動了一下靈活的眼睛,櫻桃小嘴微張,表情變得慌張:「兒臣呼延筠瑤參見父王。」
兩個衛兵急忙單膝下跪:「屬下見過首領。」
可是沒有首領呼延灼的回應,僅有一聲寶馬疾奔的聲音,二人才反應過來,上了小公主的當了,想要阻攔寶馬已經奔往幾十步之外。
「劉兄,小弟聽聞大兄縱橫大江南北,亦有退出江湖之心,為何大兄還會不遠萬里赴這三年之約?」
劉三刀神色複雜:「刀涯海一別,某家游遍大江南北想要了卻江湖事,然而仇家卻越來越多,進江湖容易出江湖難,進江湖殺一人足以,出江湖屠殺萬人亦難。我一個朋友告訴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不了了,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江湖之中。」
「劉大哥,你我兄弟二人雖非同門卻是同宗,師伯與家師亦是同門師兄弟,你我之間兄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難分難解的恩怨情仇,何不席地而坐,你我兄弟一敘昔日情誼。」
「呼延玉,你化身漢人進入刀涯海,師叔念你天賦秉異,悉數盡傳一身武學,悉心教導,千不該萬不該你隱瞞異族的身份,導致師叔怒火攻心而亡,此仇不得不報。」
呼延玉臉色悲嘆起來:「大兄,呼延玉並非有意欺瞞恩師,隱藏自己呼延部落的身份,刀涯海從來不收外族之人入門,呼延玉對中原文化從小就嚮往久已,母妃亦是中原女子,母妃臨終之前希望呼延玉能夠到中原一行,兄弟可以對天發誓從未包藏禍心的拜入刀涯海。」
劉三刀也複雜的看著這個曾經的同宗師弟:「呼延玉,你可知道百年前師叔的雙親便是慘死於你們草原入侵的撫州,亡家之恨啊,可是師叔卻又將畢生所學教給了一個草原之人,你讓師叔百年之後如何去面見九泉之下的雙親。」
「草原與中原為什麼就不能和平起來哪?非要刀兵相向,拼個你死我活嗎?」
「劉三刀只是一個粗人,從來不過問天下大事,此行前來只為遵從恩師吩咐了卻一段舊時的恩怨,不摻雜國讎,只有家恨,此來只為清理門戶。」
呼延玉知道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劉三刀的想法,自覺抽出腰間彎刀:「大兄,就讓呼延玉領教一笑師伯的情緒七刀。」
半個呼吸之間呼延玉的彎刀電閃雷鳴之間就劈到了劉三刀的頭上,疾如風行,根本讓人察覺不到,呼延玉一行一動之間,帶起來的勁風將草地上的青草壓迫的伏地不起,枯草飛揚。
劉三刀無視頭頂的彎刀,只伸出了一根食指輕輕側擊,呼延玉的彎刀就偏離了軌跡,氣若萬鈞的一刀竟然未曾傷害劉三刀絲毫:「霸刀六式講究大開大合,氣若泰山壓頂,從不拘泥於一招一式,你果然是師叔說的天縱奇才,霸刀六式在你手中如虎添翼,可是你太過於在乎形而忽略了勢,你的一招一式全都是師叔的影子,僅此一點,你永遠掌握不了霸刀的真髓。」
呼延玉目瞪口呆的看著被劉三刀信手而為一指劈開的彎刀,這彎刀乃是百鍊精鋼而成的兵器,卻被一手指給擊敗:「我這幾年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的習練霸刀,竟然不值得你出刀?」
「你心有旁騖,霸刀你是領悟不到精髓了。」
呼延玉神色猙獰的看著劉三刀:「不可能,我每天將師父修習霸刀的身法回憶千百遍,早已深入骨髓,怎麼可能不是你一合之敵。」
「我說過,霸刀六式從來不拘於一招一式,你身上到處是師叔的影子,你領悟不了精髓的,這才是霸刀六式最高境界,一力破萬法。」
劉三刀背後的朴刀自主飛到了劉三刀的手中,顫鳴不已,顯露出劉三刀的氣勢,霸刀無情:「呼延玉,接住這一刀,你我江湖事江湖了。」
劉三刀挽了個刀花,朴刀立於面前,不緊不慢的一刀向著呼延玉凌空劈去。
氣若萬鈞,無形刀氣直達三十丈,含毀天滅地的威勢直射呼延玉。
呼延玉的臉孔被氣勢擊打的變形,根本無力提刀應敵。
「任你千招萬式,我自一力破萬法,這才是霸刀,霸道無極,你去九泉之下跟師叔道歉吧。」
刀氣眨眼間就要將呼延玉碾成齏粉,一根長長的鞭子卷到呼延玉的腰上將呼延玉抽離刀氣的範圍:「不要傷我二哥。」
刀氣無形,其勢不消,馬鞭再快也快不過刀氣,呼延玉的的左臂被刀氣攪成肉沫,刀勢餘威直接劈到草地上。三十米見長六七米見寬的裂縫被就地劈砍而出,地動山搖。
呼延玉躲開了自己這一刀?劉三刀神色難看,這怎麼可能,隨即看向旁邊被刀氣震得昏迷過去的少女手中的長鞭哭笑道:「天意不成?」
呼延玉點住自己穴道防止失去左臂大量出血而死,不敢置信的看著劉三刀失聲道:「八品造化可奪天,你已經入了八品境界?」
「被一個朋友點化,一朝頓悟入造化。」
「你怎麼會恩師的霸道六式,這是師尊的不傳之術,你怎麼可能會,情緒七刀雖然一樣高超至極,可是絕對沒有霸刀六式這種霸道至極的氣勢,真的是霸刀六式,師尊仙逝,你不可能會的。」
「情緒刀,霸刀都是刀涯海的秘籍,你我同出一宗,某會霸刀六式有何驚奇。」
呼延玉狂吐一口血:「師公偏心,師公不公。」
「今日你得令妹相救才是天道不公,你已經被驅逐刀涯海,師公跟你已經沒有名分,今日我用霸刀六式不是為了占為己有,而是讓你知道,你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