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得了啊……」
感受著自己內心世界的變化,楊雲不禁喃喃自語。
如若說之前楊雲的內心世界不過是一個初步搭建、功能單一的「草台班子」,他除了利用它作為一個廣闊的儲物空間和培育各類植物的基地之外,幾乎未曾對其有過更深層次的設想或開發。最多最多,也只是將其作為三核驅動的力量之源。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自身境界的提升,以及三皇之力的催化之下,現在楊雲的內心世界已經不復往日,而是成長為了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生機勃勃的宇宙雛形。
從日月星辰的運轉到生死輪迴的循環,從陰陽二氣的平衡到宇宙間的自然法則,每一處都充滿了無窮的生機與變化。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這個世界甚至擁有了在某些高魔世界中都難以見到的「輪迴」之理……
楊雲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他所建立的基礎之上,這個世界的各種法則和細節正不斷地自我演化、自我完善,真正地踏上了一條正式的發展軌道。這一過程中,無需楊雲再做過多的干預,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具備了自我調整和發展的能力,正如一個初生的生命,擁有了無限的潛力和可能……
——所以說,我現在的內心世界,算不算所謂的「內宇宙雛形」?
注視著體內宇宙的自行衍化,楊雲既有自豪,也有疑惑。畢竟他一開始再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內心世界有一天竟然會蛻變到如此地步……而一個自行發展的宇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無限世界中已知的最高級別,內宇宙。
內宇宙,顧名思義,內生宇宙。一得永得,任何時間,任何空間,任何位面都永不腐朽的力量,便是去到現實世界,力量也絲毫不墮……
——哈……想什麼呢,我現在連「聖」都不是,怎麼就開始想內宇宙的事情了?
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在楊雲心中閃過一瞬,隨即便被他堅決摒棄。哪怕算上那作為多元宇宙主角的「世界」,能夠達到那種至高無上境界的人也不過寥寥三位……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試圖與那些偉大的存在相提並論,無疑是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況且,楊雲還記得蚩尤說過的話語。初級聖人能以心靈之光覆蓋位面,由聖道衍化一界,哪怕初時只有太陽系大小,隨著不斷成長最終也能覆蓋無垠星海、微茫太空;而到了高級聖人,則能將聖道之理融入一招一式,舉手投足之間皆有宇宙開闢、時空暴脹。
更別說楊雲親眼看到的,那三尊獨立於多元宇宙之外的人族三皇。若有一日,楊雲的內心世界真正發展成為一個完整而真實的獨立宇宙,他也無法確定自己就真的能勝過那三位皇級聖人,畢竟在遠處眺望山峰,和實際登山完全是兩碼事……
——路阻且長。
因此當文王七星劍中冒出的焱如同一隻活潑的小鳥般嘰嘰喳喳不停地吵鬧,興奮地讚揚著主人的強大時,楊雲所能做的,僅僅是展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好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楊雲輕聲說道,隨即伸出手掌,向著他身旁安靜立著的五座雕像輕輕一招。也不知道這雕像究竟是什麼材質製造,竟然能在這肆虐的靈氣風暴中保持完好無損,甚至還散發出微微瑩光,仿佛被整個沖刷了一遍似的。
而在楊雲的召喚下,雕像手中的五靈珠似乎感到了某種神秘的力量的吸引。它們自發地飛出,聚集在了楊雲的身邊:「既然四方四象樞的靈韻已然採集,五靈珠也已經到手,那麼是時候前往我們的最後一站目的地了。」
——楊雲如此說。
然後,他的雙腳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表面看來平淡無奇,沒有任何誇張的動作,沒有任何複雜的儀式,但它卻蘊含著無法言喻的深意。這一步的不同之處,在於它的每一寸前進都似乎承載著重重的意義。
在楊雲腳下邁出這一步的剎那,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一震,周遭的空氣中似乎有流水般的聲音涌動,那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他的腳下流淌、在他的周圍環繞。
當然,並非真正的流水。
水,對應空間,填滿任何溝渠。
這僅僅是一步,簡單而純粹,卻引發了空間的自發分解,仿佛他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因他的意志而變化,輕易地裂開,然後化作了一條潺潺流淌的溪流。這溪流不僅沒有阻礙他的前進,反而像是一條自然形成的道路,護送著他的身軀,穿越了一道道空間的屏障,直至到達了另一處地方。
當楊雲的雙腳再次塌實地面時,周圍的景象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從神聖的祭壇到遼闊的野外,這一切的轉變只發生在楊雲那簡單的一步之間。
陳州,先天八卦陣所處之處。
比普通的空間轉移之術更加高明,也更加不著煙火,了無痕跡。而楊雲亦有一種感覺,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只要不是一步踏入神界,哪怕是鬼界酆都,不周幻暝,自己都可以一步到達。畢竟這不僅是一種空間上的轉移,更是一種境界上的展示,證明了他確實通過那一步,實現了長距離空間的跨越……
繼涉及到時間層面的「光風」之後,楊雲再一次明悟了空間的能力。
但還沒等楊雲感慨些什麼,仿佛感應到了最終的地點已經到達,他懷中的那枚玉簡竟然自發飄出,接著是四方四象樞的四靈靈韻,接著是五靈珠的……這三者就這樣在楊雲的注視下緩緩升空,放射出一道光芒,照在了陳州外側的先天八卦陣上!
下一刻,楊雲面前仿佛閃過一幅畫面,五色光芒齊齊湧出,青龍長吟,白虎怒嘯,朱雀鳴響,玄武低吼,更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枚符文浮現而出——
「啪。」
然後,一個小小的土黃色八卦,就這樣掉在了楊雲的手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