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為陸語安的身子擔憂時,范二卻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語安,沒想到你也會落在這般地步,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現在還不是受了重傷。」
「前段時間沒有跟我們關在一起,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能耐逃脫,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找我們了。」
范二居高臨下看著陸語安,滿臉都是嘲弄,甚至還嘖嘖兩聲,覺得陸語安自作自受。
陸語安懶得與之計較,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過去,范二卻不在乎,反倒繼續陰陽怪氣。
「要我說,我們會落到敵軍手裡,此事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在路上耽擱了時間,我們怎麼可能正好和敵軍撞見?如今你所遭受的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范二將話說得尖酸刻薄,絲毫不提自己所做的事,反倒是倒打一耙,將這一切全部掛在了陸語安身上。
旁邊一起被關著的人都聽不下去了,想要為陸語安說話。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確實運氣不好,遇到了敵軍,但這和太太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又怎能將這一切怪罪在太太身上?」
「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意外,沒必要去追究別人的過失。」
眾人都在幫陸語安說話,范二聽見後立刻不幹了。
「她私底下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要這麼幫她說話?該不會是她許諾了你們什麼吧?」
說這話時,范二泛著精光的眼神從陸語安身上掃過去,就像是在打樣,她有什麼本錢似的。
大家都不是沒經過事情的人,哪裡會聽不出范二話語裡的污言穢語,甚至有人被范二氣得夠嗆。
陸語安並沒有著急自證,此事問心無愧,又為何要因為范二的三言兩語就著急忙慌解釋?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這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反倒是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之中。
陸語安深知此事,甚至都不願意多看范二一眼。
范二就像在唱獨角戲,喋喋不休說了半晌,陸語安愣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這讓他覺得自己面上掛不住。
「我在跟你說話呢,即便你是國公府的太太,也沒必要這麼傲氣吧?」
范二忍無可忍,扯著嗓子質問。
面對范二氣急敗壞模樣,陸語安表現得相當淡定,面不改色應付。
「所以你把書讀到了狗肚子裡?你們先生就是教導你,遇到事情就要往女子身上推脫責任?」
不疾不徐一句話,直接否定了范二多年來引以為傲的事情,他之所以能在這些人里橫行,就因為多讀了幾日書,認為自己比其他人高貴。
而今天聽見陸語安的嘲諷,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此事到底如何,並非你我說了算,是不是我的問題,大家心裡都明白,你若執意舔著臉說此事是我所為,我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聽見。」
陸語安三言兩語,就懟的范二啞口無言,毫無還手之力。
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范二深覺自己丟了臉面,氣得咬牙切齒的同時,甚至高高地舉起手。
「你真以為這是汴京,人人都得讓著你嗎?既然你這麼能說會道,那我就打開你的嘴!」
說著,范二就真的要動手。
只是在巴掌落下前,宦官趕緊出言打斷。
「范公子這是什麼意思?當我們是死人嗎?你覺得我們會讓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情嗎?」
宦官半眯著眼睛,死死盯著范二。
最近這段時間范二被宦官壓了一頭,每日心裡都憋悶得很,這會子又被言語,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當即就撲過去扭打起來。
宦官是皇帝身邊的人,此番身邊更多了不少同行之人,看見了范二動手,全部都撲了上去。
一時之間,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肯讓著誰。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范二根本不是宦官等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摁在地上打。
宦官他們動手時,毫不心慈手軟,打得范二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才不急不忙地停下手中動作,看過去的眼神依舊犀利。
「你要是不知道怎麼做事,我們可以教你,你要是下次再對太太不敬,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你得時刻記住,她是國公府的太太,並非你能夠隨意言語的,明白了嗎?」
陸語安聽見後略有些驚訝,沒想到宦官居然會幫著自己說話。
不過她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和看法,宦官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維護皇室名譽。
陸語安懶得繼續計較范二,而是看了眼宦官,兩人心照不宣的,去到大牢角落裡。
宦官有些茫然,不知陸語安想做什麼,但還是跟著去了旁邊。
「不知太太想跟我說什麼?」宦官好奇詢問。
「最近這段時間你們在這邊,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陸語安開門見山問道。
宦官倒是沒想到陸語安問得這麼直白,不過想想他們原本就是一起的,有消息應該共享,沒必要藏著掖著。
「我們一直都在這裡,他們也不讓我們出去,根本就打探不到什麼消息,甚至我們往外面多看一眼,他們都能叫囂半晌。」
提起此事,宦官就有些憋屈。
他們這段時間吃盡苦頭,想要找人理論,卻又找不著人。
發泄了心中不滿後,宦官將目光落在了陸語安身上。
「太太會問出這種話,是不是你那邊有什麼消息?這段時間你可有打探到什麼線索?」
宦官眼巴巴盯著陸語安,寄希望能從她這裡打看到消息。
「他們防備心很重,不過我確實是有一些線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公爺應該已經開始著手尋找我們了。」
陸語安並未隱瞞,而是將自己的猜測告知。
宦官聽後瞪大眼睛,激動追問。
「真的嗎?小公爺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被抓起來了?」
陸語安頷首,「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見到他人,而且我覺得此事應該沒那麼簡單。」
提起此事,陸語安表情凝重。
如果當時找機會去見到姚若虛,或許還能夠互相通個氣,偏偏現在姚若虛那邊是什麼情況他們一概不知。
思及此,陸語安更覺得頭疼。
宦官激動不已,還想要繼續追問,陸語安卻面色蒼白,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能清楚察覺身體不適,便趕緊靠著牆壁坐下。