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這是否預示未來？
「帝皇」的皇宮。
「軍團長正在來的路上。」
卡恩剛說完這句話，下文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一聲呼嘯就迴蕩在塔頂，音量逐漸增大。老人後退幾步，滿臉恐懼。
一群紅甲武士從塔底升上來，通過環形平台的中央開口慢慢地，垂直地顯露出來。
一共有十個阿斯塔特修士，他們背後嘶鳴的噴氣背包噴涌著藍色火焰。他們盔甲漆紅，鑲著黃銅邊。戰爭屠夫，第九連的突擊老兵。他們永遠第一個進入戰場，最後一個退出戰鬥。
他們接二連三地降落在環形平台的邊緣，關掉噴氣背包。
戰爭屠夫的隊長科爾加瞟了一眼卡恩。
「九連長向您問好，卡恩連長。畢竟你比我們所有人都先到。」
「九連長人呢？」卡恩問道。
「在下面打掃垃圾。」科爾加回答。他轉接通訊頻道：「我是科爾加，這裡是戰屠小隊，我們捉住偽帝了。」
「不，你們沒有。」卡恩堅定地說。
科爾加又瞟了一眼卡恩。
他的目鏡是裝在黑色金屬頭盔上的無反射射流鏡片。
他輕浮地鞠了一躬。「對不起，連長。」他狡黠地說，「俘虜和軍功當然屬於您。」
「我不是這個意思。」卡恩回答，「這個人有權向我們的軍團長和帝女投降。」
「您的忠誠吞世者內無人可比。」科爾加又輕浮地鞠了一躬。
嘲諷意味十足。
卡恩在吞世者軍團內的風評，已經轉變成靠小女孩上位的軟蛋，帝女的忠犬，靠吹耳旁風才拿到尖刀部隊職責的卑劣之人。
德雷傑向前跨出一步，便要和這個不敬的傢伙講講道理——用拳頭。但是，卡恩伸手攔住了他。
科爾加輕哼一聲，他的手下都笑了：「連長，這個混蛋想要什麼就讓他要什麼。」
科爾加說：「咱們不給他就是了。」
「我們正在毀滅一個古老帝國，科爾加隊長。」卡恩堅定地說：「我們在執行任務時就不能表現一點禮節嗎？還是說我們就是一群野蠻人？」
科爾加盯著卡恩看了一會，然後命令副手向艦隊發送信號。
卡恩很確定科爾加其實並沒有屈服，因為他並沒有被任何論點或原則說服。
作為第九連的精英突擊隊隊長，埃卡頓雖然榮譽等身，但洛肯作為連長，比他軍銜更高。
僅此而已。
為了等待軍團長和帝女的回應，他們在這呆了一兩分鐘。
引擎燃起大火的阿斯塔特攻擊艦艇在窗外墜落，巨大的殉爆照亮了南方的天空，俄頃又慢慢消散。
卡恩看著縱橫交錯的光影在夕陽的餘暉下穿過環形平台。
等下！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個老人如此堅決地要求指揮官親自到這裡來。他一手握緊爆彈槍，徑直朝黃金王座走去。
「你在幹什麼？」老人問。
「他在哪？」卡恩喝道：「他到底在哪？難道他也是刺客中的一員嗎？」
「快回來！」老人悽厲地大喊，向前一躍，想要揪住卡恩。
砰得一聲巨響。老人的胸腔鼓起來，血肉和絲綢炸得到處都是。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身上破破爛爛的袍子燃起火焰，在平台邊緣跌跌撞撞地搖晃。
他四肢逐漸失去力氣，衣衫襤褸，像塊石頭一樣從宮殿高塔的豁口那跌下去。
科爾加放下手槍。
「我還從來沒殺過皇帝呢。」他笑道。
「這不是皇帝。」卡恩喊道，「伱個蠢貨，真正的皇帝一直在這裡。」
他現在離王座很近，伸手抓住其中一個扶手。
這兒有一道光影瑕疵，很完美，但不足夠完美，所以光影圖像並不能正確無誤地投射在王座上。
「帝皇」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三位禁軍的耳目。
隱形力場逐漸散開，一具巨碩的乾枯屍體端坐在黃金王座上。
他穿著用精美絲綢縫製的黃色衣袍，能工巧匠，鬼斧神工，在上面留下最美麗的圖案。
骷髏般的頭部，輕輕靠在黃金王座的靠背上，無數密密麻麻的管線，像是一條條蚯蚓，從黃金王座後面延伸出來，通向他們腳下這座宏偉高塔的頂端。
「不要碰他！」奄奄一息地老人發出不甘的怒吼，卻被科爾加一腳踩住頭顱。
「這看起來像是某種維生裝置。」
「源源不絕的靈能正在被這座高塔抽取，通向意味不明的地方。」
「帝皇已是將死之人，他們用這座奇怪的維生裝置吊住了他的命。」
三位禁軍腦海里輸入了淵博的知識，僅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便知道黃金王座的妙用，他們一人一句說道。
黃金王座劇烈顫抖，爆發出無形的力場衝擊波。這和精英衛隊的攻擊手段很相似，但威力大得多。
它向四面八方席捲開來，卡恩和其他人像颶風中的玉米棒一樣被甩飛。塔頂的彩繪玻璃向外破裂，變成鋒利的暴風雪。
戰屠小隊的大部分成員都無影無蹤。
他們被吹出塔頂，無助地揮舞手臂，消失在能量波中。還有一個人在墜落時撞到一根鋼柱，折斷了脊背，像破布娃娃一樣在黑暗中翻滾。
在向後倒飛時，科爾加設法抓住一根杆子，緊握住來固定自己。
他的塑鋼指套扣進金屬柱中，當狂風，玻璃屑和重力力場襲擊他時，他的腿水平地向後飛起來。
卡恩因為離黃金王座太近，吃了全力一擊。他被掀倒在地，水平飛出，朝著下降通道的位置掠過環形平台。
他的血紅甲冑在瑪瑙地面上划過，留下深深的凹槽，發出刺耳的噪音。
他越過平台邊緣，翻過垂直峭壁，但力場牆卻把他像樹葉一樣帶離洞口，重重地摔在環形平台的遠端。
他緊緊抓住地面，胳膊撞在嘴唇上，雙腿懸在半空，被衝擊波的壓力和身不由己的身體死死地壓住。
他幾乎就要被這無情的力量打敗了，只能勉強支撐住。
一道閃耀的金色光芒降落在他面前的平台上，傳送陣的光輝亮得刺眼，隨後轉瞬間消散。
只剩下一個半神雄踞在平台邊緣。
這位神祗是一個真正的巨人，他與阿斯塔特的差別就和阿斯塔特與人類的差別一樣。
神明就站在那，巋然不動，被狂風所包圍，直面風雲。
然後，聖潔的身影從他的披風后面鑽出來，潔白的翅膀輕輕舞動，狂風也撼動不了輕巧的節奏。
只需要一發靈能嘴炮。
拉克絲微張啟小巧的嘴巴，靈能光子朝她的嗓子眼匯聚。
金色能量光束與黃金王座發生碰撞，瞬間就掀起了劇烈爆炸。
爆炸在塔中迴響。一聲哀鳴被狂風呼嘯所掩蓋，隨後哀鳴和風聲一同消失了。
力場牆瞬間無影無蹤。颶風退去，玻璃碎流雨點般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沒有力場托住，科爾加一下子跌在破窗楞上。不過他總算安全了，於是自己爬了起來。
「殿下！」他喊著，單膝跪下，眼裡充斥著熱枕。
縱然，卡恩的討巧吹耳旁風的行為讓人感到不恥，但若是有機會，科爾加也很想吃軟飯啊！！！
討好帝女等於討好軍團長等於受到神聖帝皇對注目！
還有比這更好的獎賞嗎？
隨著壓力消失，卡恩也沒法再支撐自己。他的雙手扭成一團，身體又滑落到之前呆著的地方。光滑的瑪瑙沒有受力點可以抓住。
他從懸崖邊滑下來，一隻強勁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回平台上。
卡恩翻身站起來。
他回頭看了看環形平台對面的黃金王座，它已經變成冒煙的廢墟了，它的機密樞紐從內部爆炸。
在扭曲破裂的金屬板和支離破碎的零件之間，端坐著一個燃燒的屍首，他的牙齒還在焦黑的顱骨上擺出笑容，燒焦的手臂仍然支撐著半毀的王座扶手。
「這就是褻瀆者的代價！」
一個低沉的聲音喃喃道。
卡恩看著身旁的兩位神明。
「對了，卡恩，哥哥的三位禁軍呢？」
拉克絲很好奇，哥哥親手製造的禁軍會是何等威武，何等不凡。
他們一定擁有最強壯的肌肉，卓絕的智慧，勇猛的武力，就像德瑪西亞的古代騎士那樣優雅。
她不是特別喜歡帝皇製造的禁軍，那些黃金大玉米太嚴肅了，除了帝皇，看誰都是一副：「你特碼誰啊？」的高傲樣子。
「.」
卡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那個三個鹹濕大隻佬沒穿衣服。
好在，他們一直在角落擺POSE，一動不動看起來像三尊雕塑一樣。
「我想他們一定是離開了。」
卡恩當面扯謊。
「好吧，那不管他們了，咱們去看看帝皇的寶庫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拉克絲一直惦記著這個古老帝國的藏寶庫。
搞研究是最燒錢的，她現在一窮二白，努色瑞亞一窮二白。
連基本的實驗設備都要找德瑪西亞那邊要。
網道計劃需要耗費大量資金，懂事的拉克絲沒忘了自己還是德瑪西亞的元首，真正的統治者。
可不能一直壓榨自己的人民呀！
穿過拱形屋頂的長廊，四條廊道在這裡交匯，駐守在帝皇私人寶庫前的星際戰士向軍團長一行人敬禮。
「你們進去過嗎？」
拉克絲搓了搓白生生的小手，閃亮的眸子已經變成小財迷的形狀。
「沒有，就等著您親手來打開偽帝的私人寶庫。」
卡恩恭敬地說道。
插入鑰匙，轉動把手，刺眼的金色光芒從門縫爭先恐後往外擠，拉克絲的嘴巴逐漸張成圓潤的「O」型。
「！！！！」
「怎麼什麼都沒有啊啊啊！！！」
拉克絲髮出驚聲尖叫，像是燒開的水壺那樣。
「帝皇」的私人寶庫，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無數擺放珍貴寶物的置物架立著，但上面空無一物，唯一的物體就是邊角上結網的蜘蛛。
幾個橡木製作的大箱子擺在角落，拉克絲懷揣著最後的希望，打開它們，同樣空蕩蕩的，一枚金幣都沒有。
「砰！」的合上箱子，拉克絲失望地垂下腦袋。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們把偽帝的財報都藏起來了。」
邀功心切，科爾加不知道從哪來抓來一個專門掌管皇宮財務的官員，粗暴地把他摔在地上，用爆彈槍指著他的腦袋。
「說！財寶去哪了！」
那名官員苦笑道：「哪有什麼財寶啊，或許你們早來個五千年，能有收穫。」
是啊，這個帝國可是整整延續了五千年，連黑暗時代都熬過去了。
這裡的黑暗時代肯定很難熬。
亞空間風暴將他們封鎖在此處星系，帝國得不到外界物資的補給。
而本星系的資源，早在黑暗時代以前，那個璀璨奪目的時代，礦物資源就被撅盡一空。
而混亂的黑暗時代，那些相互征伐的軍閥，這個殘破的星系早已垂垂老矣。
連他們的帝皇，帶領他們熬過一個又一個千年的帝皇，他掏空了自己的一切，來維持這個龐大帝國的運轉，連他的血肉精神都被榨乾。
他把自己困在黃金王座之上，用最後的生命與意志，庇護下他所熱愛的子民。
他沒有財產，甚至連自己的血肉都捐出去了，只為熬過那黑暗的時代。
何其相似，和帝國的未來何其相似。
這似乎預示著什麼，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在預告某種寓言，展示某種命運。
難道，將來有一天，帝國也會發生這種事情？
軍團叛變，以蓋倫冕衛為首的阿斯塔特軍團圍攻帝皇金座，吞世者一馬當先，攻進那座宏偉的殿堂。
拉克絲，帝皇，兩軍對壘。
就像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殺死了帝皇。
謀奪了這個偉大帝國的一切。
【亞空間，現在。】
無正無反，無顛無倒，無過去無現在無未來，至高天混沌無分。
萬變之主發出尖嘯，重複萬千，是時候結束枯燥無味是既定棋局了。
變化！變化！變化！琢磨不透。
九重變革，九重顛覆，九重命運，命運的織機收到至高神的指示，腐朽的齒輪開始轉動，滿是灰塵的機器開始運轉。
打破規則，跳動命運，唯奸唯奇！
淦！！！！
準備去西雙版納發財！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當然不是電詐。
去當吉祥物。
風險小，利潤高。
希望能賺到幾伯萬讓我躺平。
果然啊果然，財富和權利只在血脈間傳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