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理服人
「不知勞媽媽如何說？」她可不信老夫人不知情，沒有老夫人的默許，勞媽媽一介下人如何敢。
「她是她，你是你，你才是我兒媳婦，是這個府的當家夫人。」最後幾個字咬的格外重。
她這個做婆婆的手裡一點管家權都沒有，里里外外被顧氏一把抓，明明是個武夫之女，明明應該舞刀弄棒不通文墨，可偏偏顧氏是個例外，舞刀弄棒她拿手，管家能力照樣不差。
「老夫人說的不錯，但兒媳一直以來都是以理服人，可沒有仗著身份一言堂或者欺負弱小。」
洛婧瑤跟個小迷妹似的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娘。
老夫人一噎！又被這賤蹄子懟了。
洛錦重兄妹倆人臉色難看。知道國公夫人這是點他們呢。不但這兄妹倆臉色難看，老夫人同樣不好看，什麼叫一言堂，這不就是在說她霸道嗎？
可她想拿捏顧氏，卻一次都沒有成功，後面更是隨著洛炳昂的一次次立功，家裡家外全靠人家，她更是沒有機會。
洛錦慧的丈夫是兵部侍郎賀安，不得不承認，這還是因為國公爺才會爬的那麼快。別看老夫人出身皇家，可當初的忠王站錯了隊，最後太祖皇登上了皇位，斬了主謀，而放過了忠王。至於為什麼放過又封了忠王，而這不但敲打了忠王，也是權術的一種。
畢竟太祖皇手中的手足血不少。
好在老忠王嚇破了膽安分守己才壽終正寢。一步錯步步錯，從親王到郡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待遇更是天差地別。
現在的忠郡王是老夫人的侄子。
「孫女知道老夫人這是替娘親不值，畢竟娘親對待咱們府里的下人那是寬厚仁慈，這勞媽媽明明清楚老夫人是咱們的門面，卻不為老夫人著想，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但不敬娘親這個當家主母，還打著老夫人的幌子行事，口出狂言揣測聖意，要不是娘親看在她伺候老夫人還算順手，何至於幾個板子，您說是不是該罰？」
洛婧瑤柔柔弱弱低聲細語說道。字字句句沒說一句老夫人御下不嚴，可又明顯的在點老夫人。
「還是表妹看的明白，表姐就愚鈍了，看不出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當時舅母發作，嚇了我好大一跳，居然都沒有明白當時的情況。」
賀靈瑤懊惱的說道。
洛婧瑤清亮的眼神一閃，抬起頭來時眼睛好似蒙上了霧，沒有了清澈透亮，帶著灰暗。
「表姐自謙了，我們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樣罷了。」誰還不會含沙射影了，你說我心機重，心思沉。我只是因為這是我的家人，不得不多方思量罷了。
賀靈瑤眼神一沉，洛婧瑤的意思她如何不知，這是在說她吃國公府的，喝國公府的，心卻不在國公府，連勞婆子說了大逆不道的話她都沒有聽出來，不但不關心國公府的名聲跟安危，還在替個下人說話。
「婧瑤，瑤瑤沒有那個意思，這孩子一向單純，大哥大嫂別多想。」洛錦慧急忙替自己女兒說道，不忘踩洛婧瑤一腳。
「的確是單蠢。」國公夫人捏著帕子按了按唇角說道，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個出嫁卻天天待在國公府的小姑子，偌大的國公府多養一人無所謂，可這人卻並不是個安分守己的。
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國公爺都沒搭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洛錦慧這個外嫁女，不但天天待在娘家，還有個賀靈瑤，賀靈瑤可謂是從小在國公府長大的，吃穿用度不但有老夫人貼補，還被老夫人要求要跟洛婧瑤一個待遇，洛婧瑤是國公府唯一的大小姐，而賀靈瑤算什麼，憑什麼要跟洛婧瑤平起平坐一個待遇。
更令國公夫人不舒服的是，賀靈瑤在外走動居然自稱是國公府的小姐，如果只是這，她只當小姑娘虛榮心作祟，可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乳名是靈瑤，可她偏偏用瑤瑤自稱。
說她小氣也好，說她霸道也罷，賀靈瑤可以爭，可以搶，但她應該回自己家去爭去搶，而不是在這兒爭不屬於她的東西，更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想著頂替自己女兒的一切，連名字都不放過。
當初老夫人跟洛錦慧夫婦給賀靈瑤的名字就是賀靈靈，說什麼鍾靈毓秀，結果這個小姑娘兩歲會說話時，死活說要跟洛婧瑤親近，名字也應該一樣，甚至問能不能姓洛。
由於他們夫婦的不同意，退而求其次叫靈瑤，每次介紹都是靈瑤，現在她們居然一口一個瑤瑤，是不是還想頂替了自己女兒國公府大小姐的位子？
說起這事，國公夫人一肚子火氣，別說國公夫人，就連洛炳昂跟幾個兒子也是一臉厭煩，不得不為了區分開叫洛婧瑤為瑤兒或者小六。
畢竟瑤兒、瑤瑤的叫了十幾年了，小六實在不習慣，平時倆人都在時，他們就會叫女兒瑤兒，就這！賀靈瑤還會一臉是在叫她的模樣回應。
可把這父子幾人氣壞了。
「說起來，賀靈瑤的乳名不是叫靈靈嗎？什麼時候又改名字了？這做事做人可不能三心二意，貪多嚼不爛啊。」她就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
洛婧瑤垂首偷笑！她喜歡這樣斤斤計較的娘親。
洛靜空幾兄弟卻齊刷刷的目光看向洛錦慧。
老夫人怎麼都沒有想到，明明是要問責顧氏的，還要抓廚房這一塊兒的，怎麼就成了這樣？
「不過是名字而已，多大點事，值得讓你在這兒說出來？」老夫人拉著臉，她就喜歡叫自己外孫女瑤瑤怎麼了，誰規定瑤瑤就只能那個病秧子能叫。她外孫女名字裡面也有瑤字，怎麼就不能叫了。
「在老夫人這兒都不能說，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可以去外面說？」國公夫人絲毫不讓，她算是看出來了，賀靈瑤這是哪是想跟女兒親近，這分明是喜歡自己女兒的一切。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她想取而代之。
想明白這一點的國公夫人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你……不過是乳名罷了，兩姐妹又是非常有緣分的同一天出生，又名字裡面都帶瑤字，靈瑤為長就用瑤瑤這個乳名，婧瑤就換一個，免得說出去讓人覺得婧瑤不懂長幼。」老夫人想一錘定音。
「看老夫人說的，不懂長幼可用不到瑤瑤身上，畢竟她用自己父母取得名有什麼錯，誰知道小姑子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半路給自己女兒改了名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一母同胞呢，說句親近的是兩姐妹，說句實際的，是表姐妹，一個姓洛，一個姓賀，可扯不到一塊兒去。至於別人如何說，那只能智者見智愚者見愚了。」
出生不同，身份不同，不是你的搶也沒用，她兒女所得的這一切都是她丈夫孩子爹在戰場上拼殺得來的。容不得其他人覬覦。
「你這是什麼話，與錦慧有什麼關係，是我這個老婆子改的，你要怪就怪我。」老夫人一看自己女兒委屈的看著她，立馬心疼了。
「既然這樣，那就各叫各的。」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怪不得她了。至於這個小姑子，真是把那姨娘做派做了個足。這雖然是繼室生的，明明也算是國公府的嫡女，嫁的也是正頭娘子，怎麼就學了那麼一副模樣。
至於老夫人說的，呵！
當初她女兒洗三滿月百日那可都是大擺筵席的，這京城上流貴族，哪個不知道她家女兒名字叫甚，並不是誰想搶就能搶走的。
賀靈瑤一喜，就洛婧瑤那個病秧子，又沒機會出席各種聚會，到時候還不是被外祖母要求帶著她，等時間長了，誰還記得洛婧瑤，只會記得她賀靈瑤。
「國公父子趕了一路，身心疲憊，不知老夫人準備好的膳食什麼時候送過來，早點吃完，也好讓他們父子早點洗漱休息。」
之前打太極，這會國公夫人是不怎麼留情面了，直接點破他們母子的謊言。
這會的洛錦重跟楚瑩柔兩人也不敢出聲了，躲在老夫人身後做孝子賢孫，而洛錦重的兒女壓根就沒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家裡沒有那兩人呢。
他們不心疼國公跟幾個孩子，她心疼。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好處他們拿，有事他們大房頂在前頭，就連二房的兒女，那也是被教的一點教養都沒有，明知道今日他們大伯跟幾個兄弟凱旋而歸，卻裝死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不過，她也不在乎。
老夫人臉青了一下。
「既然沒有準備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更深露重的，家裡幾個爺們還沒用膳，也是個笑話。」一個個虛偽至極。
「瑤兒，過來娘牽著你。」
「娘親，有我們幾個，哪裡勞煩您照顧小妹，我們就行。」洛靜舟兄弟四人圍著洛婧瑤，小心翼翼的護著往外走。
「哦，對了，老夫人要是想要問責與我，請審清原由，別再鬧了笑話。」不問青紅皂白就想拿捏她，她顧萱毓是個好欺負的？國公夫人轉身，不再看老夫人等人的臉色，帶著丈夫兒女向東院走去。
留下老夫人等人差點氣送走。
「賤人，一家子賤種。」老夫人氣的破口大罵，恨不得把大房一家咬死。
「母親，大哥他們就這麼空手過來的。」洛錦慧柔柔弱弱低聲說道，就算是一次比一次少，可哪次來不都是會送過來嗎？這次居然空手過來了。
「進了府門那就是國公府的，怕什麼，明天就開庫房去挑。」老夫人一向一言堂，心裡有點不舒服，可國公爺一向是個悶葫蘆，要求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鑰匙對牌都在舅媽手裡，想要給祖母挑幾樣合適首飾擺件的恐怕並不容易。」
「她敢！我是她婆母，她敢忤逆不孝。」老夫人厲眼一豎，很是惱火。
「要是外祖母管家就好了。」賀靈瑤低低的聲音傳進了在場人的耳中，讓幾人也是眼熱心熱。
「聽說大嫂給那病秧子準備的嫁妝極其豐厚，同樣是國公府的姑娘，明舞我精打細算才攢夠三抬，馬上要及笄…都怪我這個做娘的無用。」楚瑩柔叫起窮來那個得心應手，不過她說的可不是假的，整個國公府擺件加起來，都沒有國公夫人給洛婧瑤準備的那兩庫房多。
賀靈瑤握緊拳頭，洛明舞沒有，難道她就有了嗎？
剛想到這兒。
「二嫂，你可比我強多了，你最起碼有母親看護著，我……」說著，洛錦慧就抹起了眼淚，賀靈瑤趕緊上前，母女倆相互安慰的抹著淚。
楚瑩柔看的反感，以她說，洛錦慧一個出嫁的小姑子怎麼好意思天天在娘家打秋風的，可老夫人疼愛這個女兒，自己的丈夫也對洛錦慧不錯，再沒有扳倒顧萱毓之前，她們只能聯手，至於國公府的東西，洛錦慧想都不要想，那是洛家的，不是賀家的。
洛婧瑤等人可不知道，這一家人是面和心不和，早就在心裡演示了多遍怎麼把對方踢出去。
自然的，人家主要算計的還是他們大房。
而她這會被父子幾人帶著去看給她帶回來的稀奇玩意兒，那一箱箱的好東西在燭光下煜煜生輝，怪不得老夫人等人那麼眼饞。
更深露重！
國公府眾人皆已歇息！
攬月居內室一整夜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暈下陪伴著那小小的纖影。
洛婧瑤用困符貼在了鏡子上，運起鳳凰訣一遍又一遍打在鏡子上，從毫無波動到想要逃跑，洛婧瑤用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放了我，我會幫你站在人生巔峰」
「得到我是你這輩子的好運」
「快停下，我可以為你馬首是瞻，我可以做你的僕人」
「不需要，一個來歷不明的玩意兒，口氣倒是大，人生巔峰？呵！我想要，我會親自站上去，不需要造孽幫助。」洛婧瑤加重力道，她能從這面鏡子上感覺到一絲一縷的血腥氣，寶物，從來都是清潤而不是混濁。
「不不不，你需要，只要你一點心頭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