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平壤王宮內。
淵蓋蘇文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一張臉龐煞白。
宮內禁軍不敢耽擱,立馬去通知高元。
高元睡得正香,就怎麼被攪了清夢自然不樂意,見面就怒斥一聲:
「深夜面見本王所謂何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先打你三十大板!」
「大王大事不好了,有人兵變了!」
淵蓋蘇文哆嗦道。
「什麼?」
高元不敢相信。
昨日隋軍退去,他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今夜,就出了這等大事?
「那些叛軍要為乙支文德做主,攪得整個平壤不得安寧。」
淵蓋蘇文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府衙受到影響,甚至有百姓參與其中,我們的兵力難以應付。」
「豈有此理,怎麼會這樣?」
高元想不明白。
「這些人,八成就是隋軍派進來的奸細!」
淵蓋蘇文猜測道。
「殺,把他們全部殺了,不留活口!」
高元瘋狂了。
隋軍還未徹底退下,依舊在城外虎視眈眈。
那麼關鍵的時刻,內部先出了問題,他自然被氣得失去理智。
何況,這些兵變不早一點處理掉,勢必會導致平壤淪陷。
「是!」
淵蓋蘇文領命,轉身就要走。
「本王就給你一夜的時間,全力滅掉這些叛軍!」
高元下了死命令。
「是!」
淵蓋蘇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夜的時間,而且隋軍沒有異樣,他可以集中所有兵力滅殺叛軍。
一晚上,完全足夠!
說做就做,淵蓋蘇文親自領兵,開始清繳平壤街道叛軍。
但凡有一個人說乙支文德有冤,又或者對王室破口大罵,那就殺無赦!
不過一個時辰,平壤街道已經血流成河。
滿街全部都是屍體!
那些叛軍也紅了眼,就算死都要拖著平壤守軍一起死。
他們要是沒有武器,或者四肢斷了,用嘴都要撕下對方身上的一塊肉。
可見這些叛軍,已經瘋狂到了什麼地步。
而且這一夜的時間,平壤城內也是燈火通明。
喊殺聲辱罵聲不斷響起,這一切都被隋軍的探子聽了個仔仔細細。
斥候不明白裡面發生什麼,只好把聽到的情況如實告訴楊廣。
楊廣還沒有休息,點著蠟燭聽斥候匯報。
裴矩就站在一旁。
「平壤裡面怎麼了,為何會有這些動靜?」
楊廣皺眉。
「是了,八成是了!」
裴矩則是激動萬分。
「你想到了什麼?」
楊廣忍不住問。
「陛下,天明之時,便是楊傲將軍破敵之日,當真是妙計啊!」
裴矩激動地說話都不太利索。
不等楊廣追問,突然聽見帳外窸窸窣窣一片。
他走出營帳抬頭看天,就見天空有點亮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天明。
無數將士迅速集結,看樣子是要發動進攻。
「楊傲這小子,都不和朕匯報一下?」
楊廣暗自埋怨一句。
來護兒他們,已經提前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共三日的時間,今日破曉才開始攻城,差不多一天的攻城時間。」
「一天,他想一天就破掉平壤?」
「開什麼玩笑?」
「咱們就只管等著他無法破城,被軍法處置吧。」
「不錯,陛下必定震怒,肯定會嚴懲楊傲。」
這些將領你一言我一句,提前鎖定了楊傲的結局。
不過眼下正是集結之時,他們不得不按吩咐去做。
很快大軍便集結完畢,直奔平壤而去。
所有人都以為,等大軍抵達平壤之際,楊傲還有什麼話要說。
誰曾想,他直接下令攻城。
軍令傳遞,不過片刻弓箭手便準備就緒。
「放箭!」
隨著楊傲一聲令下,隋軍便萬箭齊發。
這可是真正意義的萬箭齊發!
就見密密麻麻的箭矢沖天而起,宛若磅礴大雨般洗刷平壤。
楊傲,則平靜的觀察著平壤。
此時的平壤內部,淵蓋蘇文帶著兵馬,還在圍剿最後的叛軍。
誰曾想,一名將士快馬過來匯報:「將軍大事不好了,隋軍開始攻城了。」
「什麼?」
聞言淵蓋蘇文臉色大變。
隋軍都安定了一日,怎麼今日就開始攻城?
「哈哈,這就是報應!」
為首叛軍大笑一聲。
「爾等選擇在關鍵時刻兵變,簡直對不起你們的血脈!」
淵蓋蘇文破口大罵。
「哼,血脈?」
那叛軍頭子不屑一顧:
「你們滅殺了我們的家人,還如此對待大將軍,早就寒了人心!」
聽到這話,淵蓋蘇文身軀一震。
他不啥,畢竟在後世是一代名將,所以隱約間已經猜到了什麼。
「對乙支文德一黨的清繳,難不成是錯的,怎麼可能?」
「哈哈,高句麗早就該覆滅了!」
叛軍頭子仰頭大笑。
隨即他和其餘人眼神決絕,竟然都選擇拔劍自刎。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都不給淵蓋蘇文一點反應時間。
待到他們自刎過後,漫天箭雨同時落下。
「該死!」
淵蓋蘇文怒罵一聲,不得不沿著屋檐狂奔。
他必須第一時間趕回城頭,親自指揮城防。
沒有淵蓋蘇文的平壤城頭,此時更是亂作一團。
不少人都被箭雨取走性命,不然就是躲在掩體裡瑟瑟發抖。
整個防線,處在半癱瘓的情況下。
「放箭,將軍有令,叫你們放箭還擊!」
一名將領特來傳達軍令。
這才讓平壤守軍回過神來,淅淅瀝瀝的發射了幾波箭矢。
然而這點箭矢,難以造成什麼傷害!
突然間,所有人都聽見,隋軍中傳出震耳欲聾的戰鼓聲。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如雷,響徹整個雲霄。
這也意味著,隋軍即將全力攻城。
但淵蓋蘇文才解決主要的叛軍,城中還有其他叛軍在作祟。
一時間,無法收回所有的兵力。
果不其然,鼓聲當中隋軍宛若潮水襲向城牆。
他們搭建攻城登雲梯,開始攀登城牆。
攻城車也準備就緒,三四兩發出轟鳴聲,宛若一頭猛虎直奔平壤城門。
「轟!」
一聲巨響,城門附近的平壤守軍,清晰的感覺到地面在顫抖。
一下,兩下!
他們只能絕望的感受著,卻不知如何是好。
來護兒等人都是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平壤守軍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是啊!」
平壤給人的感覺,似乎放棄防守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