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走後,尤應蕊從旁邊的女裝店出來,她走入精品店內,「方才那人買了什麼?給我來款一模一樣的。」
接待她的恰恰是方才的服務員,「您好,請問您是送給……」
「少廢話,她買了什麼?」
「是款男士皮帶。」
尤應蕊掏出卡放到櫃檯上,「一模一樣的。」
服務員取過卡去給尤應蕊拿貨品,儘管是服務性行業,但總希望自己推薦的東西能給顧客帶來別樣幸福。
女服務員悶悶不樂轉身,這樣的顧客還是頭一次見,完全把挑選東西當成金錢交易。
俗,俗不可耐。
她心裡暗暗罵道,有錢了不起?
傅染找到一家店內,把新買的皮帶交給老闆,「麻煩幫我壓兩個字母。」
老闆伸手接過,「什麼字?」
傅染細想後,挽唇說道,「MR。」
不出一會,傅染拿到皮帶,MR兩字壓在皮帶內側,再加上是經典的黑色,不細看很難發現,淺淡的壓痕,用手指能感覺到。
傅染走出店門口,下樓打了車逕自離開。
尤應蕊提著東西出去,心裡隱約猜到傅染是打算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明成佑的,她走進另一家男裝店,既然送了一樣的,怎麼著還得再選樣。
無精打採回到家裡,范嫻見傅染手裡拎著的東西,「出去逛街了?」
「噢,成佑過幾天生日。」
「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范嫻接過傅染手裡的袋子,「禮物選得挺好啊。」
「逛的累了,」傅染看到餐廳內的架勢,「媽,你在做點心?」
「蛋撻,才做出來的要趁熱吃。」
傅染從范嫻手裡拿回袋子,「不用了,媽,我想上去休息會。」
包內的手機沒有響過,傅染把袋子塞進衣櫥內,儘管心裡知道,傅染還是拿出手機,打開屏幕,別說是電話,連個簡訊都沒有。
傅染翻出條祝福簡訊給宋織發出去,手機顯示並未停機。
她失落的把手機丟到床上,自己也陷進去。
不出半分鐘,有簡訊提示音傳來,傅染急忙拿過手機打開,原來是宋織:留著一毛錢給我兒子買糖吃,浪費。
傅染彎了彎嘴角,又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
一下午渾渾噩噩,她卷著被子睡了覺,范嫻在門外喊她起床,腦袋有些暈,傅染隨手抓過手機,還是沒有消息。
確定了戀愛關係,反而有種患得患失,倘若這是在以前,倒也不覺得哪裡不正常。
等了整晚,還是沒有明成佑的電話。
下樓吃早飯,范嫻說起明成佑的生日,「是尋常過還是大肆鋪張?成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你再見見李韻苓?」
「媽,」傅染喝口粥,「成佑之前說不要大辦,見家裡人的事再說吧。」
傅頌庭朝南看著報紙,他摘掉眼鏡,「小染,你們和別人不同,畢竟之前有過婚約,既然打算再開始,李韻苓那關遲早是要過的。」
說到底,還是擔心李韻苓的態度。
傅染語焉不詳地應和,吃過早飯上了樓。
秦暮暮打來電話說要聚聚,傅染開車出去,不過十幾米外,同黑色的跑車迎面對上,明成佑按響喇叭示意她靠邊停車,傅染本來速度也不快,她輕踩油門。
打開窗,看著後視鏡內倒映的人影逐漸放大,明成佑拉開另一側車門坐進來,車身明顯晃了下。
傅染雙手伸直落在方向盤上,「有事?」
別過臉的瞬間,明成佑猛然撲過去,她猝不及防感覺對面像是一隻大灰狼壓得她難以動彈,腦袋撞在後頭車窗上,疼地小嘴微張,也正好遂了他趁人之危的願。
狹小逼仄的空間內唯有兩人曖昧不清的喘息聲,傅染瞅著時機貝齒用力,明成佑捂住嘴唇退開。
力道控制得有失水準,明成佑手掌攤開,見到殷紅。
傅染盯著他被咬破的嘴角,她拉下內後視鏡整理頭髮。
明成佑啪地將鏡子合上,修長手臂伸出去直接摟住傅染把他擁進懷裡,「你好樣的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死命跟我磕是吧?跟我比誰脾氣差?」
傅染沒好氣回道,「我沒你脾氣差。」
結實有力的胸膛把她擠得一陣生疼,傅染伸出拳頭輕捶,明成佑口氣已然轉軟,「就你這脾氣嫁給別人也沒人要,只有我不介意,不生氣了吧,我事後想想又沒什麼事,犯不著。」
「我沒生氣。」傅染如實說。
「那你怎麼幾天不給我電話?」
她輕推開明成佑,「暮暮約我吃飯,你要一起去嗎?」
明成佑扣好安全帶,「走吧。」
傅染進入停車場看到秦暮暮的車早已霸占著車位,她跟明成佑去前台,報了個名字,服務員直指二樓包廂。
宋織跟何平是最先到的,因為秦暮暮知道她懷孕出行不便特意選了就近的地方,傅染推門進去,宋織嚷嚷著要罰他們酒。
「小染你不夠意思,讓你帶著家屬你說三少沒空,這會倒偷偷帶著了。」秦暮暮笑著打趣。
傅染望向明成佑,「是他自個,一會沒空一會有空。」
宋織跟秦暮暮聞言,越發拉著明成佑,非讓他自罰三杯。
什麼叫被自家人推入火坑,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暮暮的男友名叫顧磊,據說家境也不錯,傅染坐到宋織旁邊,手掌挨過去撫著她的小腹,「顯形了啊,快快出生吧。」
「哪有這麼快,」宋織嘴角軟下,「我天天期待著,想看看寶寶長什麼樣。」
「得了啊,刺激我們不厚道知道不?」秦暮暮吩咐服務員上菜。
「你也生去啊,孩子他爸又不是沒有人選,」宋織扭頭沖傅染道,「你也是。」
目光不經意瞥過明成佑嘴角,「小染,你夠激烈的啊,從來不知道你這悶騷的性子也能幹這種天雷地火的事。」
「咳咳——」傅染喝著椰汁差點噴出去。
明成佑拇指按住嘴角,隱約很疼。
「我很悶騷嗎?」傅染不服氣。
「切,誰不知道我們三當中你最悶騷,別看我話多那叫真性情懂不,你就一小悶騷葫蘆,坐旁邊半晌不吭聲,完了一說話總能噎死別人。」
「這是說你自己吧?」
宋織捂住肚子,朝明成佑道,「管管你家女人,我還是孕婦呢,不帶這樣刺激人的啊。」
明成佑手臂攬過傅染肩膀,「真不是被她用嘴巴咬的。」
傅染縮縮脖子,這話聽著就知道會被宋織抓住把柄。
果然……
「呦,那戰況肯定很激烈,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何平頭疼地搖搖頭,趁菜都是熱的,趕緊給宋織布菜,明成佑搖了搖傅染的肩膀,「怎麼弄的?」
她自顧喝飲料,「我哪知道。」
顧磊起來給明成佑斟酒,面對宋織的好奇心,明成佑笑著湊到傅染耳邊,「被她用牙齒咬的。」
幸好,她這回提前將椰汁咽入了喉中。
宋織被繞了半圈後才反應過來,秦暮暮和傅染捂著嘴都在笑,何平也忍俊不禁,「瞧你問的什麼話,人除了嘴巴還有哪裡能咬人?」
靠,被這妖孽男給忽悠了。
宋織恨之,咬著筷子直瞪傅染。
因為三人是多年的死黨,彼此之間無話不說,氣氛定然是相當好的。
何平很少參與進他們的話題,更多時候都是在給宋織夾菜。
相較他,顧磊則要熱絡很多,畢竟迎安市誰人不知明三少。
飯後,傅染先把宋織送回家,明成佑喝了點酒,傅染直接開車去中景濠庭。
秦暮暮走出飯店,顧磊在身後喊她,「暮暮,走這麼急做什麼?」
秦暮暮滿臉不悅,一把甩開他的手,「這不是你應酬的地方,我和小染這麼些年朋友,你要找三少幫忙可以憑自己的實力說話!」
「暮暮,你別生氣。」
「顧磊,我不希望你在別人面前唯唯諾諾知道嗎?」
顧磊摟著她回到車前,哄了好一會這才讓秦暮暮消氣。
又過了幾日,轉眼間已是正月十四。
MR高層開始上班,明成佑偶爾過去趟算是比較清閒。
傅染想著明天要怎樣給明成佑過生日,冷不丁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明錚。
她想也不想接起,「喂,哥哥。」
「是,是小染吧?」對面傳來一陣女音。
傅染心裡咯噔下,「您是……是伯母嗎?」
「是,小染,我想麻煩你件事好嗎?我雖然知道會讓你很為難,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明錚這孩子不讓我出院,問他話他也總拖著,他說等我身體好了你就會告訴我雲峰葬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小染,我想去見雲峰一面,我現在馬上出院,你告訴我他葬在哪,我去找他。」
「伯母,」傅染焦急起身,一手拿起挎包,「您別著急,我現在馬上來醫院,您等我。」
「小染,明錚出去了會,我不想他知道。」
「好好。」傅染邊應承邊掛上手機。
她打開房門走出去,腳步卻已是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