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皇后卷哭了整個後宮> 第301章 為紀嫣出氣

第301章 為紀嫣出氣

2024-08-07 20:13:35 作者: 繁華錦世
  這個時間點,酒鋪里的人不多,因為還不到中午,很少有人大上午的來酒鋪喝酒的。

  夜笛走進酒鋪之後,小二立馬迎上來,問他是要喝酒還是買酒。

  這裡既可以買酒,也可以喝酒。

  夜笛掃了一眼酒鋪,真沒什麼人,之所以剛剛看到了紀瑞章,是因為紀瑞章就坐在門口對面的位置。

  夜笛也朝那個地方走,對小二說道:「我喝酒。」

  小二立刻哎了一聲,跟著夜笛往前面走,又問他要喝什麼酒,嘴上開始介紹店裡的酒品名字以及價格等。

  夜笛走到了紀瑞章面前,沒看他,只看了一眼他碗裡的酒,對小二道:「他喝什麼酒,我就喝什麼酒。」

  小二連忙點頭,不敢在這裡停留,飛快的去拿酒了。

  紀瑞章擰了擰眉,抬頭看著夜笛,看了一會兒,認出來了他是誰。

  雖然早上進紀二叔院子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紀嫣拉去了,但他也看到了這個突兀的男人。

  之所以說突兀,是因為以前從來沒見過,不像紀二叔手下的兵,也不像普通人。

  他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

  紀瑞章沒對夜笛使臉色,自然也沒趕他走,一來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紀二叔有關,二來他也確實想找個人陪自己喝酒。

  見夜笛站著不動,他反而主動開口邀請:「要坐下來一起喝酒嗎?」

  夜笛將掛在腰中的劍取下來,擱在桌邊,他一撩衣袍,坐了下去,坐在了紀瑞章的對面。

  紀瑞章讓小二再拿一個碗來,他給夜笛倒酒。

  小二剛好也拿好了夜笛點的酒,正抱著酒罈過來,他先將酒罈放下,再去拿碗。

  碗擱下,夜笛掏了錢給他。

  小二趕緊笑呵呵的接住,又去端了幾盤下酒菜過來。

  夜笛給的酒錢有多的,是可以再給幾盤下酒菜的。

  紀瑞章看著面前擺的下酒菜,挑了挑眉。

  夜笛端起碗慢慢喝酒,不說話,他斷定紀瑞章會主動問他,所以特別沉得住氣。

  果然,一碗酒還沒喝完,紀瑞章就問他了:「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我二叔手下的新兵?」

  「不是。」

  「那你是誰?怎麼會在我二叔的院子裡,剛剛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我二叔一起去墓地?你是二叔新請的護院?」

  夜笛又說了一聲不是,故意似的,又加了一句:「我跟紀二叔沒關係,如果非要扯點關係,那大概就是為了紀嫣了。」

  紀瑞章臉色一變,騰的站起來,指著他:「你,你是跟紀嫣一起來的?」

  夜笛沉默的將剩下的酒喝完,再將碗擱在桌上,他抬頭,目光冷凝如冰,一字一句說道:「我不管你和紀嫣有什麼仇恨,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但你在我的面前欺負她,那就不行。」

  「早上有紀二叔和紀夫人在,我不好出面,也不好出手,這會兒沒人了,我認真的警告你一句,你再欺負紀嫣,惹她哭,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哭。」

  沒見他做什麼,周圍的空氣忽然凍結了一般,紀瑞章感覺呼吸不暢,張了張嘴,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驚恐的睜大眼睛,指著他:「你……」

  其實也沒有完整的說出來,最多說了一個n字,完整的ni還含在他的喉嚨里。

  夜笛慢慢站起身,拿起劍,不冷不熱道:「讓你知道我的實力,找人攔截紀嫣,不讓她去上香燒紙,或是找人來找我的麻煩,你都不會如願。」

  他又側過臉,那張戴著人皮面具的臉不醜陋,但也絕對不英俊,就是一張極為普通的臉,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很古板,毫無稜角,但此時此刻,這張臉卻好像充滿了戾氣,連帶著那雙幽深的眼都跟著藏入了殺氣。

  他慢騰騰道:「當然,這也是為紀嫣出氣,她今天流了淚,那你就流點血吧。」

  剛說完,紀瑞章的鼻孔里就噗的一聲噴出了一灘血。

  夜笛滿意了,起身就走。

  他剛離開,施加在紀瑞章身上的劍意和功力就散了去,紀瑞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他伸手抹了抹鼻子,將剩下的殘血擦乾淨,然後陰沉著臉,看了一眼門口。

  夜笛的身影即將消失。


  紀瑞章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騰的一下跳起來,飛一般追上夜笛。

  他一把拽住夜笛的手臂,陰狠的問:「你跟紀嫣什麼關係?你是她什麼人!」

  夜笛倒沒甩開紀瑞章,有些事情他不問,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紀嫣和紀瑞章是親兄妹,怎麼會鬧到這樣的地步,這裡面絕對有內幕。

  不好直接問紀嫣,怕她傷心難過。

  也不好去問紀二叔和紀夫人,那就只能讓紀瑞章來主動說了。

  夜笛淡淡道:「你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個問題?你跟紀嫣沒關係,有什麼資格問我的身份呢?不管我跟紀嫣是什麼關係,我是她什麼人,都跟你沒關係。」

  紀瑞章臉上表情扭曲,他想說我是她哥哥,但他早就不認她那個妹妹了。

  他呼吸急促,拽著夜笛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某一瞬間,他抬起了另一隻手,要去揍夜笛。

  夜笛冷笑一聲,左腳一踢,沒怎麼用力,就將紀瑞章踢倒在地。

  紀瑞章自然也沒打到他。

  夜笛居高臨下看著紀瑞章,玩味道:「想揍我?」

  紀瑞章坐在地上沒動,只喃聲問了一句:「你和她成親了?」

  「沒有。」

  「那你是她什麼人?」

  「都說了,你沒資格問。」

  夜笛嗤一聲,不再管他,轉身繼續往紀府的方向走。

  紀瑞章又跳起來,追著他惡狠狠道:「你沒跟她成親,你憑什麼跟她一起來紀府!你老實說,你把她怎麼了?你武功這麼高,她肯定拿你沒辦法的,你是不是……強迫她了!」

  夜笛停步,不明白的問:「強迫她什麼了?」

  紀瑞章紅著眼睛怒吼:「你還裝!」

  夜笛確實沒明白,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也不知道男女的那些事情,至少現在這個時候,他對紀嫣沒那種想法,那沒那種想法,自然也就不會想到那方面去。

  紀瑞章看他一臉茫然,確實不明白的樣子,心裡稍微寬慰,想著至少這個男人沒對紀嫣怎麼樣。

  他哼一聲:「算你還是君子。」

  夜笛不說話,轉身繼續走。

  紀瑞章卻像個跟屁蟲,一直跟著他,問他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怎麼跟紀嫣認識的,家中還有何人,他又是幹什麼的。

  跟先前的紀夫人一樣,恨不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個遍。

  夜笛忽然又停住了腳步,扭頭問他:「你很關心她?」

  紀瑞章臉一紅,怒恨道:「不是!」

  夜笛冷道:「不是關心她,你問我這麼多問題?」

  紀瑞章無法回答,悶聲悶氣的瞪著他。

  夜笛又冷笑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

  紀瑞章猛的一步上前,攔住他:「我們繼續去喝酒!」

  「不想喝了。」

  「我想跟你喝!走!」他很用力的拽他。

  憑夜笛的武功,紀瑞章是不可能拽的動他的,但夜笛覺得紀瑞章打算跟他說內幕了,所以他半推半就的跟著紀瑞章又回到了那家酒鋪。

  小二趕緊又抱了兩壇酒過來。

  可能因為剛剛夜笛釋放了超強的武功,小二嚇著了,抱了兩壇完整的酒過來,還說不要錢,又擺了幾盤下酒菜,立馬開溜。

  夜笛懶洋洋的坐在那裡,劍抱在手裡,看著對面的紀瑞章一碗接著一碗的喝酒。

  喝著喝著,他自己哭了,趴在桌上開始嚎啕。

  夜笛無動於衷,眼皮都沒動一下。

  他哭夠了,自己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慢騰騰道:「原本我也很疼妹妹的。」

  紀家兩兄弟,老大紀藝明從醫,老二紀弦江從軍,雖不說多麼的厲害,但在博北關,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紀藝明的兒子紀瑞章,打小也跟著學醫,但因為紀弦江從軍的原因,小時候紀瑞章也會學些拳腳功夫,紀嫣從小調皮,也會心血來潮學些爬牆的武藝,更多時候都是搗鼓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是女孩子,家裡人不需要她多厲害,只要她開心,她想幹什麼都行,所以也不怎麼管她。


  紀嫣在無拘無束中長大,原本她可以一直這樣。

  但四年前齊國對姜國的傾國之戰,毀了她的一切。

  作為軍醫,在那一戰之中,紀藝明自然責無旁貸,傾盡一切的救死扶傷,他甚至也要到危險的前線去,那個時候,戰爭沒日沒夜,他也沒日沒夜的忙碌。

  紀藝明的妻子每天要去給夫君送衣服,送東西,忙著準備該用的藥草,她也很忙。

  紀瑞章作為家中唯一的男子,也懂得了醫藥知識,有了治人的本事,他當然也參與到了醫治傷兵傷員的隊伍里去,每天也很忙。

  那個時候誰也沒時間管紀嫣,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後來驚傳敵軍被毒死,大家這才知道紀嫣做了什麼。

  她每天搗鼓,研究出了毒藥粉,在兩軍暫時休戰的時候,藉助風勢,把毒藥粉拋到了敵軍駐紮的軍營里。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敵軍都死了倒還好。

  但敵軍反應也快,他們沉寂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忽然攻了過來,齊國自然全面迎敵,紀藝明也再次提著藥箱去救治傷員。

  後來他就死了,一直照顧他的妻子也跟著死了。

  他們不是累死的,也不是被殺死的,他們是被毒氣感染而死的。

  這一切都怪紀嫣。

  紀瑞章沒事,不是因為他能抗毒,是因為當時他不在,他去買藥材了。

  回來才知道他父母死了,而死因,竟是因為紀嫣研究出來的毒粉。

  紀瑞章問紀嫣為什麼不給父母解毒,紀嫣說她只研究出了毒粉,但沒研究出解藥。

  紀瑞章當時就大怒,扇了紀嫣一巴掌:「你想逞英雄,為什麼要連累父母?你沒解藥,還要去弄毒粉,現在好了,你沒害死敵人,倒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敵人也死了很多的。」紀嫣小聲辯解。

  「那有什麼用!父母也死了!」紀瑞章大怒,眼睛都紅了。

  紀嫣低頭,眼淚斷了線般往下掉。

  她怎麼知道會這樣。

  她沒想害死父母,她只是想幫忙,她就只是想幫忙,她也沒要逞英雄。

  紀嫣哭著去拉紀瑞章:「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從此以後你也不是我妹妹,你那麼愛逞英雄,你就去當英雄,我當不起英雄的哥哥!」

  那天之後紀瑞章就把紀嫣趕走了,甚至不讓她參加父母的葬禮。

  再後來,博北關戰敗,紀嫣心灰意冷,去了山上,一住就是四年。

  紀瑞章回憶往事,心裡像灌了鑽一般沉重,又像扎了刺一般的疼痛。

  夜笛抿了抿唇,說道:「那不是她的錯,她當時年幼,思想不成熟,考慮問題不全面,她全心全意的想幫忙,是出於好心,後來出現了意外,也不能怪她,怪只怪當時的姜國人太精明厲害,追根究底,害死你父母的人不是紀嫣,是姜國人,你應該恨的是姜國人,不是紀嫣,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捨得!你父母泉下有知,知道他們死後,你那樣對待他們的女兒,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比你更痛?」

  紀瑞章抹了一把眼淚,沉默的又開始喝酒,不說話了。

  夜笛弄明白了前因後果,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夜笛就是覺得紀瑞章愚蠢,哪怕心裡責備紀嫣,也不該把她趕出家門,還不准她參加父母葬禮,不准她給父母祭拜。

  到底血脈相連,他怎麼忍心?

  他當真會覺得他九泉之下的父母,看到他那樣對待紀嫣,會高興嗎?

  夜笛抱劍走出酒鋪,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陽光好,又快近午時,有種艷陽高照之感。

  夜笛恍惚間就明白了紀嫣每天在山上搗鼓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解藥。

  四年前的心結,一直在她心裡。

  大概一天不研究出解藥,她就一天走不出過去的陰霾。

  她把自己關在山上,也不全是因為紀瑞章不讓她回家,而是她自己把自己圈禁在了那裡。

  至於她不停的做人皮面具,大概是因為……

  想到那種可能,夜笛猛的抽了一口氣。

  他將劍掛回腰間,面無表情朝著紀府走了去。(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