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傳來一聲汽笛。
我走到窗邊,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陸宴臣從車上下來的身影,清風霽月,俊美耀眼,滿臉烏雲密布。
我走過去,拉開了門。
不到一分鐘,男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忍著想把他趕走的衝動。
我太清楚,此時此刻,只有依靠眼前的男人,才能救出我媽。
我站在門口,沒動。
陸宴臣見我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眉頭微挑,「查理與你通話了?」
「通過。」
男人問,「什麼時候?」
我狠狠握住自己的指甲,指甲蓋住掌心,掌心迅速印出血牙。
我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說,「就在剛剛。」
他的手伸了過來,攤開,「手機給我。」
我很不情願地把手機放到他手裡。
他查了我與查理通話記錄,把手機遞還給了我,「跟我離開。」
陸宴臣說著,頭也不回往外走。
走了幾步,許是發現我沒跟上去,步伐頓住,回頭,掃向我的目光,慍怒又煩躁。
他折了回來,聲音放軟,「你不跟我走,也會有危險。」
男人的話,很篤定。
而他好像處處為我考慮,我還不領情的憋屈樣。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陸宴臣,我媽是因為你,才被查理綁架的。」
陸宴臣垂眸,沒有辯駁。
我心裡,泛起了絲冷笑。
「你不在醫院陪你的情人,跑我這兒來幹嘛?」
「你就不怕查理再對倪雪使壞?」
我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男人臉色柔和了些,「阮深深,我在保護你。」
「打一巴掌,給顆棗?」
陸宴臣舌尖,抵了抵臉腮,「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見他面色縱容而淡定。
我忽然就笑了,自嘲道,「我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憑你陸總做事,應該早考慮周全了。」
表面自貶,實則,我是在譏諷他全力保護倪雪,而不顧我死活。
可能是聽出我的意思。
陸宴臣目光閃了閃,眸底浮現難言的複雜。
「你不想你媽出事吧?」
我看著他,狠狠地凝視著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已經出事了,而這一切,全都拜你陸宴臣所賜,當初,瞎了狗眼,才會……」
後面的話,我沒機會說出來。
因為,陸宴臣已出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把我,死命往別墅外拉。
我伸手抓住了門框,借著門框的力道,他用盡全力,也沒能將我拽出去。
對峙了會,他終於泄了氣,「阮深深,你與我多僵持一秒,你媽就會多一分危險。」
提到我媽,我雙腿都軟了。
眼看著就要摔出去,陸宴臣眼疾手快,伸手攬住了我的腰,腰上的那支手,霸道到不容人拒絕。
隨著腰上的力氣,越裹越緊,緊到我不能呼吸時。
我揚首,就對上了陸宴臣近在眼前的臉,男人的神色,有慍怒蔓延,嘴角也在不自禁地抖動。
那薄薄的唇,離我很近。
近到再多一公分,就要吻上來的樣子。
我抗拒著男人那不可一世的洶湧氣息。
一把將他推開,儘管,我摔了出去,可是,我不後悔。
我穩住身形,厲聲,「滾出去,我這兒不歡迎渣狗。」
陸宴臣咬了下唇,我看到,血色,從他唇上迅速散開,他氣得臉白成了紙片。
「查理雖然混,可是,就目前而言,他還不敢動你母親。」
男人胸有成竹,信誓旦旦。
「把你們的通話內容告訴我,我才好擬定救你母親的方案。」
貓哭老鼠,假慈悲。
我好想罵,不過,陸宴臣的話提醒了我,他之所以風風火火趕過來,應該是怕查理會再對倪雪不利,儘管他應該把倪雪保護的密不透風,然而,誰又能保證不出意外,從他決意將查理弄死的態度看來,他應該是想永除後患。
他並不是想救我母親,他想保護的,永遠只有倪雪。
可是,想到我母親有危險,我漠視掉心裡的酸楚,
「他讓我找個易容醫生。」
陸宴臣聞言,立刻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一抹白袍影子拎著工具箱來了。
陸宴臣看著我,「你不走,沒關係,我留下來陪你。」
好像多在乎我似的。
陸宴臣態度很明顯,他要在這兒等著查理的再次來電。
他脫下外套,下意識遞給了我,我沒接。
他撇了撇嘴,沒說話,自己將外套掛到了衣架上。
然後,坐到沙發上,拿手機發信息,隔著一定距離,我看不到他發給了誰,又發了什麼內容。
我猜,應該是給倪雪發吧。
果然,一會就聽到倪雪柔柔軟軟的聲音,「宴臣哥哥,找到查理沒?」
陸宴臣沒說話,瞥了我一眼,遲疑著低頭髮送文字。
倪雪,「如果再找不到,就麻煩了,我都怕他提著大長刀,闖進病房砍我。」
可能是嫌發文字手累,陸宴臣直接說話,「不會,你好好呆在病房裡,不要亂跑。」
「要聽明月的話。」
他溫柔地囑咐。
我不想再聽下去,轉身進了次臥。
剛坐到床上,手機響了,我像是只驚弓之鳥,神經立刻緊崩。
屏幕上的號,不是原來那個。
我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沒說話,只能聽到輕微的鼻息聲,過了一會,查理的聲音傳來,「寶貝兒,你不會搬了救兵,把我給出賣了吧?」
我捏著手機的手,下意識更緊,「沒有。」
「行。」
「相信你,找到醫生沒?」
為了讓他相信,我故意說謊,「打了好多電話,終於找到個,技術不行,可不能怪我。」
查理喜出望外,連聲音也透著驚喜,「不會,你帶他,立刻過來。」
見魚兒上鉤,我趕緊問,「怎麼找你?」
「南城邊上的倉庫,不准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把你媽奸了碎屍。」
我抖著唇,「你敢動我媽,我殺了你。」
查理笑出了聲,「放心,你不會捨得殺我,告訴你,我那方面挺強的,比陸宴臣可強多了。」
一片光影落到我臉上。
隨即,落入我鼻息里的,是淡為的草木息。
我抬眼,對上陸宴臣冷沉的臉,輕輕扯了扯唇,「肯定,他那方面,很菜,是個男人,都比他強。」
查理笑聲爽朗,「看來,咱們志同道合。趕緊過來,你媽雖然漂亮,可惜人老珠黃,身上肌膚,哪裡比得上你,你那身肌膚,絲滑又柔嫩,摸一下,我就徹夜難眠。」
「等著。」
如果查理在我面前,我肯定將他砍個稀巴爛。
電話掛了。
而我感覺,自己鼻尖的男性氣息,危險加劇。
陸宴臣看我的神色,像是恨不得將我剁碎。
「約哪兒見面?」
男人的聲音,低啞輕柔,而我知道,他其實早已怒火攻心。
「南城邊上的倉庫。」
陸宴臣打了個電話,向對方說了地點。
掐斷電話。
手機揣入兜里,我推開他,正要跑出去,畢竟,救母親要緊,他扣住了我手臂,將我抵在了門板上,大手抓住了我右腿,將我腿狠命往上提,勁瘦的腰,貼了過來,緊緊貼著我腿的肌膚,那溫熱像是噴發的熱流。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憤怒地斥了聲,「放開。」
男人的嘴角,微彎的弧度,扯了個冷澀的笑。
身體狠命抵過來,做了個挺身的動作,「阮深深,好樣的……」
「我強不強,你最有發言權。」
氣息淫*糜不堪,我呼吸一緊,正要開罵,他鬆開了我。
抽身,離去。
我疾步跑到門口,他已坐進了邁巴赫,打轉方向盤時,伸出頭來,「上車。」
我麻利爬上后座,陸宴臣眉頭皺了皺,薄唇抿緊。
白袍易容師,坐上副駕。
然後,男人駕著邁巴赫,帶著我們,十萬火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